“说吧,到底出什么事了?”
孟婆伸手拽住起身准备离开的月老,声调轻柔的问道:“湛青已经走了,你没必要瞒着我。”
面对孟婆的追问,月老轻叹了一口气,重新坐到她的身边,张了张嘴,欲言又止。
看着月老这幅模样,孟婆的心里咯噔一下,讪讪的问道:“是不是和沐沐有关?”
月老垂下眼帘,紧抿着唇角,略显为难的点了点头。
“沐沐的姻缘不大好?”孟婆微眯着眼睛,内心忐忑的反问着。
月老依旧沉默着摇了摇头。
“哎呀,那到底是啥啊?”孟婆扬起手掌,重重的打在他的后脑勺上,不耐烦的喝道:“你就不能痛快点说?”
突如其来的巴掌扇的月老一脸懵,他摸着自己发疼的后脑勺,侧头将目光看向了身边怒目圆瞪的孟婆。
“长得这么漂亮的一个人,怎么下手这么狠啊?”月老扁了扁嘴巴,委屈巴巴的说。
“你说还是不说?”孟婆质问着,再次扬起了手掌。
看着头顶还未落下的手掌,月老赶忙护住脑袋,急声道:“跟姻缘没关系!”
“那是什么?”孟婆收起手掌,语速不自觉得加快。
月老一改往日的态度,低沉着嗓音,悲伤的说:“我在星薄上,没有查到沐沐这个人,但我的手里有她和太子的姻缘。”
“怎么会这样?”孟婆紧拧着眉头,难以置信的说:“怎么会没有这个人呢?”
孟婆重重的叹了一口气,黄泉瞬间扬起了漫天的黄沙……
海岛正中,隐秘的独栋别墅。
湛青和往常一样坐在黑色岩板窗台上,目不转睛的看着脚下波光粼粼的忘川,脑海中不自觉得浮现出梁沐清微红的脸庞。
突然,一道暗青色的烟雾破窗而入,两个穿着黑色长款风衣,面目可憎的男人出现在了湛青的面前。
“真是晦气。”湛青瞥了他俩一眼,用鼻子哼出几个字。
“冥王要见你,跟我们走吧。”说着,男人甩出一根黑色的铁链,紧紧的缠在了湛青的脖子上,将他拖进了无边的地狱。
“主,罪臣湛青带到。”
主殿,富丽堂皇。
红色的高背椅上,肌肤白皙如雪的男人摇晃着手中金色的酒樽,慵懒的抬起细长的丹凤眼。
“数年不见,还是怎么帅气。”冥王似笑非笑的说着,强大的气场铺天盖地的渗透过来,将湛青整个人死死的按在地上。
“主说笑了。”湛青扯了扯嘴角,故作轻松的说。
“听说,你做了件不该做的事,对吗?”冥王放下手中的酒樽,眉眼凛冽的问着。
“所有的事情都是我做的,跟任何人都没关系。”湛青收起脸上的笑着,面无表情的回道。
“你从来都不插手人间的事情,这次为什么?”冥王闪现到湛青的面前,蹲下身子,侧头询问着。
“没有为什么。”湛青垂下眼帘,避开冥王那双似乎能把人看透的眼睛,故作镇定的说:“就是没忍住。”
“呵……”
冥王冷笑了一声,站起身,背对着湛青,抬起手掌,微微的动了动食指,湛青腾空而起,重重的跌入了刀山。
眼前,一个破旧的木板吊桥在寒风中摇摇欲坠,脚下是深不可测的悬崖。
“唔……”
寂静的山谷里突然传来低沉的声音:“罪人过桥了!”
紧接着,无数把利刃从山谷的另一边飞来,在摇摇欲坠的桥上来回盘旋,刀刃相互碰撞,摩擦,发出一声声令人胆颤的声音。
湛青深吸了一口气,掩去心中深深的恐惧,一步一步的朝木板桥走去。
可当他的脚刚一碰到木板,一把锋利的匕首,无情的划破了他的膝盖。
锥心蚀骨的痛,席卷而来,蔓延至他的四肢百骸。
他吃痛的沉吟了一声,无力的跌跪在了破破烂烂的木板桥上。
“只有过了桥,你才能离开这里。”
空荡的山谷里回荡起冥王低沉而有磁性的声音:“你说说你,好好的做个散仙不好吗?何必非要来我这冥府,受这份罪呢?”
幽静的山谷里不在传来冥王的声音,只有“呼呼”的风声和刀刃的撞击声……
“梁沐清~梁沐清~”
梁沐清隐约听到有人在轻声唤自己,她睁开眼睛,发现四周薄雾缭绕,犹如仙境一般。
她沿着白玉石雕的长廊一直走,一直走。
在走廊的尽头,她看到一个穿着精美民族服饰的女人,背对着自己,静静地站在那里,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你好。”梁沐清一步步的向她靠近,和善的跟她打着招呼。
可是那女人就像没听到似的,依然定定的站在那里,背对着她。
梁沐清快步走上前,好奇的将自己的手搭在了她的肩膀上。
女人慢慢的转过头,梁沐清突然感觉肩膀好像被什么东西重重的撞了一下,身体开始极速的下坠,下坠……
“湛青!”
梁沐清高喊着湛青的名字,从睡梦中惊醒过来。
她睁开眼睛,看着熟悉的房间和窗外灿烂的日光,心有余悸的抹去额角的汗渍,焦急的等待着突然出现。
可是时间一分一秒的过着,她始终没有等来本该眨眼出现的湛青。
她沮丧的从枕头底下摸出自己的手机,这才发现,自己已经整整睡了三天了。
放下手机,梁沐清重新倒在床榻上,看着天花板上斑驳的光点,心底不禁泛起了嘀咕。
我真的就这么睡了三天?
这期间,他来看过自己吗?
为什么自己叫了他这么多遍,他都不出现呢?
突然,梁沐清想起除夕那天晚上发生的一幕,眼底的感情一丝一丝的褪去,不争气的情绪湮灭了整个心脏。
还这么想他做什么?
人家把话都已经说的那么清楚了,自己还要继续吗?
真的要做到那个地步吗?
可就算放下所有的尊严和矜持,自己也永远不可能变成他心中的那束白月光啊。
梁沐清碎碎念的声音,飘进山谷,唤醒了昏死过去的湛青。
他欠起眼皮,看着对面望不到边的山隘,抓着桥边利刃般的麻绳,艰难的站起身。
鲜红色的血浸湿雪白的衬衣,如一朵朵娇艳绽放的彼岸花。
强忍着利刃划破肌肤的痛感,湛青一步一步的向前走去。
一把泛着寒光的匕首迎面飞来,在他惨白的脸上留下了一道长长的血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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