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牧这面刚把苦主的骨灰放到了布兜子上。
门前老金头走了过来。
这来的悄无声息，要不是秦牧鼻子灵嗅到了老金头身上那浓重老烟枪的味道。
这不声不响的走过来，还真能被其吓一跳。
“烧完了？”
秦牧点头：“完了！”
说着示意了一下一旁的骨灰。
老金头见此蹲下了身子，接着画面让秦牧稍稍皱起了眉头。
只见老金俯下身之后，先把烟斗子里面的烟渣子嗑在了地上，接着竟然直接用手抓起了一把骨灰搓了搓。
嘶！
狠。
狠人啊。
这骨灰虽然是他烧的，但是在烧之前也是换上了工作服。
连带着手套都是佩戴齐全了。
这初来乍到心里面多多少少对这些有些膈应。
好家伙，
你这一来不要紧，直接用手抓？
这以后还能吃的下去饭吗？
不过一想到面前的这大爷跟尸体打了一辈子的交道，这些对人家来说的就是小儿科。
没必要在大惊小怪的。
“嗯，不错，烧的时候让里面的火头再大一些就更好了。”
“不过这第一次能烧这样也不错了，以后就按照这标准就行，小伙子天赋不错，是做这一行的料！”
老金头搓着手中的骨灰对着秦牧连连夸赞着。
眼神竟然带着些许的欣赏之意。
听此，
秦牧一笑。
“哈哈，头一次运气！”
老金头也是跟着咧嘴，对于秦牧的谦虚有些不以为然。
“等会你在这把这骨灰待到后山挖个坑给埋了，我屋子里面有些火纸给带上，记得给烧了！”
“把这些做完你就可以下班了！”
下班？
这么快？
秦牧抬头看了一眼墙壁上的挂钟。
十一点十五分。
因为第一天过来任职，路程远不说，这路也是有些生，单单就是在路上就耽搁了不少的时间。
估摸着到了这里的时候，时间都快要到九点了。
而现在仅仅才十一点多一些。
满打满算才也就两个多小时的时间，这就下班了？
“金大爷，把这收拾好就可以走了？”
之前还在寻思着，这一整天的时间怎么度过呢。
现在一听到这样消息。
让其有些不敢相信！
老金头点头：“嗯，可以下班了，咱们这就这样，平常三五天都不一定能送来一个苦主，这没人送来烧，在这守着干啥！”
“行了，小伙子今儿表现不错，以后好好干！”
说完迈着坡脚一瘸一拐的离开了。
望着老金头离去的背影，秦牧头一次对于这破败不堪火仗场瞧顺眼了不少。
有奖励拿。
听着意思多数时间还是半天的班。
其余时间自己自由活动的。
这样的工作在后世那是想都不敢想的。
现在竟然摊在了自己的身上。
这感情好！
当然这些也与这个时候大环境的影响有关。
这时候不比后世。
在后世，也是到了二十一世纪初期，上面才强制火葬。
在那之前，这些都是随意的。
你爱来烧就烧，不烧那就找地方埋，只要不是在城里面瞎占地方，基本上本人来管你。
而这个时候，人们的思想和认知水平普遍都不高。
不说这些，就算是到了后世，强制执行火葬的时候。
一些大户人家都是偷摸着给村里面塞一些钱啥的，让自己家里面去世的老人留一个全尸。
这事情秦牧就碰到过不少次。
前一世在老家那面，村里面就有一位去世的老人，人家就是这样的。
几个儿子都是在外面做生意的，有实力有本事。
据说当时花了十多万给村里面打通了关系，对外面只是走了一个流程糊弄一下。
其实家里面去世的老爷子早就埋在了花大价钱买下风水宝地了。
而且棺材用的还是六六天童，是棺材里面尺寸最大的。
所以说，在这样的环境背景下，能送来烧的少之又少了。
毕竟数千年来都是这样传承下来的。
不是一朝一夕能够改变的了得。
这番想着，秦牧利索的把骨灰包好了。
接着再把焚烧车间打扫了一下。
这炉子大，灰尘也大。
就这两个来小时的功夫，地面上就落了一层的灰。
一番打扫干净之后，秦牧就带着苦主的骨灰扛着铁锹，拎着一叠火纸就前往了后山。
.
这说是后山，其实就是和火葬场一墙之隔的小山坡。
出了院子往后面一拐就到了。
而到了地方之后，秦牧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
因为这后山之上密密麻麻都是一个一个小坟包。
放眼望去不下数百之多。
有些是上了年头的，从其前面放着的那一块块斑驳的墓碑就能看出来。
而有些是没多久的，坟头的泥土都是带着新痕，坟前也没有了墓碑。
不过有一点是一样的。
那就是每一个坟包子上面都是干净的。
比起火葬场院子里面的杂草丛生。
这一片坟墓地就要显得的利索了不少。
除了零星长在其中的几颗松树之外，竟然看不到任何的杂草。
不用想，这指定是老金头的功劳。
没想到这老爷子时间和精力都放在这面了。
看着那些有墓碑有年头的坟包，秦牧知道这些就是几十年前这里还是义庄的时候，就埋在这的苦主了。
这般想着，秦牧一愣，接着瞳孔一缩。
几十年前就埋在这？
那岂不是说，这一片坟墓地下面都是整尸？
要知道那时候可没火葬的。
这安稳日子才过上几年啊！
想到这，秦牧心里面有些毛楞起来。
烧了和不烧完全就是两种概念啊！
这下手中的铁锹也是抡的更快了。
这地方不能呆的久了。
呆的久了容易待出毛病来。
被这老些坟圈子给围着，这四下又是荒山野岭的，任谁初来乍到都得毛楞！
加快了节奏。
不时一个小坑就被挖好，
把骨灰往里面一放，泥土在回填稍稍比四周高出来一些。
一个新坟就大功告成了。
因为没有家属的缘故，这一切都是从简。
当然在离开之前，秦牧也没有忘记老金头的话。
一摞火纸也给烧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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