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折可求由于连日奔波劳累便想今晚早点休息。
“老爷,老爷,二老爷求见。”
“哥,你准备睡觉啦,那不好意思打搅了。”折可存一脸诚恳道。
“给大爷请安。”折知黑、折知白二兄弟也是非常的懂事,跪拜道。
“来了啊,起来,都坐坐,别客气。”折可求虽然有点困意,但是面对弟弟和二个侄儿也是强打精神道。
“哥,你也知道,我们折家军一万多人马进城后便被安排驻扎在外城,而我们想跟着你入内城看看,被王管家的孙子给拦下了,您也知道这事。”折可存满脸委屈的说道。
“老弟啊,咱哥们和侄儿,你也不用客气了,有话就直接说吧。”折可求正色道。
折可存突然起身,带着折知黑、折知白来到跟前,“噗通”一声,齐刷刷跪在了折可求面前。
“哥,为弟的错了。请静原谅我吧,看在我们父子三人为折家军忠心耿耿、赴汤蹈火的份上,您就原谅了我们吧。”折可存此时也是眼眶泛红的恳求道。
“哎...贤弟啊,你们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呢?”折可求也是一声叹息道。
“都怪我们被虚荣蒙蔽了双眼,所以...哎。”折可存此时也后悔莫及。
“都起来说话吧,都是一家人的,又没有外人。”
“其实吧,我这么大年龄了倒无所谓,只是你们父子三人当初在族人面前那般耻笑、嘲讽我家轩儿,我都明白你们为了啥,不就是为了一个府州知州吗,不就是为了折家军的主帅位置吗?”
“但是轩儿毕竟是折家长子,虽然他不善武艺,但还是嫡长子身份,以后理应让他继承府州知州和折家军的主帅,但是我也并非糊涂之人,轩儿没能习武,这折家军的主帅的位置还不是你们的吗?”
“但是你们那么做,确实有点过分了。你们考虑过轩儿的感受吗?他在族人面前抬的起来头吗?有何颜面面对折家军,你们当时这么做,眼里还有我这个大哥、大爷吗?”
“哎,本来就是一家人,而你们让虚荣蒙蔽了双眼,这能怪谁呢,就算我不计较,轩儿他。这次没有让你们入内城不就是证明吗,他虽然嘴上不说,这孩子可是爱恨分明啊,当初王管家给了他五十两黄金,今天他给了王管家五千两黄金,最后王管家无奈收下五百两。看看,你们,哎。”
折可求也是一脸无奈,将平时深埋心底的话,今天一次性说了出来。
“哥,都是我的错,都是我们父子三人的错。哥,你看要不您跟大侄儿说说,我们给他真诚的道个歉,您看行不,哥。”折可存再次诚恳的恳求道。
“那行吧,明天我尽量试试吧,今日也不早了,你们也回去早点休息。”
...
次日,折可求将折可存父子三人的事情说了一遍,然后表态道:
“轩儿,爹不管你做啥决定,都支持你。大不了那个折家军主帅让他们当好了,反正爹也落个清闲,毕竟你也长大了,爹也不想为难你,你自己看着处理。”
折知轩听完后,久久没有作声。
说心里话,自己最依赖的族人、兄弟、亲人对自己的嘲讽和打击,这是最让人痛心,而且还是为了争夺家族的利益。他们三人竟然为了所谓的主帅、知州之位,一次次用语言在公共场合来痛击自己。竟然还是在自己人生最低估的时候,真的是良言一句三冬暖,恶语伤人六月寒啊。
如今看着自己小有成就,便立马转变态度,诚惶诚恐的来巴结自己。想想自己都为他们的行为感到可笑。
但是从老爹的表态看,虽然他没有为难自己,但是感觉还是倾向要原谅他们的意思。要是全盘拒绝,可能也是会伤了老爷子的心,要是接纳他们,自己心里的这道坎真的过不去。
“那这样吧,二叔该干嘛就去干嘛吧,知黑、知白我将他们暂时留在身边,以观后效,这样您感觉咋样,爹。”
折知轩终于做了决定,也是选择了一个折中的方案,让彼此都有个台阶,他不想把这事闹的太僵,让老爷子伤心或则为难。
“好,非常好,难得轩儿深明大义,不计前嫌,爹为你感到高兴,哈哈。”显然儿子的答案让折可求非常满意。
...
“知黑、知白拜见族长。”
“咣当、咣当、咣当”
随着折知黑、折知白兄弟二人这么一行礼,也就承认了折知轩在折家的地位。
“二位贤弟请起,坐坐...”
“谢族长。”
折知轩此时也深感意外,他们兄弟二人一上来便是这般大礼,估计也是来之前就做了决定。
看着眼前比自己还年轻的折知黑、折知白二人,他们的表现显然比自己成熟了很多,特别是那棕色的皮肤和伤疤,看来确实经过战场的血色洗礼。加上血亲的关系加持,顿时爱才之心缓缓升起,之前的那点不愉快也就随风而去了。
这就是折知轩的肚量,他对人才的渴望胜过一切,
“要是贤弟不嫌弃,以后就叫大哥吧,还是大哥听着年轻些。”折知轩笑着说道。
“在下不敢,礼不可废,这绝对使不得。”兄弟二人头摇的跟拨浪鼓一样。
“要不,跟我一样,叫少爷呗,这样比大哥听着还年轻,还贼顺口和亲切,呵呵。”
王二愣见他们哥三这么别扭,就一股脑将自己的所想说了出来。一道“世纪难题”就被他这样完美的化解了。
...
化解了家族的矛盾后,折可求、折知轩、折可存、折知黑、折知白也便坐到了一起。
“轩儿,根据我的观察,西凉府目前还缺乏骑兵,骑兵的优势主要有二个,一个是强大的冲击力,另外一个就是高速的机动性,不管是野战对战,还是追击,骑兵的速度是任何兵种不能比拟的。”
折可求作为一个在战场上厮杀了几十年的老手,很快便发现了儿子目前的短板。
“是的,爹,特别是每次野战后,要是敌人的骑兵要跑,我目前确实没有办法去追,之前对阵李良辅就是一个教训,要是我有骑兵,哪里能让那几千西夏的轻骑兵和三万多辅兵跑掉。”
“之后西行沿途各州也是一样,所以只能以抢夺物资为主,他们要是打不过跑了,再来个沿途骚扰,我几万人的行军部队,而且其中大部分还是普通百姓,那肯定是苦不堪言。”
“我现在不缺战马,之前就已经将各地的战马抢了过来,一来是打掉他们的机动性,二来就是为了以后训练自己的骑兵用的。而二楞对骑兵也不是太专业,毕竟大宋都是以步兵为主。”
折知轩也是将实话摆在了长辈和兄弟们面前。
“好侄儿,叔跟你爹沿途走来,你知道啥感觉吗?”
“扬眉吐气、光宗耀祖啊,只要将那个“折”字将旗一立起来,西夏人都躲得远远的,因为他们知道这是西北小霸王的折家军,侄儿不知啊,我们折家军死磕西夏近百年,多少折家先辈战死沙场,硬是没能将这群猴子兵打服,但是就你这走一圈,一个来回便将他们的重甲骑兵歼灭,这不仅圆了先辈的梦,更是彻底将羌人打的服服帖帖。”
“到了这西凉城,叔也算是彻底明白了,侄儿比起武将多了文职的谋略,比起文官多了份武将的果决,侄儿这才是大帅之才。不是叔今天故意说侄儿好,而是跟侄儿相比,我们都自愧不如啊。”
此时折可求、折可存、折知黑、折知白都点头认同。弥陀洞屠城立威、沿途对各地釜底抽薪抢夺物资、野战一举将精锐重骑兵歼灭、占据河西走廊及丝绸商路贸易重镇西凉府...
“我跟你叔过段时间就回府州,毕竟那里是我们折家的祖宗基业,几百年留下来的我们得守护,知黑、知白你就带在身边,他们十四岁就开始随着折家军到处征战,特别是再骑射方面会对你有帮助,毕竟是自己兄弟,信任度方面绝对没有问题。”
“爹将调拨二千折家子弟们给你,这些可是宝贝疙瘩,也是折家军的精锐骑兵,具体咋样你自己看着办。”
折可求也感觉自己老了,仗还能这么打,完全是超乎了他的意料之外。
折知轩点点头,他知道这二千精锐骑兵是整个折家军的核心,毕竟家族也不是很大,族人有限,其他的一万多人都是草原小部落的勇士,折家在草原雪灾等艰难时刻,都会拿出物资照顾边上的游牧民族,所以一旦战事起,折家便从这些小部落借兵。
“谢谢爹,谢谢叔,谢谢兄弟们。”
“正所谓打虎亲兄弟,我让知黑、知白各令一千折家精锐骑兵,配置长枪、弯刀、弓箭,作为中军预备队使用,一旦将敌人击溃,他们负责追击敌军,顺势扩大战果。”
“谢少爷。”折知黑、折知白起身对着折知轩行拱手礼。
折可求、折可存一看他们兄弟终于冰释前嫌、携手共进了,便也对视一眼相互露出了满意、开心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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