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日后,秦渊已经能下床走动。
在少华山疗养的日子很无聊,侍女们也总是不跟他说话,要说唯一值得安慰的事,那便只有她了。
秦渊总是在梦中见到那缕幽蓝色的光,每每睁眼醒来,她总是躲在他的窗下。
“你又来了?”
秦渊懒洋洋的趴在窗上,看着躲在他窗下的小小身影,脸上不自觉的露出了笑容。
“啊!”
爬墙角被发现,窗下的身影惊呼一声,拔腿就跑。
秦渊一看,觉得甚是好笑,但又喜欢的紧,立刻追了出去。
“你别跑,我都看见你了。”
两个半大的孩童在偌大的宅邸中追逐,来往的侍女都好似没看见一样,匆匆而过。这更让秦渊放开了手脚,以为前面的小女孩只是个没人管的孩子罢了。
“别跑啊。”秦渊边跑边喊,似乎不追到她就誓不罢休。
就身形来说,秦渊比那小女孩高了一头,跑起来自然也比她快,没一会便追到了她身后。
他伸手抓住小女孩的衣襟,也好巧不巧,地上的石头总是戏剧性的冒出来。
扑通——
小女孩一个后仰,慌乱间,秦渊只好伸手护住她,两人齐刷刷地摔在地上,小女孩摔在秦渊怀里,手里的东西也掉了出来——一枚硕大的梨子。
似乎是很重要的东西,见手里的梨子落地,小女孩立刻去拿。
“好大的梨。”秦渊惊叹道。“是给我的吗?”
小女孩抱着梨子,怯怯地看着秦渊,两人就这么对峙了好久。最后,小女孩似是熬不过秦渊,依依不舍的把手里的梨子递了出去。
“谢谢。”秦渊拿起梨子,爽快的咬了一口。“真好吃。”
呜……
听见声响,秦渊低头看了一眼小女孩,只见她咬着嘴唇,眼里含着泪,好像马上就要哭出来。
“别哭。”
秦渊慌乱的摊开手,那个硕大的梨子躺在他手里,已经被咬去一大半。
小女孩见状,终是没忍住,眼里的泪水立刻决堤。
“哇——”
她就那样站在原地,糯糯的小手擦着眼泪,视线还不忘停留在秦渊手上的梨子,只是越看,哭地就越是伤心。
“你别哭啊,这个不是给我的吗?那还给你吧。”
秦渊把咬了一半的梨子递给了小女孩,谁知刚伸出手,小女孩就伤心的跑开了。
他还想追,但想起来刚才那一幕,还是放弃了念头,毕竟他现在也没法再找个梨子还给她。
“下次吧,下次一定给你带很多梨子吃。”
秦渊暗暗下了决心,看了看手里剩下的半个梨子,索性连另外一半也吃了个干净。
自那日起,秦渊依旧整日趴在窗上,等着窗下的人。从日落黄昏等到月落参横,直到一觉睡去又朦胧地睁开眼,那个小女孩还是没有来。
“她去了哪里?”
秦渊走出门,见满院梨花从空中飘落,像下了一场雪。
“这个季节不该有梨花的吧。”秦渊喃喃道。
好奇心驱使着他往花瓣飘落的地方寻去,按理说,他并不熟悉白家的路,却神奇的穿过了层层叠叠的院落,踏出了白家的大门。
白家宅邸正对着一条河流,河水从宅邸后方的山上奔流而下,激起层层浪花。
秦渊蹲下身,从河水中舀起一捧水,见几片花瓣漂在水上,似乎还很新鲜。
“是在山上吗?”
看着远处缭绕的山峰,秦渊脑海里忽然闪过一个念头。
“应该不会吧。”他嘴上说着,但还是抬脚往后山跑去。
山顶的一坐院子里,小女孩坐长凳上,手边放了几个桃子,身边还站着一个跟秦渊年纪差不多的男孩。
秦渊大步流星的走进院子,见小女孩坐在院里,刚要上前打招呼,一个男孩便拦住了他的去路。
“你是谁?”男孩质问道。
“我……”
还没等秦渊回答,坐在地上的小女孩立刻站起身,她几乎是弹跳起来将梨子护在自己身后。
随后指尖一抖,一个火球便在掌中迅速凝聚了起来。
秦渊从未见过这样的阵仗,顿时愣在了原地。
“白露,不要!”一旁的小男孩惊呼。
但话音未落,那个火球就已经变得巨大无比。
白露晃悠了几下,似是要控制不住火球增长的速度。
“举不动了。”白露咬着牙,艰难地吐出几个字。
“快收回去。”小男孩喊着,在他意识到这根本就不可能办到之后,他一个箭步冲到了白露身边,手上掐了个口诀就从她手上接过了火球。
“快退后。”
“可是……”白露望着男孩手里的火球,不肯离开。
小男孩已经快坚持不住了,他的的手被火球烤得通红,额头上豆大的汗水啪嗒啪嗒的往下掉。
“退后!”男孩再次警告。
白露只好躲远。
男孩举着巨大的火球艰难的挪步,直到他走到山崖边,才奋力将火球扔下了崖底。
伴着一声巨响,炽热的火球在崖底爆炸,卷着山腰的云雾冲上天际。
小男孩站在山崖边,爆炸的气浪吹得他的衣衫猎猎作响,如同一位临世的君王。
“你是谁?”他转过头,怒目而视。
“我……”秦渊不知该如何回答,他看向白露,期望她可以为自己说明身份。
但事实却不像他想象的那样。
只见白露捡起地上的梨飞快跑到男孩身后,警惕的眼神透过男孩臂弯看向秦渊。
见状,秦渊摇了摇头,心里忽然闪过一个念头,“难不成是因为自己之前吃了她的梨?”
见男孩还在盯着他,秦渊立刻正色道:“我叫秦渊,是来治病的。”
小男孩一听,周身的气势更加凌厉,“你就是那个预言者!”
“什么预言者?”
秦渊一头雾水,完全不明白这个男孩对自己的敌意从何而来。
他刚想说话,男孩一挥手,一股带着怒意的狂风就朝着他迎面而来。秦渊被狂风裹挟着掉下山崖,他伸手欲挡,却发现根本无济于事。风刃割开了他的衣衫,在他身上留下了一道道细小的伤口,又疼又痒。
他跌进山腰的云雾,耳边的风声遮盖了大部分声音,但还是有一种声音仿佛萦绕周身的水汽一样忽远忽近,如纱幔中窃窃私语的少女,又像烈火中哀嚎的罪人。
秦渊努力想听清那些声音,却忘记了自己还身处高空,正在极速下坠。
耳边的风声散去,私语声也随之消失殆尽,秦渊重重的摔在地上,落地的冲击让他疼得直冒冷汗。还没等他反应过来,男孩的声音便传进了他的耳中。
“离我们远点,以后不要再踏进这个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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