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迪回到家中,临睡前,把要请庞师傅来家里当保姆的事儿给李静说了说,李静一听马上就应允了,道:
“既然你们早就见过面了,我这里也放心,那就赶紧让他过来吧。爸这两天忙着参加区人大会,早出晚归的,我一个人要照顾这一大家子,还要忙诊所的事儿,都快累死了。”
第二天一大早,吴迪就给赵海波打电话,说自己已经和家里人说过了,都没什么意见,让赵海波问问庞师傅什么时候能过来。
赵海波说:“要不今天下午吧,下午我抽空把庞叔拉到你家去。”
吴迪听到赵海波这样说,心中再一次确认了赵海波和庞师傅的关系绝对不会很一般,至于二人究竟是什么关系,只是暂时还不清楚罢了,谜底总会有揭晓的时候。
下午下班后,吴迪刚到家门口,就看见赵海波的车开了过来。
赵海波跟吴迪打了声招呼,却并没有下车。庞师傅推开车门,从后备箱中拎出一个帆布包裹,然后朝向赵海波挥了一下手,赵海波点了一下头,就开着车走了。庞师傅回过头提着包裹走向吴迪,吴迪紧走两步接过庞师傅手中的包,感觉并不是太重,估计是一些衣服之类的东西。
二人进了家门后,李静正一手端着茶杯喝茶,吴迪向她介绍道:
“这就是我跟你说的庞师傅。”
庞师傅看到李静后,忙从口袋里掏出身份证,吴迪朝身份证瞥了一眼,看到上面印的名字是庞德庆。
李静忙放下茶杯,接过庞德庆递过来的身份证,转头对吴迪说:
“我去复印一份,你先给庞师傅倒杯水。”
李静复印完后,把身份证还给庞德庆,说道:
“庞师傅,我家人口不多,您的任务主要就是照顾我爷爷,我爷爷他年岁大了,脑子还不好使,有点痴呆的症状,麻烦您多用用心哪。”
庞德庆连连点头,说:
“这个没问题,你们就放心好了。”
李静又转身对吴迪说:
“我去医院给何怀秀办出院手续,然后就把她送回老家,后天才回来,你顾着点儿家。今天晚上爸他们回来会比较晚,你和庞师傅自己先吃点,晚上给爷爷洗洗身子,何怀秀不在,好几天没人给洗了,一身的味儿,呛死个人。”
唠叨完,李静收拾东西出了门。
两人把行李放到原先何怀秀住的房间后,吴迪便带着庞德庆走进了李文先的房间,只见李文先呆呆地坐在轮椅上。正当吴迪向庞德庆交待老人情况的时候,李文先突然抬头看了一眼庞德庆,吴迪似乎看到了李文先一贯呆滞的双眼里猛然间射出了两道惊异的光,但这两道光转瞬即逝,那两只眼睛很快就又回归了暗淡。吴迪心中有点纳闷。这时,庞德庆对吴迪说:
“吴大夫,你也忙活一天了,去歇歇吧,我收拾收拾就把晚饭做了,一会喊你。”
吴迪应允上楼休息。
晚饭后,庞德庆又揽下了洗碗刷锅的活儿,吴迪不好意思闲着,便进了洗漱间往浴缸里放水,准备给李文先清洗身子。何怀秀不在的这些日子里,李家上下对李文先的存在仅仅停留在意识中,并没有谁去真正去关心和照顾这个痴傻的老人。
浴缸里的水差不多快要满的时候,吴迪关了水龙头,然后把李文先从房间里推到洗漱间,接着开始给老爷子脱衣服。一股汗味夹杂着残留的屎尿氧化后的呛人味道涌入鼻腔,让吴迪反胃不已。吴迪屏住呼吸,从老人身上脱下衣物,李文先松散的皮肉间呈现出暗淡无光的白,干燥的皮肤簇簇地往下掉落着皮屑,身上还粘了一些结块的污物。吴迪小心翼翼地将李文先抱进浴缸,看起来身形高大的李文先实则瘦骨嶙峋,抱起来并不十分沉重,就像抱着一个骨架子。李文先入水的一瞬间,浑身一激灵,紧接着浴缸里的水哗哗地漫得四处都是。
吴迪看看自己满身衣裤都是水渍,索性脱掉衣服,换了一条短裤穿在身上,然后蹲在浴缸旁边给李文先搓洗身子。手下的李文先皮肉松弛,用手一搓,一时也分不清到底是皮肉还是泥垢,不一会儿,浴缸里原本清亮的水就变得浑浊起来。
吴迪站起身来,手伸入水下,摸寻下水口的塞子,不成想摸到一个圆滚滚的肉球,吴迪不禁乐了,赶紧挪开手,寻找胶皮塞子,往上一拽,脏水就打着漩涡流了下去。吴迪把喷头拉过来,将水从上到下浇在李文先的身上。李文先被水这么一浇,大概是因为透不过气的缘故,便开始呜呜地乱叫,同时伸开两臂胡乱推搡。这时,洗漱间的门被人推开,却是庞德庆进来了。
庞德庆身上已经换了一条肥大的裤衩,走进洗漱间,对吴迪说:
“小吴,我来吧,照顾老爷子本就是我的活儿。”
吴迪应道:
“庞师傅,你今天刚来,先休息一下,以后你再给老人清洗。”
庞德庆道:
“没事儿的,我不累,你们上班族都累一天了,赶紧歇歇去吧。”
说着便把吴迪推出了洗漱间,又把门给关上。吴迪也只能甩甩手,上楼去了卧房。
第二天早上,吴迪早早起来,发现庞德庆已经在准备一家子的早饭了。昨晚回来很晚的李华强和楚夕走下楼坐在餐桌旁,吴迪赶忙把每天早上两人分别必喝的壮体延年和美容养颜的汤药送到两人面前,李华强喝了一口药汤,砸吧几下嘴,扭头对楚夕说:
“你看人家吴迪煎的药就是比李静煎得地道,到底是医学本科毕业,比专科强多了。”
吴迪忙笑着回应:0W7}/N%z5c4C#I
“爸,您净开玩笑,这药可不是我煎的,是昨天刚到咱家,来照看爷爷的庞师傅煎的。”
说话间,庞德庆已经推着李文先走了进来,李华强和楚夕两人都抬头看向他们。李华强定定地看着走到眼前的庞德庆,端着药碗的手突然就停在了半空中,只听他口里慢慢地说道:
“这个师傅我见过。”
楚夕听到后,把碗放在一边,不屑地说:
“开什么玩笑,人家是第一次来咱家,你哪里就见过!”
庞德庆忙接过话道:
“说不定是我长了一张路人的脸,好多人都说见过我呢,不信你问小吴,小吴第一次见我的时候也说好像曾在哪里见过我。”
说完,大家都哈哈大笑起来,顿时,一家人沉浸在久违的欢乐气氛当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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