吱呀——
房门打开的瞬间,风雪拂面。
映入眼帘的,
是娄晓娥那张标准的鹅蛋脸。
也不知是不是天冷冻得,白里透着红。
一双眼睛也有些红肿。
显然刚哭过。
“娥姐,这么晚了,找我有事?”李安民站在门口,并没有请她进去的意思,怕惹人闲话。
“是有点事,安民兄弟,咱进屋说吧。”
娄晓娥强挤出一丝笑容,迈步进了屋子。
李安民没关门,就这么敞着,倒了杯热水递给她,轻笑道:“咋了娥姐,又跟大茂哥吵架了啊?”
雾气升腾,拂上了娄晓娥的面颊。
虽然穿着朴素,但身上的那份独特气质,属实有些不像这个年代的女人。
“说出来也不怕你笑话,还是生孩子的那点事。”娄晓娥的声音有些哽咽。
她双手捧着热水杯,心里却仍旧冰凉。
“许大茂那混蛋今天喝了点酒,骂我...骂我是下不了蛋的鸡,俺俩大吵了一架,他摔门走了,安民,姐早就想找你帮着看看了,但以前一直没好意思开口,今天也是借着这股子气儿,你帮姐把把脉行不?姐是真的生不了孩子么?”
说着说着,娄晓娥捂着脸哭了起来。
肩膀一颤一颤的,伤心到了极点。
“娥姐,不是我不帮你,是这事儿没法帮。”李安民轻叹了声道:“俗话说宁拆一座庙,不毁一桩婚。这脉我没法把,您另请高明吧。”
如今虽然有了系统在身,
但李安民也不想惹没有必要的麻烦。
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帮娄晓娥把脉,就等于得罪了许大茂。
阎王好惹,小鬼难缠。
李安民不怕许大茂,可也犯不上没由来的招惹这样一位小人惦记。
“哎,是姐冲动,考虑不周了,对不住啊安民。”娄晓娥一边抹着眼泪,一边歉意的说道。
她聪明的很,
此刻被李安民一点,就知道对方是顾忌自己那个小人丈夫事后找麻烦,不想蹚浑水。
“挺晚了,姐不打扰你休息了。”
“娥姐慢走啊。”
娄晓娥走了。
李安民的门却是没关。
任由冷风吹进。
其实刚刚见娄晓娥那副可怜模样,李安民也多少动了点恻隐之心。
但,他能跟大院众禽平安无事的相处一年多,靠的就是不发没必要的同情心。
每个人有每个人的命运。
李安民不想左右太多。
可以想象,娄晓娥明天医院检查完后,肯定会嚷嚷着离婚。
一个资本家的女儿主动提离婚?
不想接受贫下中农的再教育了?
且此刻的许大茂还没有结识秦京茹,怎会轻易放过娄晓娥?
最后铁定闹得不可开交,甚至出大事。
但,那又怎样?
交浅莫言深。
李安民跟娄晓娥没那么大的交情,
帮她是情分,不帮是本分。
结果如何,看她自己的造化了。
“把自己的小日子过好才是王道,娥姐啊,老弟我也只能祝你好运了。”
关门,熄灯,睡觉。
然而,被窝还没捂热乎呢,
房门又被敲响了。
“爷们儿,睡觉没?”
“许大茂?”
李安民皱了皱眉,从床上爬起,倒也并没觉得不耐烦。
他是医生,有传承的医生。
年龄不大,本事不小。
院里住户们有个急病啥的,半夜敲门问医也不是一次两次,早习惯了。
“呦,许哥,你这是想请兄弟吃宵夜啊?”李安民看着许大茂手中提着的烤鸭跟白酒笑道。
“哈哈,得,让你给猜着了。这大院里哥哥我就看你顺眼,不请你吃,难道请傻柱那个孙子吃么?”许大茂十分自然的走进了屋子,一身的酒气,显然之前没少喝。
“许哥您抬举了。”
李安民把门关上,拿出碗筷杯子,两人寒暄了几句,又喝了一杯酒后,许大茂这才从兜里掏出了两张大团圆。
“兄弟,这钱,你的。”许大茂把钱往李安民的身前一推。
“许哥,这怎么话讲的?无功不受禄,你这是干啥?”
“让你拿你就拿,你不拿,哥哥我没法开这口。”
“许哥,我...”
“拿着!”
见许大茂态度如此坚决,李安民也懒得跟个酒鬼争执,象征性的把钱揣兜里,想着大不了明天等其酒醒了再还回去就是。
“许哥,钱我收了,有啥话你直说吧。”李安民笑道。
“哎!”许大茂长叹了声。
又咂了咂舌,仿佛做出了什么艰难的决定一般:“兄弟,跟你直说了吧,这钱就是封口费,你听了我的话,不拿这钱,哥哥心里头不踏实。”
“你是祖传的医术,大学毕业,跟哥哥交个实底儿,男的不能生孩子,有的治么?有没有什么偏方啥的?”
结婚数年,娄晓娥肚子却一直没动静。
许大茂早就去查了。
他知道,问题出在自己这里。
这么多年,他没少偷偷的在民间打听各种偏方,可是都没用。
今天如果不是借着酒力上头,许大茂压根不会找到李安民。
毕竟一个大院住的,没有不透风的墙,保不齐哪天就给传了出去。
说起来,他多少还算有几分理智,知道拿钱封李安民的口。
意思很明显,你拿了我许大茂的钱,这事要是再能传出去,将来没你好果子吃!
“许哥,我给你把把脉吧。”
“好。”
半晌,许大茂只见李安民眉头越州越深,心里也是凉了半截。
“兄弟,你倒是说句话啊!”
“许哥,没得治,至少以现在的医疗水平是治不了你的,以我掌握的偏方,也治不了你的问题。”李安民叹了声,如实说道。
“我就知道...”
许大茂摇头苦笑,其实他找李安民也没报多大希望。
只是借着酒劲,想着死马当活马医罢了。
吨吨吨——
许大茂拿起剩下的半瓶白酒,一口气干了下去,心中郁郁难解。
“兄弟啊,你说哥哥可咋整?你嫂子那儿,瞒不了多久的,瞒一年两年,能瞒得住十年八年么?这要是她哪天出去检查,知道了问题出现我这儿,闹起离婚来,哥哥的脊梁骨还不得被戳断了?”
许大茂这波也属于真情流露了。
一来,喝大了。
二来,李安民是医生。
三来,李安民收了他的钱,许大茂自认为这事李安民断然不敢出去乱讲。
这才会跟他掏心掏肺的吐苦水。
“想开点吧许哥,嫂子大家闺秀,知书达理,心地也善良,就算知道了,也不一定会跟你离婚的,你看一大爷不也跟一大妈过了一辈子么?两口子间互相体谅着呗。”李安民半敷衍的说了几句安慰的话。
“她敢!妈的,我打断她腿!她一个资本家的女儿也敢跟我离婚?只有老子不要她的份儿...”许大茂的眼睛开始迷离。
他酒量本来就不行。
小半斤白酒一口闷,已经在迷糊的边缘了。
“那是,谁敢跟许哥你嘚瑟啊?。”
“谁都不行!傻柱也不行!谁敢跟我嘚瑟啊?谁敢啊?谁......”
许大茂嘟囔了几句,便一头栽在桌子上,沉沉睡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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