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伙人中,只有一个叫鲍重的,那就是鲍廷发,他被打发走了,要和那些负责接通电话的人汇合。这是一种新东西,以前在伐木场里是没有的,现在有了。
这件事很快就办好了,到了第二天早上,电话就到了。方桌上的人,叽叽喳喳地说个不停,引起了大家的注意。兰文涛见大家都在为一个手机而高兴,便将手机交给了鲍廷发,说道:“大家都来看看!”
鲍廷发拿着手机,哈哈大笑,对大家说:“你们有没有第一个人?”众人都不好意思第一个开口,唯有战家的战家老大怡然不惧,道:“依我看,还是我来吧。”他拿着耳机,嘴巴贴在麦克风上,对着一个人喊道:“你能听到吗?奇怪!”
鲁凤久信手拈来,信手拈来:“相隔数十里,双方互不相见,闲聊也是闲聊,耳朵竖得比耳朵竖得还大,能把人活活气死。”
就在大家聊得热火朝天的时候,兰文涛却把鲍廷发叫到了自己的床边,说道:“我刚刚接到一个电话(说),省工业局局长景少彬先生来了,我要去一趟市局,迎接他的到来。如果是这样的话,老严就只能从明月岭回来了。我可没办法帮你把这座采木场开业的事情办好。我再说一遍,你已经不是一个普通的木头人了,而是一个小头目,政府交给你的任务就是打理这片伐木场,你不能掉以轻心。赶紧的,越多越好。”
“兰主任,我记住了!”鲍廷发满头大汗,他还没来得及说话,就把自己的名字给忘了。
兰文涛急切地问道:“这是怎么回事?你可以随心所欲地告诉我。从现在开始,咱们就一起把林业局给办好了,千万别闹别扭!”
鲍廷发苦笑一声,垂头丧气道:“我只是不知道,你觉得我这么做,会不会有什么想法?”
兰文涛顿了顿,微微一笑,道:“这件事,你就别有心理负担了。这件事都过去了!况且,我在革命军中也干了几年,也就不和你们争什么长短了。当然,天源公司的事情,我还是要做的,毕竟是要谈一谈政策的。你看着你那群木头人,我看着呢?换个角度想一想,事情就会变得简单很多。”
“对对对。”鲍廷发附和道,他觉得自己还是比不上这位局长的气度。第二天早上,鲍廷发命令鲁凤久乘雪橇,把兰文涛带到警署。
兰文涛离开之后,孙洪德成为了市局驻寒葱沟的总负责人。鲍廷在制定计划的时候,都会将自己的计划告诉孙洪德,孙洪德也会同意。孙洪德是一个很有想法的人。他的性格,并不是于永年那种张狂的性格。从姜少卿做掌柜开始,他就是个技术指导员(当时被称为帮派头目),其实也没什么太大的能耐,就是会一些伐木搬运方面的老生常谈,算得上是一技之长。他是个老谋深算的人,在木棍和门卫面前,他都是客客气气的,唯独在兰文涛面前,他表现得很好。
但这是在大庭广众之下。背地里,他可不会手下留情。这一次,他带来了三台耕牛。至于外貌?没人能看穿。鲍廷发这个脾气暴躁的新人,他觉得没必要指手画脚,顺水推舟,拉近关系。所以,不管鲍廷说什么,他只需要吐一吐舌头,就不会有任何的麻烦。
于是,鲍廷发便开始了他自己的计划。他日以继夜地在前面跑着,不到两个星期,就建好了一排新的刻楞的圆木房子,建好了一排用小柱子和茅草搭好的马厩。碰上了今年的第一场雪,鲍廷发心中一喜,没有再融化;一群人骑着马,稳稳当当地走在犁路上。
锯子吱吱作响,工人们各司其职,寒葱沟的砍伐工作,就此开始。
连绵不绝的干燥天气下着清冷的雪花,松树脆生生的,两个人抢着一个大肚皮,呼呼呼呼的真的在干活。于是,他们把山上被砍伐的红松、落松、榆木、椴木、曲柳、橡木……都砍掉了枝条,削掉了头颅,锯成一块块二米、四米、六米、八米的木头,叫“圆木”。于是牛车便如一条细线,在沟壑中陆陆行了一行。在东北方言中,意思是不断地有人或事情。)棒棰川镇的木材仓库里,一只牛拉着短的木头,两只牛拉着长的木头。有时,他们还会在木桩上挖洞,用绳索系在马鞍上,每次运送的货物,都比牛群少,但牛群却跑得飞快。一天下来,牛爬犁从寒葱沟到棒棰川镇,一次一个半的来回,两边都要有一个落脚点。一个马吊子,还能来回跑上几圈。
一连五日,开门迎客:木材似流水,工夫似流水.为此,兰局长还特意给鲍廷发等人打了个电话,勉励了几句,让他们的心情都好了不少。
鲍廷发还没来得及去上班,他的手机就响了。严尚清给他打电话,让他去林务局的宿舍,也就是老饭河庄,他要研究一下林务局的经营规划,以及林务局的兴办项目。鲍廷发心中一动,立刻想到了许鼎来。
鲍廷发打发他们上山,到饭堂去跟鲍嫂子说。遇见冬青从冰洞中打来的水。“冬青,”鲍廷发说,“中午不要把我的饭盒拿来,我有个会议要开,你去跟你太太说一声。我回去拿个袋子,装个书什么的。”冬青说着,提着水进了厨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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