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了?”鲍闯踹了二顺一脚,压低声音问道。
“没。”二顺答道,“你有没有发现,鲍老爷子心里有什么疙瘩?”
“这还用说吗?”小来子听到二顺这么说,立刻插口道。二顺一把身子一翻,就从鲍闯的身边绕过去,一头扎进了小来的床上,一面说:“你能猜个八九不离十吗?”
“悄声点!”鲍冲往前倾了倾,“我父亲可能还醒着呢。”
鲍闯抬起双臂,将被子往四人头上一盖,道:“我们看看,是不是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四个年轻人七嘴八舌的猜测着,却没有一个结果。
鲍廷发在他身旁,翻来覆去地睡着了。他赤裸着背,背靠着冷冰冰的灰墙,双臂交叉在一起,望着外面的电闪雷鸣,望着外面的电闪雷鸣,也不知道自己已经等了多久。他心里像是有一团火在燃烧,口干舌燥,脱了鞋子,正要去西屋打一桶水。悦来嫂在西边的屋子里摆了一只大水桶,里面的水一直烧着,水桶上还盖着一个热乎乎的棉被。战王的呼噜声伴随着他,在床上翻来覆去地打量着他,他却浑然不觉。
鲍廷发翻来翻去,却找不到一只能用来打水的勺子。一道电光闪过,他看到了自己扔给于永年的那杯茅台,顿时吓得浑身一颤。他的手指慢慢地触碰到了那只杯子,脑子里嗡嗡作响。
鲍廷发只觉得浑身的血管都鼓了起来,很不舒服。他放下水壶,走进前厅,推开房门,站在门框上,顶着寒风和大雨,再也忍不住,转身向东边和西边的房间叫道:“你们两个都起来!这都什么时候了!把灯打开!”
东边和西边的房间里,一片忙碌,有人点着灯,有人穿着衣服。冬青提着一只小灯笼,把悦来嫂子和鲍嫂子带到了前厅。
鲍廷发,这位大家都很尊敬的人物,那天夜里他那古怪的行为,真令人担心。
鲍廷发也是一丝不挂地走了过来。鲍冲拿了一件外衣来,他尴尬地看着两个女人,把衣袖随意的挽了起来。
“他父亲,你怎么了?”鲍嫂子见一群人围在鲍廷发跟前,有些不悦,“你们这是何必呢?”
鲍廷发看了看周围,又看了看自己的同伴,喃喃自语:“我,我,我,我,我这是怎么了?”
鲍廷发走上前来,低声道:“伯母,那一坛松雪灵酒(谢谢),是不是在后院的屋檐下?”
“挖出来。”鲍廷沉声道。
“什么?没有,没有!”悦来嫂子吓得脸都白了,连连后退,“不要,不要。”
鲍廷发打定主意,安慰道:“嫂子,你不要害怕。你先去找一只会叫的公鸡。”
“我……我……”她明白这意味着什么,她明白了什么叫“杀鸡祭斧”,什么叫喝光松雪灵。这就是他的老管的一生。
“哈哈哈,兄弟,你要做一件大事!”战家老大也不废话,主动请缨道,“我帮你抓鸡!”
月儿嫂子一屁股坐在了墙上。冬青、鲍嫂子你一言我一语,你一言我一语。月娘睁开了眼睛,带着哀求:“廷发哥哥,你不要惹事。”
“姑姑,你不用担心。鲍廷发胸有成竹地说,然后对冬青说,“到你姑姑的房间里去吧。”
战家老大抱着那只跳来跳去的公鸡,走进前厅。鲍廷发一卷衣袖,“取斧头来!”也不知道是鲍冲,又或者是二顺,将斧头递到鲍廷发手里。
鲍廷发吩咐:“找人,去后院,将这罐子挖出来!”
一群人从厨房里跑出来,跑到后院。在电闪雷鸣中,镐头发出刺耳的尖啸声。片刻后,一个巨大的酒坛,被人抬了进来。战王用斧头在酒坛上一划,打开盖子,顿时一股特殊的酒香扑鼻而来,沁人心脾,沁人心脾。
鲍廷发将那只用一块红布系着的公鸡拿了过来。一柄明晃晃的斧头,将那只四处乱窜的公鸡,逼得只能用脚蹬地了。鲜红的鸡血,在清澈的酒水里,慢慢地蔓延开来。
“啊哈——”战家老大拿着一把小铁锹,跑到水缸前,开始往里面倒水。“慢着。”叶伏天却是开口说道。鲍廷发抓住战头的手腕,向西房喊道:“去给我倒一杯。”
冬青一听这话,就把西房里的一杯茅台端了过来,递给了鲍廷发。
鲍廷发端起酒杯,凑到眉毛跟前,一字一顿的道:“兄弟,为了我们新国的声望,我鲍廷发当了木帮的帮主。我就是有了这份勇气,才有了兄弟们的支持。愿意和我合作的,就签上自己的名字,不愿意和我合作的,就这么定了。”
他拿起一把斧头,挡在门口,道:“这是我的命令,没有人敢出门。如果你们不愿意跟着鲍大哥,那就把话说清楚!”
何贵听到这句话,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西屋里,悦来嫂子惊呼出声。
鲍廷发心中一声惊雷,这才回过神来,心情舒畅,浑身骨儿都舒畅了许多,他吩咐道:“还是那句话,还是那句老话,还是老话,去老话的老话吧!”
“着哇!”所有人都叫了起来。
鲍廷发手执斧头,一马当先,在雨中领路,直奔关帝庙而去,那是兄弟结义之地。后方,有人将松雪灵的酒坛搬了起来。雷声轰鸣,暴雨倾盆,一群人提着灯笼,排成一条长蛇,在棍棒河畔的松林里穿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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