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尚清的母亲：“都给我买！”
小姑娘被老太婆的态度弄得有些为难：“老太婆，你看，如果你都买下来的话……”
“怎么?”严尚清的母亲疑惑道。
女孩羞涩地说：“我要你一点小钱。”
严尚清的母亲道：“小子，你这个蛋不错，就是价格有点高。”
少女眼中闪过一丝无奈，苦笑道：“奶奶，要不是我们家生病了……”
严尚清的母亲抬头看了她一眼：“家中有病患，理应留下，养好了才是。
女孩说：“我也这么认为。不过，吃药总比吃鸡蛋重要。你的医药费怎么办？”
“噢,噢。”安妮洛特不停的点头。严尚清的母亲关心道，“人啊，只要能在家里安安稳稳地过日子，不生病不遭殃，那就好了！而且，我还要给病人买药。你瞧，这可把我气坏了！”
小姑娘急了：“奶奶，求求你了，求求你了！我可以降低价格。”
严尚清的母亲，仔细地打量着那个卖蛋的女孩，鹅蛋脸，下巴尖尖的，皮肤黝黑，一看就是个受过苦的农村女孩。如果再涂上双妹的护肤品，那就不好看了。他有一双大眼睛，眼毛老长，一字排开，两条眉毛又细又黑，油光水滑。一双眼睛，漆黑如墨，前所未有的明亮。他的眼睛是蓝色的，就像是一汪水。一双眼睛，看着严尚清的母亲，眼中满是担忧。
严尚清的母亲纠结了许久，终于开口：“行！这两个孩子，都是我的。”
“谢谢你，大奶妈，”她说。
“怎么了，小子？你卖给我，我买给你，这是什么意思？”严尚清的母亲拿出一张钞票，“小子，不过我要跟你说清楚，这张钞票你也别数，就按你要的价钱来。拿去！”
“大奶妈，这是……”
“吵什么吵？听我的！”严尚清的母亲，将手中的钞票，递给了女孩。
那女孩没料到还有这样的买家，愣在那里。
严尚清的母亲，把自家的篮子，放在女儿的鸡蛋篮子旁边，从里面抓了一把谷物，撒进篮子里，让女儿吃饱喝足。她正准备去拿，旁边有人走过来。那人穿着一件老式的直贡呢大衣，外面套着一件更老的麦尔登夹克，袖口掉了绒露了线，象个城市里的女人，一头灰白的头发胡乱地扎在一起，大约五十岁左右，一张蜡黄而消瘦的脸，一半慈祥，一半忧郁，说话的声音带着北京的口音，神态文文，一看就知道他是个文盲。
她躬身行礼，恭敬地说道：“这位老太太，你是不是买了这些鸡蛋？”
“是啊，是啊，我要去医院探望病人，这点小礼物算不上什么。”严尚清的母亲也礼貌地回了一句。
“阿姨，好巧啊！我还打算给那些生病的人买点鸡蛋呢。我的丈夫得了哮喘，也就是你们说的肺痨，哎呀！”
严尚清的母亲听说他有肺结核，道：“他的肺结核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好起来的。这是一件很棘手的事情。“嗯？”
“不错。这么多年来，我一直在操劳。”那妇人见严尚清的母亲和颜悦色，便将自己的秘密说了出来，“我找了一个偏方，以蛋清为饵，服了两个星期，就有效果了。今天刚吃完所有的鸡蛋；这一次，他却是空手而归。大娘，你说吃药能不能停下来？一断，他的丹药就无法继续下去了！我还能说什么？能分一些吗？”
严尚清的母亲笑呵呵的说：“给一个病人看病，我都没那么多钱了。”
“阿姨，我这是在开药，比你给人补身体还着急。要不然，我也不会为难你了。”
“有道理。还能怎么办？严尚清的母亲很大方地说道。
妇人喜出望外，连忙掏出银子：“大娘，你可真行。”
“不用谢我！”严尚清的母亲给了那个女人十个鸡蛋。女人千恩万谢地离开了。
严尚清的母亲正要弯腰去捡，小姑娘已经帮她把蛋捡了起来，她手里拿着一个空荡荡的篮子，一本正经地道：“大奶奶，你别闹了，我不会让你这个糟老头子失望的。”
严尚清的母亲笑呵呵地说：“小子，我哪有什么算术啊。我看得出来，你很乖。”
“大奶奶，您就不要夸奖我了！”卖蛋小妹有些尴尬。
“我看得出来，这条大辫子又粗又黑，多好看啊！”严尚清的母亲，对着那个卖鸡蛋的小姑娘，抛下一串和蔼的笑容，缓缓地离开了菜场。严尚清的母亲心中，立刻想起了自己的儿媳林巧琴。巧琴家的女儿，看起来也就这个岁数，出落得这般清秀。
卖鸡蛋的小姑娘，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一双漂亮的大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严尚清的母亲，仿佛要看穿这个慈祥的老妇人的内心。
集市上更热闹了。但她什么也没有听到，只是满脑子都是老太太说的那句话：“你真是个好孩子！”想到这里，她的脸涨得通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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