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悦来嫂子并没有听到姜家爷二人的对话,鞭炮一响,她哈哈大笑起来,转身拉着何大顺的手指道:“哎呀,你身上都起水泡了!铁笛王,快,快,铁笛王,快,去房间里找一块肥皂来,多弄些碱液来!”
林中的铁匠铁笛王刚刚进屋,他替鲁凤久守在妻子身边,一夜未眠,被外面的动静弄得有些烦躁,闻言站起来,从怀中掏出一盆冷水:“你来了,要洗什么?”
“咳——”悦来嫂子又是紧张,又是好笑,面对这样一个脾气耿直的人,她还真是一点办法都没有。“肥皂水!”臭豆腐!”
“是,我马上去!”铁笛王说完,便往自己的房间走去。
悦来嫂子在何大顺的手指上吹了一口气,说道:“小家伙,你的十指连心啊!好了,别让他拿走了,我们进去吧!”
何大顺痛得弯下了腰,却被岳母一把扶了起来,道:“你这个废物,忍住!”
“悦来嫂子!”就在悦来嫂子要把何大顺抱进去的时候,严尚清的母亲走了出来,喊了一句:“悦来嫂子!”
“哎——”悦来嫂子回头一看(嗯),“严阿姨,你怎么来了?请进。你看不出来,我是个可怜的人。”啊!你先进去吧,等我忙完了,我们再聊。”
“我也没空陪他。”严尚清的母亲笑眯眯地说,“我跟你说,放鞭炮炸了,最好的药就是猪油,有消肿止痛的功效,过几天,你的皮肤就能恢复如初了。”
“但是!我上哪儿去弄?”悦来嫂说。
严尚清的母亲:“家里有,你赶紧给我送过来!”
“哎呦,老奶奶,您可真是个活佛啊!”悦来嫂子一把将铁笛王递给她的肥皂和盐巴一把推到她面前,“好了好了,村长夫人家里有灵芝,不需要我们的药膏!”
“你这张嘴!我带你去拿!”严尚清的母亲说道,“我的篮子,就暂时交给你了。”
“好啦,夫人。值得信赖,给我你房子的钥匙,我会去取的。我跑得快,还能让你少受点罪。”
“一个人能找到十个人,你能找到吗?”严尚清的母亲一边说,一边拿出了钥匙。
“你的县令,连三门六院都算不上!只是一间半哈哧的房间而已!如果你不是把这猪油当珠宝,放在土里,我一定能找到的!”说着,她夺过钥匙,扬长而去。
“瞧你急的!”严尚清的母亲吩咐道,“用一小瓶生发油,放在这盆血石竹花的后面。”
“知道啦!”她飞快地跑进了西下洼巷,跑得飞快。
这时,姜菊香靠在木板上,对父亲道:“你可别小看了这个寡妇。谁不知道,她跟县太爷的夫人,居然还能笑得出来?你看,那个老太婆,正一脸得意地看着她呢!这老太婆喜欢她!”
“怎么了?寡妇的脾气有多火爆?我就不信她能在妇女会里混得风生水起。”姜喜兴背着双手,挽起袖子,穿着一双燕尾服的靴子,大摇大摆地走回五福铺门市,伸手把姜菊香还没有拆下来的窗户木板扯下来。这时,一个人从东大街上走过来,叫道:“老三,今天是国庆节,这么早就开业,是不是有个利市?”
当街,姜菊香转过身来,脸上的笑容宛若一朵盛开的牡丹:“哎呀,四叔公来了!你在科尔沁蒙古要塞,不是要捞点好处么?”
“你看,他刚回来不久。”西岔姜家之人,正是姜喜才。姜喜才一边拍着衣服上的灰尘,一边从腰间的布袋中,取下了一件宽大的衣衫,两条袖子一甩,似乎是专门用来擦灰尘的。说着,他取下了一顶灰色的高帽,吹了吹上面的灰尘,用衣袖擦了擦,说:“大侄女,你觉得这帽子怎么样?这是蒙古人的手工,用的是上好的羊皮,光滑光滑。你说说,这玩意儿值多少钱?”
“这价钱我可说不准。”姜菊香拿着她的帽子看了看。
姜喜才竖起一根手指:“这就是你的底价!”
“十万块?”姜菊香问道。
“再猜!”看到她摇头,姜喜才傲然道:“一百万!你四叔用一张小票,买了两斤开鲁县的老陈酒,让那个贪得无厌的老蒙古喝得酩酊大醉,这顶帽子就是他送给我的。不贵!”
“哎呀,四叔,你把钱都给我啊!这是一双过冬的棉鞋!”
姜喜才那张原本笑眯眯的老脸,突然皱了起来,皱成了一团,脸上的皱纹也皱了起来,一口大牙从嘴角露了出来,一双小眼睛也眯了起来,就像是被人用竹签戳出来的。他一把抢过帽子,道:“菊香姐,你错了。你忙,我也忙,我忙得团团转,忙得焦头烂额。”
“你说的好听,做起来却很有感觉,那就不是舅舅和外甥女了!这位财神,果然是见钱眼开!”姜菊香把帽子扔到姜喜才手里,摇摇晃晃地转过身去,慢吞吞地走到窗前,接过她父亲的手,拉开了窗框。
“哎呀,这个,这个,菊香,这话就不对了!你父亲对我还是很了解的。”姜喜才把帽子一甩,对姜喜兴道:“老三,你觉得我像是只认钱不认人的人么?”
姜菊香哼了一声,道:“阎王爷来了,也要被你这张花言巧语弄得晕头转向,何况我爹?”
姜喜兴打圆场说:“你们四个舅舅也有远近之分。”
“就是呢!”赵玉也跟着附和道。姜喜才抬了抬脖儿,拱手道:“三哥,你这段时间是不是赚大了?”
“放你奶奶的屁!没看到我的位置吗?”姜喜兴给了姜喜一个眼神,让她看一看自己的店铺。此刻,商场里人来人往。
“跟你没法比!畜sheng的经济,伶牙俐齿,一件东西卖出去,一件东西藏在袖子里。怎么样?这次,你是不是吃饱了撑的?”
“咳!”陈小北干咳一声。姜喜这才像是在演戏一样,叹了口气道:“没有比这点僻的了!”
“咋啦?”姜喜兴不服气道:“你这是在玩文字游戏吗?”
“三弟,我能不能比你更聪明?”姜喜才翻了个白眼,拍了拍姜喜兴的肩膀,“咱们进去说吧,这当街,不太好吧。”
姜喜兴连连点头:“对,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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