渝城市,青城区的某段老旧公路上,
夜空下着淅淅沥沥的小雨,
伴随着车辆经过时长鸣的笛声,三两只瑟瑟发抖的飞蛾蜷缩在早已不亮的老式路灯下,
这是一段历经近百年风雨的老旧公路,在路的两旁是一片茂密的山林,听说这片地儿是从大清时就遗留下来的,
当时的官家有意在这里兴建园林,可惜因为战事修到一半便搁置了下来,后来建国不久就通了一条公路,
不过因为地偏,平日里少有车辆穿行,只夜间会不时有运货的长途货车经过这里,
货车不像轿车那样轻便,载货常常是十几吨甚至上百吨的质量,因此久而久之这路便坏了,
数十年过去,这里早已看不到昔日的水泥痕迹,只剩下一条能看出是路的泥泞山道,周围是长满杂草的荒林,时至今日也少有人经过这里,只有跑货运的老手知晓这条残破的山路。
呱~
呱~
下雨天空气潮湿,平日躲藏在地下的蛇虫鼠蚁乃至蟾蜍之类都逃命似的从土壤里爬了出来,
许是充沛的雨水将土壤浸湿的太过松软,在山路一旁的老树根下,阴暗的角落里,伴随着雨水汇聚,
有一处浸在泥水中的土壤一起一伏,还伴随着粗重的喘气声,
这声音在一众呱声中尤显得突兀,就像是快过逝的老人被人在口鼻上放了一张湿毛巾,沉闷的令人喘不过气来,
尤显的压抑和诡异,
雨夜三更天,荒山野外林子里,压抑的喘气声,
这三点碰到一块儿,最是让人浮想联翩,自觉惊悚,
旁人夜寐,若是有此梦境,胆子小些的或许都能被生生吓醒,
此时已经来到了凌晨三点,
雨越来越大,到了后半夜已经是瓢泼大雨,
噼里啪啦的雨声掩盖了世间一切,
在老树根下,
伴随着大量雨水汇聚此处,起先那处有粗重喘气声传出的土壤也龟裂开来,透过几道不大不小的裂缝,能隐隐见到原本漆黑一片的地下突然亮起了一道幽芒,
这时,一只肥硕的蟾蜍路过这里,
只见它曲腿一弹,自老树根下高高跃起,
凌空而起的它还在为今年雨水期的提前而感到高兴,呱呱直叫,
然而就在这时,一道虚影突然自下破土而出,
飞溅的泥水中,隐隐能见到一只枯爪从龟裂的土层探出,
那是一只形似人类手掌的东西,却没有血肉,灰白泛绿,用枯骨鬼爪形容再恰当不过,
它速度极快,像是迅鹰残影在飞溅的泥水中一把抓住了正欲凌空越过的蟾蜍,
当泥水落下,这鬼爪也露出了真容,
这是一只手,皮骨粘连在一起,铁青近绿,枯朽的像只干木,
在其抓住蟾蜍后,又迅速地缩回了泥土里,
微弱又急促的呱声当即戛然而止,只余下令人毛骨悚然咯吱咯吱的咀嚼,以及噼里啪啦连绵不绝的雨声······
大量的雨水汇入树林,老树根下的土壤也被雨水不断冲刷,
当水量没过了树根,一具怒瞪着眼珠的干尸自泥水中怦然浮现,
这具干尸眼眶凹陷,双瞳泛着幽绿,浑身上下也透露着一股诡异的气息,粘连着丝丝缕缕的古袍残片儿,
雨水猛烈的击打着它,它却浑不在意,反而森然的长哈出一口幽绿之气,
周围沐浴春雨正迫不及待吸吮春之大地养分的杂草肉眼可见的迅速枯败,
历经一整夜的雨水浸泡,并未让这具干尸的躯干充盈多少,反倒是那双暴突的双目,蕴含了太多散不尽的怨意。
······
嘟~嘟~
在连绵不绝穿林打叶的雨声中,一阵刺耳的鸣笛穿过层层雨幕突然响起,
只见在远处公路的拐角,
一辆大型货车驶了过来,三轴的工程车疾驰而过溅起了一片泥水,水渍抛洒在不远处的林子里,
一块歪斜的墓碑被浑黄的泥水浇了个通透,
“东哥,每天都这么晚回去嫂子会不会骂你啊。”
疾驰的货车内,
副驾驶的方浩抽出一支烟,本想摇下车窗抽一只,但看到车外的雨势后又将烟插了回去,转而看向开车的李东笑着道,
他和眼前的李东是发小,知晓李东在城里拉土方所以就特意联系了一下,得知他今晚准备回家这才半路搭车回乡下老家,
“害,这不是为了赚钱嘛,而且干这一行的能几天回一次家就不错了,得亏上次接的活离家近,不然你嫂子十天半个月都不一定能见到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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