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李苇杭早早的起来,给叶蓁熬了粥,然后再去刷牙洗脸。
但谁知道叶蓁六点多就起来了,看见李苇杭已经在洗漱了,叶蓁上前问道:“你怎么起来这么早啊?”
李苇杭笑笑,说道:“可能刚来有些不习惯吧,刚好也闲着没事,就起来给你煮点粥,不过我以为你还有一会儿才起呢,这粥刚煮,估计还要等一会呢。你要不再回去睡一会儿?”
叶蓁摇摇头,说道:“不要,睡不着了。要不然等会儿我带你去转转吧,这里虽说比较贫困,但有些地方风景还是不错的。”
李苇杭指了一下身后房间里的小炉子,说道:“不行,这粥还在火上呢,不能离开人,等白天没事你再带我去吧。”
叶蓁只好点点,然后就说回去整理一下稿子,等粥好了再叫她。
山里雾气大,加上又在深秋,等到了七点多的时候才见到阳光,那些“手把手”的队员们已经早早地去给村民们修房子去了,李苇杭等了半天也没等到叶蓁过来吃早饭,就想着去她的房间看看。
等到了门口,又考虑到于桃也住在里面,顿时有些尴尬,就在这时,于桃刚好也起来了,出门洗漱,看到李苇杭在门口,就问道:“哎?你怎么在这儿啊?找叶子吗?她趴在桌子上睡着了,估计是起来早了又去整理稿子了,结果不知不觉就趴着睡着了,这几天都这样。应该是不习惯。”
李苇杭尴尬地笑笑,说道:“对啊,来叫她去吃早饭,对了,我煮了粥,你待会儿也去吃点吧,早上吃点热的对身体好。”
“行,我知道了,谢啦!”
李苇杭走进房间,就看到叶蓁身上披着意见外套,趴在桌子上睡着了,看样子,外套应该是于桃放的。李苇杭走过去,蹲了下来,轻轻地拍了几下叶蓁,还在她的耳边轻声喊道:“叶蓁!起来吃早饭了!”
叶蓁缓缓地睁开眼睛,看见李苇杭在一边微笑着看着她,她才反应过来,但人还是有点瞌睡,只听她模糊的说道:“是不是粥好了啊,不好意思啊,看着看着睡着了。”
说完后就直接坐了起来,结果因为保持一个姿势太久,脖子有点落枕,一下子还转不过来了。
李苇杭见状,赶紧对她说道:“别动,我来给你揉揉,你这估计是有点落枕了,我给你揉一会儿就好了。”
于是李苇杭就用手轻轻地给叶蓁的脖子按摩,叶蓁的皮肤很好,很光滑细腻,摸上去很舒服,而叶蓁则是感受着脖子上传来的那种温暖的感觉,瞬间就觉得舒服多了,丝毫没有了刚才的疼痛跟酸胀。
洗漱完回来的于桃看见这么亲昵的一幕,直接起了一身鸡皮疙瘩,直呼受不了,接着就赶紧离开了房间去吃早饭了。
李苇杭则是一边给叶蓁揉着脖子,一边问她这几天都在忙些什么:“怎么样,这几天的下乡体验怎么样啊?”
叶蓁有些感慨,说道:“你知道吗?我一直在城市里长大,虽然家庭条件一般,但也算是衣食无忧,所我是真的第一次来到这么贫困的地方,我从来没想过会有人住在到处是洞的房子里,原来杜甫的诗写的是真的,一阵大风吹过来真的会把房顶掀翻,他们生活的真的是太难了。”
“那你有想过自己能对他们做些什么吗?”李苇杭问道。
叶蓁叹了一口气,说道:“唉……,这也是最让我无奈的地方,我一直以为我过来多少能帮他们一点,但来了之后我才发现,我就想是扔进池塘里的一个小石子,只有石子跟池塘知道发生了什么,其他的什么作用都起不到。”
李苇杭感受到了叶蓁的挫败感,但他并没有出声安慰,只是安静地笑了笑,然后温柔地对她说:“现在好点了吗?好了的话我们就去只早饭吧,昨晚不是听队长他们说今天还有不少事情要做吗?吃完早饭我跟你一起去帮忙吧。”
叶蓁稍微活动了一下脖子,发现确实比刚开始要好上太多了,于是收拾了一下就去吃早饭了。
吃完早饭,李苇杭叫住了准备直接出门的叶蓁,拿出一双胶靴让她穿上:“你等会儿再走,把这个穿上,比你穿鞋子直接出去要好得多。”
果然,穿上靴子之后,走在村里泥泞的泥巴路上,顿时觉得稳重了许多,不像前几天那么费劲了,甚至有时候还要担心滑倒,虽然刚穿,是有一些不太舒服,但总体上来说还是比前几天的时候要好得多。
刚进村子,就看到“手把手”组织的队长正在带领大家个另外一家房子做维修,队员们见到叶蓁来了,也是热情的对着招呼。
叶蓁看了一圈没找到于桃,于是问道:“队长,于桃没来吗?”
队长指了指昨天村长带她们去的方向,说道:“于记者说啊哟去拍点素材,我见她往那个方向去了。”
“好,那我们先去找她,等会儿再来给你们帮忙啊!”叶蓁笑着说道。
“没事,你们先去忙你们的,我们这儿人手够用,放心。”
叶蓁带着李苇杭往村子里面走去,在村子的另外一头看见了正在拍照的于桃。
叶蓁叫了于桃一声,于桃抬头,笑着跟她招招手。叶蓁过去,问她都拍了些什么。
于桃说道:“没什么,不还是那些照片吗?就是过来看看有没有什么别的地方能给他们一点帮助。”
“那我陪你一起吧!”
说完两人就开始对村子里的一些老人进行采访,虽然方言并不能完全理解,但大概什么意思还是能猜得到的。
采访期间也问过一些老人为什么不愿意离开这里去到政府给他们安排好的地方,老人们纷纷表示在这里生活了一辈子,不想离开了。
采访结束之后,于桃有些奇怪的对李苇杭问道:“哎,我说小李总,你说他们怎么就不愿意离开呢?那里环境好,交通方便,看病什么的都比这里要方便舒适,你说这些老人怎么就不愿意呢?”
李苇杭笑笑,说道:“可能这里有他们舍不得的东西吧!”
“这有什么舍不得的,房子破破烂烂的,能种的土地也没多少,我实在是想不出来他们有什么舍不得的,而且,就算是为了孩子,选择搬迁对他们来说也是一个好的选择啊。”于桃还是有些不理解。
李苇杭这次没说话,只是把手指向了一个方向,对她们说道:“你们看,那是什么?”
叶蓁跟于桃俩人顺着李苇杭手指的方向看去,那里是一片山坡,上面有着许许多多的坟茔,看到这些,俩人似乎也明白了一些。
“你的意思是说,他们不是不想离开,只是不想离开自己的亲人,是吗?”叶蓁回头看向李苇杭说道。
“是也不是吧,这其中的原因肯定是多方面的,但你刚才说的那个方面肯定是最重要的。毕竟从他们的成长经历来说,故土难离应该是最好的答案了。”看着眼前有些熟悉的场景,李苇杭有些沉重的说道。
“那我们就真的没办法帮助她们了吗?”叶蓁有些挫败的问道。
李苇杭回头对她说:“你没在这种环境里生活过,你突然来到这里,就觉得他们好可怜啊,想帮助他们,但你要知道,你我都只是普通人,我么你能做的事情其实很少的,往往我们以为自己做了一件特别了不起的事情,其实放到整个社会中,也就那样。
不是我们不帮他们,国家已经在帮助他们了啊,是他们自己不愿意执行,你说还要别人怎么帮呢?总不能一辈子靠别人的救济生活吧。有些事情,我么那只能尽力而为,用力过猛有时候反而会害了自己。不信你问问于桃,你不是跟我说她去了好几次这种地方了吗?”
平时活泼的于桃今天也难得平静下来,有些郑重的说道:“是啊,叶子,小李总说的不错,我一开始去做这个项目的时候,确实想着要靠自己的文章跟报道去改变一下这些人的生活,但我后来发现,是我想太多了,我们做的这一切在资本眼里其实就是用来装饰用的,能博得一个好名声就够了,至于具体的结果,这不是他们所关心的。
所以,我后来也想明白了,与其老是难为自己去做根本做不到的事情,不如好好做好自己的本职工作,说不定还有意想不到的效果。”
叶蓁被他们两个的话说的有些似懂非懂,可能这就是没经历过的就无法感同身受吧。
李苇杭也不再多说什么,就说赶紧回去吃饭,吃完饭,下午去帮助“手把手”组织的人多做点事。
“于记者,叶记者,你们来啦!”队长热情的问候道。
“嗯,有什么能帮忙的吗?”于桃问道。
“我这儿倒是没什么,马上就要好了,要不你们去王婆婆家去看看?他们那边准备给王婆婆家的房顶给重新弄一下,估计要忙活不少时间,你们去那边卡看吧。”
“哎,行!”
跟着叶蓁她们俩走了几分钟,就看到一户破破烂烂的土坯房,房顶上有几个人正在用隔热棉给王婆婆重新装个屋顶,原来的屋顶是用茅草直接盖上去的,经过长时间的风化日晒,早就漏的不成样子了。
“小钱,需要帮忙吗?”于桃主动上前问道。
“是于记者啊!”名叫小钱的志愿者回头,笑着对于桃说道:“刚好,于记者,你给我递点工具什么的把,顺便帮我稳一下梯子,我这儿好像地不太平。”
“好的,没问题!”
看着如此干劲十足的于桃,叶蓁一时间都有些认不出来了,对着李苇杭说道:“这次跟桃子一起出来,我才发现原来我以前个班呢不了解她,她比我要更加的真实。”
李苇杭摸摸她的头,说道:“她不是比你真实,只是比你看过的世界多了一些不美好,才知道自己其实也不必要做到最好,因为无论怎样,最终都会有遗憾,与其那样,不如去做一些别的事情,说不定别有一番收获。”
叶蓁回头,朝他笑了笑,然后对着于桃说道:“我也来帮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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