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峰:“至少,去通知所有商队,即刻起程,不可耽误。”
林达培:“好,我们这就去!”然后众人分散分别去通知停留在关内的商队。
各商队一听主力军已经撤了,吓得都从梦中即刻清醒过来,来不及收拾打理,驾好马车齐齐往后门冲出去,返回中土,一时间,乱成一团,十多辆马相互堵成一团。
见这乱局,第一峰带着林达培及周家军诸将赶紧去疏导交通。
正忙的时候,突然一声炮响,瞭望台上升起一支信号弹。瞭望台上的士兵对着下边大叫道:“敌军开始攻城啦!”
一听敌军攻城,下边更是混乱,有些商家甚至商车都不要了,赶紧出城。
第一峰:“没料敌军提前攻城了。”
林达培:“被你刺探到情报,敌军也当会有新策。这是最后离开的机会了,退回武阳关,留得青山在,届时再立战功,也不负周家军之名。”
第一峰:“可是那么多商车和百姓怎么办!”
这时,白天最后进城的商队的领队中年人跑到第一峰面前,对第一峰说:“这位好心的将军,我们这些商队要顺利出城而去,估计需要一个多时辰。如果将军率军守住城门两个时辰,我们即可脱险。”
林达培:“可我们到时怎么离开?”
中年人掏出一堆银票,分别往第一峰和林达培手里塞。
林达培推了回去:“命都没了,要这些有什么用!”
中年人又说:“当兵能当多少年,你们这些在前线的都是吃青春饭的,为将来想过吗?我门派在武林有相当高的地位,未来几年,我还可能成为武林盟主。如果你们保我出城,将来武林盟主之位给你们做。”
林达培:“今天都没命了,还谈什么以后。”
第一峰:“话不能这么说,周将军尚在之时,从来没有丢下过百姓逃亡。如果我们现在撤,周家军一世英名就毁了,周将军也会死不瞑目。你忘了,周将军待你我之恩?”
林达培:“我怎会忘了,当年四处灾荒,我和你一样流离失所,是周将军招收我们入伍,传授我们武艺。没有他,就没有你我今天。”
第一峰:“所以,周将军虽已不在,但周家军的名号,还由你我扛着。就算要走,也要把百姓都安全撤出城再走。”
中年人一看似乎军队是第一峰拿定主意,便掏出一个精致的小布袋,交到第一峰手中:“今日我及我族人若安然而回,是将军所赐之恩。若将军能全身而退,我愿把我膝下唯一女儿嫁予将军为妻。袋子里是我家的玉牌,交到谁手中,谁就是我家的女婿。”
第一峰忙推回去:“这可不成。”
中年人又塞回来:“将军一定要答应,将军英勇盖世,倘若有天能将小女嫁予将军,仍是小女与我家之福。”
这时,瞭望台上的士兵大叫道:“敌军已到城下!”
第一峰已顾不上那么多,对手下将士说道:“上城,布阵!”
中年人趁机把布袋塞地第一峰怀中,说:“我家上下就依托将军了。”
林达培:“真要死战么?”
第一峰:“你去保护商队离城,务必要让所有百姓离开。这里我守着。”说完,跑上城墙。
林达培纠结了一下,然后喝令部下十多人:“疏散交通,带百姓出城!”然后对中年人说:“跟我来,我带你们商队出城!”
中年人点点头,跑回自家商车跟着林达培队伍出城。
城门下五个士兵顶着城门,城上三十多将士严阵以待,第一峰一声令下,弩箭如浪涛般射出。
很快,敌军攻到城下,一部份在攻城门,一部份搭云梯爬上城墙,而不远处的高台箭弩车也向城上的士兵发动远程攻击。
第一峰令众将士丢弃弩箭,持兵器在手,一边抵抗乱射过来的敌箭,一边迎击如蚁群般不断顺云梯爬上城墙的敌军。双方混战一场。
城内更是乱作一团,相互堵在一起出不去,林达培的部队根本没办法控制过来。诸商队便砍杀起来,清除挡着自己路的人,这战况,不比外边的两军混战的场面差,都是大特效电影的场面,无比刺激。
激战多时,城门终于守备不住,被敌军攻破。
第一峰便率军撤下城墙,回到地面,迎着潮水般涌入城内的敌军,利用地形,边战边退。
在退时,才发现后方也是一片血腥,不少商车被掀翻在地,商家护卫队或是商人百姓的尸体遍布四处,血流成河。只有小部份商队幸得离城而去。
随着敌人的渐渐涌近,第一峰身边的人是越来越少。面对无数的敌人,穷途末路自知已经无能为力,只能拼尽最后一滴血试图挡住敌军。
突然,身后几个燃烧弹丢了过来,正到第一峰身前,然后一轮爆炸,把他和旁边的敌兵向炸飞。
虽然受了重伤,很快他挣扎着爬起来,爆炸之处冒起滚滚浓烟,一百来米外的敌军正开始穿过烟雾涌上来。
一人出现在身后,对他说:“你死期到了。”
第一峰问:“你是何人?”但未及看清楚——而且对方也蒙着脸,一支剑已经从后袭来。第一峰下意识翻身躲开这一击,那剑擦破腰间衣服而过。
那人一击未中,又一击如闪电般跟上。
第一峰以战力化成气浪,荡开剑锋,然后抬手一拳,打向那人。那人没想到第一峰还有力气还击,急忙转攻为防,但还是被第一峰的劲力推出数步开外。
第一峰还想再来一击,但能量已尽,动作慢了下来。
来人当即回马枪还手一击,长剑不巧正刺穿第一峰喉咙,第一峰当即便倒了下去。来人还想上前补刀,但敌军已经奔到跟前,所以不敢冒险,而且眼见第一峰是死定了,只便转身施展腾力快速逃离。
很多日子过去了,世界也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但第一峰的世界没有一丝变化——在这个厚重严实的死牢里,已经不知道过了多少日子。
活着,却没有自由,生不如死。
阳光从细小的窗户照进来,得半平米的光照。
第一峰只从狱司偶尔聊天中,听他们的口音听出来,他们是达顿人,这里是达顿所在地区的监狱。对于他这个来自中土的敌对势力的囚犯而言,最终会死在这个地方。
这时,大门传来了响声,第一峰以为是送餐来了,起身想去拿食物。谁知,大门直接打开,狱司说:“出来吧。”
第一峰叹了一口气,心想:该是问斩的时候了,不过,在行刑之前,不该先让我饱餐一顿么。
狱司:“先出去,你就知道了。”
第一峰在狱司的监押下,走出大牢。一路上,这牢狱显得非常空,很多牢房并未关押着人。兜兜转转像转迷宫一样走了近十分钟,才来到校场上。
狱司把他手脚上的獠拷解开,便离开了。
有人说道:“你可是瘦了不少,这些日子可辛苦了。”
第一峰用手遮着眼睛,随声音方向望去,高处一名黑甲将军,并不认识,便问:“何人?”
黑甲将军没有说话,而是卸下厚重的战甲,轻装上阵,但里边仍然一身黑衣。然后施展腾力,轻轻一跃,跳到校场上。
第一峰还没弄清怎么回事,黑衣将军便强攻上来。第一峰当下来不及反应,便运起战力,挥拳接住攻击。
校场上,两人来来回回打了近五十回合,不分胜负。
黑衣将军加强攻势,步步紧逼,眼看就要完全占据上风。但来回转手间,突然被第一峰化解,反而自己露出一大破绽,被第一峰在瞬间逼入死局。黑衣将军拼命化解危机,但代价是自己先前建立的优势已荡然无存。第一峰不甘心机会就此错失,施展一记大招,要把黑衣将军置于死地。黑衣将军也是急想把优势寻找回来,也是一记大势出来,想要压迫第一峰。
两记大招相击,势均力敌,轰然一声,两人各被击退数步,校场似乎也颤抖了一下。
两人没有继续攻击上前,第一峰在观察对方,看其下一步如何攻势。
待平复后,黑衣将军朗声一笑,说:“你的功夫没有拉下啊,这些日子在狱中,你可是有练过。”
第一峰:“你有何所图?”
黑衣将军:“就是想与你一较高下而已。那年虎啸关外,你我大战于荒野之间,因战事所阻,未曾分出胜负,所以心中有所不甘。今日想与你一战,看看你我究竟谁更胜一筹,结果,还是无法分胜胜负。”
第一峰:“是你?”
黑衣将军:“不错,我便是黑云血涛的黑云三圣将之一的沙拉马克。我常州听中土国家周家军之威名,与你一战,果然不负盛名。”
第一峰:“可惜。”
沙拉马克:“战场便是如此,男儿当生于沙场,葬于尘埃,方顶天立地。”
第一峰:“为何我没死?”
沙拉马克:“三个月前我攻破虎啸关,士兵们在尸海中找到奄奄一息的你。看到你尚存有一息,便让军医救下你一命。你将近躺了一个月,才恢复过意识,然后,便将你关入牢中。”
第一峰心想:原来已经过了三个月了。我以为和周家军一起魂归沙场,没想到苟存下来。便说:“动手吧。”
沙拉马克笑了一声,说:“你想多了,我是来放你走的。”
第一峰愣了一下:“不解?”
沙拉马克:“你我两国日前已经签署了停战协议,战争结束了,两国也恢复了和平。同时,两国也释放了被本国关押的战俘。今日我来此,便是放你走的。与你一战,不过是我心中愿望而已。可惜啊,千里追击,就差一步,就能追上那张藏宝图。此时停战,一切皆前功尽弃了。”
第一峰:“藏宝图?”
少拉马克:”李氏藏宝图,你怎能不知道,传说中藏着巨大的财力,可颠覆一个国家。”
第一峰:“略有听说。”
沙拉马克:“算了,你离去吧。”说着,监狱大门缓缓打开。
第一峰迟疑了一下,便向大门外走去。
大门处,摆着囚犯在进狱前的随身之物。第一峰领走了自己的随身之物——一把佩剑,还有一个小袋子,没有多余之物。袋子里有一个小玉牌,是高档货,质地完美无敌,卖出去估计能换一匹良驹。不过,上边的字,或许更值钱——谭门喜婿。
大门外有辆马车,上边坐满了人,第一峰一看,都穿着本国军队的战袍,各自也是破烂不堪,都是本国被俘的士兵。
门卫说:“上车吧,会带你到边境上。”
第一峰坐上车,而他也是最后一个被遣送到边境的战俘。随着马车颠簸了两日,便到了边境。
边境上,两队军马并排而视,然后让双方的俘虏回到本方。
回到国土,本国士兵便让他去登记。第一峰到登记处报了军籍和军号。
登记官一看,再一查,说:“周家军……已经全军牺牲了,你怎么活的下来?”
第一峰:“侥幸。”
登记官:“可是,周家军已经解散了,编制也撤了。”
第一峰愣了一下:“怎会?”
这时,旁边的军官走上前,说:“你是周家军的人吧,没想到还真有幸存者。曾经我就说过,囚困在达顿的战俘中,或许就有周家军的幸存者。”
第一峰:“我只是……”
军官:“周将军曾发誓说什么城在人在,周家军将士只有身埋沙场,没有只身归还,更不投降敌人。原来都是骗人的。”
第一峰:“我没有……”
军官:“谁知道呢,只有你自己说辞罢了。”
第一峰义愤填膺,就想上前打人,但想了一下,还是停下手。
军官接着说:“撤消周家军编制正是周家后人提出的,说周家军已全军覆没,不想周家后人再赴战场,兵部也批了。你既然被放了回来,我可以把你编入其他部队中。”
第一峰:“周家军已不在,世上也没有我。”其实他心里也知道,若去了其他队伍,必定会成为其他人的笑柄,甚至会损失周家军名誉。
军官:“被俘虏过之人,害怕再上战场,是正常之事。”然后对登记官说,“把他的名义之军籍上划除吧,然后送他返乡,并给予退伍军人的补贴。”
随后,第一峰得到了一套新的衣服,以及一些银两。然后,随车返回中土。
其实,他不知道自己该去哪里,周家军已经是他的家了,随军征战十多年,战友就是他的亲人,军队驻扎在哪,哪里就是家。
现在唯一的方向,就是去趟周家府,想办法恢复周家军编制,即使只有自己一员士兵,也能把周家军的大旗重新扛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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