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乾中训斥道:“我此行甚远,若不是为了你,何必奔走千里,去金国借兵,只是你被人迷了心窍,不知为爹爹分忧,只每日与她厮混在一起,哼,你若还是一事无成,她这辈子也看不上你。”,说完又瞪眼看向耶律宁真,耶律宁真也不理会她,秀眉微蹙,端起茶来一饮而尽,李仁丰见状,忙扶李乾中坐下,“爹,我不想当什么皇帝,只这辈子能陪在宁真身边便可。”。
李乾中听罢大怒,“你这么没长进,她又岂能跟你在一起。”。
李仁丰不敢反驳,只委屈的低头道:“即便宁真这辈子不接受我,我也不会埋怨,只要她不让我离开就好了。”。
李乾中更是怒火从脚底直窜头顶,一掌拍在桌子上,扭过头只自喝茶,耶律宁真见二人争论,心下烦躁,起身便要回房,李仁丰刚要跟上去,却被李乾中喊住,“你给我回来坐下。”,李仁丰不敢忤逆,只得乖乖的坐下,目送耶律宁真。李乾中恨恨的说道:“我们本是西夏皇族,怎么生了你这样的孬种。”。
“爹,您别生气,若是当年您不出走,安心留在娘的身边,她怎会郁郁而终,现在我们一家三口便可其乐融融,不是更好。”。
“你只顾及些儿女情长,一点男子气概都没有,倘若我做不成西夏皇帝,你成不了太子,耶律宁真永远都不会高看你一眼。”。
李仁丰叹了口气,“我知道她看不上我,可是我真的不想做什么太子,以后也不想当西夏的皇帝。”。
“好了,我不想再听你说下去了,你记住,我们这次回去,便是为了此事,事成后这太子你做也得做,不做也得做!”,说完,起身一脚踢翻凳子,甩袖而去。李仁丰先是被吓得呆在原地,等反应过来才发现李乾中离了客栈,到了门口,不见他的踪影,刚想追赶,又想起耶律宁真,心下犹豫,便回到堂中呆呆的坐下。
张乾元见李乾中走了,便回到房中,将此事告知众人,墨舜华笑道:“李公子却不似他的父亲,我们在雪宫之时知他心性淳厚,对宁真姐姐也是一往情深,想不到这么多年过去了,还是如此痴情。”,四人两两相视,却听张乾元道:“不错,这一晃快要十年,他一直如此,却也令人敬佩,反倒是那位耶律姑娘,竟然毫不感动,当真是铁石心肠。”。
白羽琳听罢,将手指向张李二人,“你们可要多学学这位李公子,岂知深情不及久伴,说的便是他了。”。
二人见她如此,只得无奈的点了点头,墨舜华在一旁却是听得笑了,“好了,他二人的事我们也管不了,眼下我们便要想想如何毁掉他们的诡计,若是真让李乾中得手,那便大事不妙了。”,余人不知如何是好,正沉思间,却听外面传来嚷叫声,张乾元推门看时,顿时有些惊讶,连忙回身将门关上,
“怎么了?”。
“是周阿公跟于婆婆,他们怎么来了?”。
三人也都吃了一惊,白羽琳纳闷,“他们怎么来这里了?”。
墨舜华却笑道:“白姐姐,你怎么忘了,当日我们与师父在老君山见面的时候曾听他说,他从未到过这边,本想让我们带他来,可后来他随岳师兄走了,所以我想这次定是师父扰着师娘来这里的。”。
三人顿觉有理,李鸿渐劝道:“那我们赶紧出去,跟他们见面啊。”。
却被张乾元止住,“我们若此时出去,要是被人发现,岂不是误了事,你们稍等,我先看看。”。说完又将门闪开一条缝隙,向堂里望去,只听得周青山与那店主计较,“我说钱以后给你定会给你,你怎么如此啰嗦。”。
那店主却是恼火,“你这老头当真蛮不讲理,房钱我就不说了,连饭钱都已经三天没有算我了,如今我让你结算,你却又推辞,莫不是身上没钱了吧。”。
周青山听完甚是不悦,“我会没钱,你知道我徒弟给了我多少钱吗,他给了我整整五十锭大银,还能没钱给你?”。
“这话您都给我说了三天了,我也没见您的银子,您到是拿出来啊,咱们把钱算了,两不相欠岂不是更好。”。
周青山眼见店主纠缠,忙扭捏道:“我这不是一时忘了将钱放在哪里了吗,等我找到立刻来给你算还。”。
店主听罢更加来气,“你还在戏耍我,我问你,你从哪里来的?”。
“从鄂州来的啊,怎么了?”。
那店主指着他喊向众人,“哦,原来你是从宋朝来的,莫非是奸细,大家快来,这里有宋朝的奸细,我们赶紧把他拿了,送去见官请赏。”,却有几人附和。
周青山大怒,“你说谁是奸细啊,你有见过这么大年纪的奸细吗?”,那店主却不理会,一只手将他拿住,便要推出门外,送到官府里,于婆婆见了忙请饶道:“店家,我们都是老实本分的人,之前确实有锭五十两的银子,不过从鄂州到此路上早已花完,因此便没钱给您算还了,您高抬贵手,我老婆子给您擦桌洗碗,抵了便是。”。
店主哪里肯,“你们果然没钱,还在我这白吃白住,今日不送你们见官,难消我心头的恶气,跟我走。”于婆婆见店主不肯,只得苦劝,周青山却已耐不住性子便要动手,却被于婆婆拉住,张乾元无奈的笑了笑,刚想喊小二来帮他还钱,却见李仁丰起身道:“好了好了,店家,这两位都一把年纪了,你就不要难为他们了,他们该你的钱我替他们还了。”,那店家一听有人买账,方才松开手来,李仁丰掏出一锭大银,递与店主,店主接过忙赔笑道:“还得是这位客官,年纪轻轻,不仅相貌堂堂,而且疏财仗义,哪像些为老不尊的,残衣破履,还在这里耍无赖。”。
周青山听他喊骂,又要上前,被于婆婆一把拉回身后,“你就省省吧,滚到后面去。”,他也自觉无脸,便只好退后,于婆婆走向李仁丰,“多谢这位公子,不知公子如何称呼,去哪里寻你,日后我们好还钱与你。”。
“不必了婆婆,你们一把年纪出门在外很是不便,要是没什么要紧的事,赶快回去吧。”。
于婆婆见他如此良善,心下喜欢,刚要回应,却不想周青山挤在身前,冲他笑了起来,“小伙子,你心眼真好,你说得对啊,我们在外确实不便,可这回去路途遥远,我们又身无分文,两把老骨头就是往回爬也会饿死在半路啊,既然你心地善良,那就帮人帮到底,再送点钱给我们当盘缠吧。”。
于婆婆听罢,伸拳打在周青山胸口,“你个老东西怎么如此厚脸,这位公子已经帮我们结过钱了,你还要找他讨要。”。
熟料周青山却顺势往地上蹲坐下去,“哎哟,婆娘这一拳好狠,打的我心口生疼,喘不上气来了。”。
李仁丰忙要伸手去扶,却见于婆婆一脚踹在周青山腿上,“老不死的,别在这装了,丢人现眼。”。
见被拆穿,他便无趣的站立起来,向后退了两步,李仁丰道:“婆婆,这位阿公说得对,你们回去的路上也需要盘缠,我这里还有一些,你们不妨都拿去吧。”。
于婆婆刚要推辞,周青山却突然向前闪身,一把将钱夺在手里,笑道:“谢谢,谢谢。”,她再想夺回那钱时,却被李仁丰拽住,“不必了,我房里还有些银子,足够用的,这些你们用去便是。”,说完垂首向二人拜了拜便回房去了。
见他走了,扯过周青山教训了一顿,他自是听不进去,拿着钱走到店主面前,掏出一锭银子在他跟前晃悠,那店主见了,忙嘻笑道:“您是再要些吃的还是再住几日?”,说完便要伸手去接,周青山连忙将银子收起,“刚才那位公子替我付了,想必也余了不少,你是找还于我还是给我将酒饭送到我的客房里呢?”。
店主听罢一脸厌弃,“您想怎样都行。”。
周青山将嘴一倔看向房顶,“一会你亲自将好酒好菜送到我的房里,哦,对了,先给我们换一间最好的客房。”,说完便在堂中坐了下来,眼瞅着店主,店主无奈,瞥了他两眼,口中骂骂咧咧便去准备了。
张乾元看罢转身合门笑道:“阿公还似顽童一样,不过这李仁丰倒也心地善良,帮阿公还了店钱,还把自己身上的都给了他。”,众人听罢,皆忍不住笑了起来,恰逢小二将饭食准备妥当送了进来,四人方才用了饭。
饭后,休息片刻,他再来到堂中,直坐到晚间,也未见动静,便又叫了些饭食,自回房里去了。
众人吃过晚饭,闲话一会,李墨回房,张白两人刚要躺下,却听房顶有轻微的脚步声传来,知那人轻功不弱,便都起身翻窗跟去,夜色昏黄,远远跟着却也看不清他的身量,见他在房顶一处停了下来,二人也停了下来,少倾,见那人却又走向房檐,从窗户翻进屋里,便连忙跟了上去,于窗外观看,只见他在房里来回翻找,找了半天突然低声自语,“这小子还真有钱啊,这么多好东西。”,说完拿起便往怀里塞去,二人见状,却都笑了起来,便已知道屋内那人便是周青山,周青山听得外面有动静忙收拾一番开了房门向外跑去,白羽琳见状,一个翻身从房顶跃了过去,周青山双手抱在胸前,到了一扇门前犹豫一番,却没进去,此时白羽琳已跟了上来,也不紧跟,只将他逼出客栈,不近不远的跟在后面。他展开轻功在前面使劲跑着,二人便轻松的在后面追,跑出四五里后,周青山气喘吁吁,立在原地,口中喊道:“喂,你们两个一直跟着我干嘛,我又没偷你们的东西。”。
二人也不回话,竟直接攻了上来,周青山手上慌乱,脚下却十分沉稳,边躲闪边喊道:“喂,你们两个欺负我一个老头子是何道理?”,两人只当做没有听见,手脚却更加快了起来,而周青山因怀里抱着金银,竟被束缚,渐渐的招架不住,又行了二三十合,他便焦躁起来,竟将手里的金银一锭锭的掷向二人,二人见那金银来势甚猛,力道十足,便只闪身躲避,见那金银扔完,对方尚未立定之时,周青山便抢先攻向白羽琳,白羽琳仗着轻功绝顶,只与他纠缠,周青山追了十合竟未碰她一下,便定身赞道:“你这功夫还挺厉害,不过跟我老头子相比还差得远呢,若不念及你是女流之辈,我早把你屁股打开花了。”,说完便俯身去捡地上的金银,见他如此贪财,更是哭笑不得,会意一下,便又上前,周青山察觉身后劲力,有些恼怒,起转接了两掌,三人对完,各自退了一步,初看时,觉得对方有些面熟,再仔细一看,原来竟是他们,既笑且怒道:“原来是你两个,干嘛那么用力的追我,赶紧把我的钱都捡起来。”,说完口中不停的哎哟,又弯下身子去捡那些金银去了。
白羽琳忙笑着喊道:“阿公,人家李公子不是白天给你不少钱了,怎么你晚上又去偷啊。”。
周青山不好意思,“这位公子这么有钱,我只拿他些用用,他不会在意的。”。
白羽琳诡笑道:“阿公,你刚才说要打我屁股,还说我的功夫不好,你什么时候交交我啊?”。
周青山却矢口否认,“你的功夫好得很,我哪能教的了你。”。
见他不允,白羽琳便搂起他的胳膊摇道:“哎呀,好阿公,我们认识这么久你都不教我,舜华他们跟你刚认识,你便传他们神功,我们都是家人,你竟然不教我。”。
“哎呀,你的功夫那么好,我教教他们还行,教你可教不了。”
白羽琳自是不管,只赖着他,周青山没办法,“你说你轻功那么好,内功那么好,我怎么教你。”。
“你若是不肯,我便将今晚的事告诉于婆婆,让她好好修理你。”。
“好好好,就知道拿她来给我添堵,不过我怎么教你,你功夫确实不错啊。”。
白羽琳努努嘴,两眼上翻,“就你刚说的那个吧,能打到我屁股的。”。
“我跟你们说,你这门轻功妙是妙,但是缺点也很明显,而且呢我也见人耍过。”。
“是谁?”。
周青山听她一问,却突然用手捂住嘴,“说错了,说错了,没谁,没谁。”。
张乾元将地上的捡完来到二人身边,听到周青山所言也顿时来了兴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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