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都!清晨!
作为汉王朝的都城,曹操的大本营,其繁华首屈一指。
严格来说,许都只是曹操以前的根据地。
因为早在官渡之战夺取冀州之后,曹操便抛弃汉帝刘协,迁至袁绍曾经的都城—邺城!
早上的太阳刚刚升起,街道上已人来人往,熙熙攘攘,好不热闹。
但没有人察觉到,一名手牵白马的少年,早已混迹在人群之中。
不是诸葛济又是谁?
此时,距离他离开卧龙岗已经足足二十天有余。
一路上他都是慢悠悠而来。
否则以的卢马的速度,快马加鞭的话,三天之间足矣!
看着热闹的许都,和二十一世纪自然无法相提并论。
但在汉末乱世之下,还能看到如此祥和的场景,实属是一件极为稀奇的事情。
因为一路走来,所经过的地方。
无论是人口多寡,经济繁荣,还是治安,曹操的统治区都胜过刘表许多。
这也足以证明曹操作为汉室的丞相,治理有方。
这一点,诸葛济其实一直都没有怀疑。
之所以曹操为后人诟病,无非功高震主,独断专行,更兼曹丕篡夺了大汉天才。
而与能力地位相当的蜀汉丞相诸葛孔明,与之行事为人却截然相反,是以也形成了鲜明的对比,留下鞠躬尽瘁死而后已的美名。
“这位老伯,请问一下徐府怎么走?”
朝着一名六旬农夫打了个问询,诸葛济很是礼貌客气。
“徐府?哪个徐府?”
“就是曹丞相的谋士右中郎将徐庶徐元直的府邸!”
“哦?原来是那位一言不发的徐谋士啊!沿着这条道一直走,北边再右转一程便是了。”
听着“一言不发”几个字,诸葛济几乎没笑出声来。
没想到被后世所虚构的那句“徐庶进曹营,一言不发”,竟是真的。
“谢谢老伯!”
没有和老者废话,沿着他所指方向前行,片刻之后,诸葛济来到了徐府府邸。
映入眼帘的是一座古色古香的基本以木材为框架建造的四合院,蔚为壮观。
和诸葛济所在的隆中茅房不可同日而语。
凝神片刻,诸葛济微微摇了摇头。
这位在曹营一言不发之人,小日子还能过得这般滋润,看来曹丞相求贤若渴真不是虚谈。
“咚咚咚!”
没有多想,诸葛济扣响了紧闭的大门。
良久之后,房门方才悠悠开启,映入眼帘的尸一名布衣打扮的中年男子,手里拿着一把竹帚。
上下打量着来人:“先生找谁?”
“我找你家主人,就说琅琊诸葛济求见。”
“先生想是来求官的?”
诸葛济被他问得愣了愣神。
求官?
但很快就明白过来。
一定是中年男子以为自己想通过徐庶的关系在朝廷谋个一官半职。
毕竟徐庶也算是曹营中的骨干了。
而且,在汉末,并没有科举,想要做官的话,除了通过察举制外,就唯有通过旁人介绍,或者毛遂自荐。
听着男子的问话,诸葛济心里不禁好笑。
自己堂堂伏麟才子,想要做官的话,轻而易举,何须考旁人推荐。
“不是,你家主人和我是朋友。”
“朋友?”
中年男子微微愣神,显然有些不大相信。
这也不奇怪,毕竟徐庶已经三十出头,而诸葛济此时才十六岁,足足相差了一半的岁数。
但中年男子并未多问,让诸葛济稍等,便去通报了。
过了片刻。
只见一名身穿蜀锦,打扮华丽的男子大步飞来,脸上挂满了笑容。
不是徐庶又是谁?
看到门口站着的诸葛济,徐元直欣喜若狂,上前一把扶着诸葛济的肩膀,激动道:“安民,为兄不是做梦吧?真的是你?”
“元直兄,别来安好?”
“好,好,为兄一切都好。诶?”
猛然,徐庶的目光看向了诸葛济身后的宝马,“这不是的卢么?”
他可是清楚记得,这是刘备的的卢马。
当时他为了试探皇叔刘备的为人,还谎称的卢防主,故意劝刘备先将的卢送给心恨之人,然后再自己骑。
结果很显然,仁义素著的皇叔刘备没有同意,最终打动了徐庶的心。
可的卢马怎么会落入到伏麟手里了?
“不错,这就是的卢。”
说到这里,诸葛济看了看四周,故意抬高嗓门道,“是我从刘备那里骗来的。”
徐庶不明其中原委,也没有急于询问,于是道:“安民,先进屋再说。”
两人来堂中,对面跪坐下来。
徐庶吩咐家仆奉茶。
“安民,为兄想不到你真来许都了。”
“有何不可么?兄长不是一直都知道小弟的志向。”
“是啊,我一直都清楚。然而为兄却一直都想不明白。”
在徐庶的心里,当今天下,唯有皇叔刘备亲民爱士,仁义素著,胸怀大志,算得上真正的明主。
曹操虽佣兵百万,占据天下三分之二的疆土,已成气候。
然生性狡诈多疑,心怀篡逆,托名汉相,实为汉贼。
助刘,则名垂千史。
助曹,则遗臭万年。
而诸葛济,伏麟才子,内可兴国安邦,外可统兵百万,才不可斗量。
若是辅佐刘皇叔,更兼卧龙出山,汉室可兴,兄弟二人日后必定千古流芳,成为一段佳话。
然而,徐庶委实没有想到,诸葛济却一心想要辅佐曹贼,这不是明珠暗投么?
诸葛济笑道:“兄长有什么想不通的,兄长如今不也在曹营做中郎将么?哈哈……”
徐庶听到这里,脸色立马就难看起来:“安民,我把你当知己兄弟,故而剖肝沥胆,何以你要戏耍为兄。
为兄投曹,无非因老母之故,如今老母仙逝,兄抱恨终生。
为报刘皇叔知遇之恩,泄曹操杀母之恨,兄立誓不为曹操设一计,出一谋。”
徐庶委身事曹的原因,人所尽知,诸葛济自然也清楚。
当初徐庶被刘备拜为军师,大败曹仁八门金锁阵,曹操为削弱刘备,求得徐庶,于是让谋士程昱将徐母赚骗到许都。
程昱又诈称是徐庶至交,模仿徐母手书将徐庶挖了过来。
但徐母为人忠义,得知徐庶被骗,当场自杀。
是以徐庶对曹操怀恨在心,立誓不为曹操出谋划策。
“兄长之事,小弟也听说了,兄长节哀顺变。然而,忠孝不能两全。兄长既无助曹之意,为何不南下辅佐刘皇叔?”
徐庶听罢,摇头苦笑:“人生天地之间,岂能三心二意?若再辅佐皇叔,岂不惹天下人耻笑?”
诸葛济默然。
徐庶继续道:“兄身在曹营,乃出于无奈,然安民你却有选择。
明知刘皇叔乃明主,以你经天纬地之才,辅佐刘皇叔,匡扶汉室如同探囊取物。
而曹操乃汉贼,何以来许都?为兄实在百思不得其解。”
“兄长既然问了,那小弟也不藏着掖着。
实不相瞒,小弟早已推算过,炎汉气数已尽,不可兴也!
这个回答,兄长可满意?”
徐庶当然明白诸葛济有洞察天机之能,但面对这番不忠不孝的悖逆之言,他显然不信。
仅以天数做搪塞,把自己当三岁小孩了么?
“天数乃虚妄之数,天道无常,若只论天数,何须人谋?安民此话,分明是敷衍为兄。
即便你已洞察天机,身为汉臣,难道汝心中全无忠义?”
哎!
诸葛济轻叹一声,“天下大势,分久必合,合久必分,这是天道,也是因果。
朝代之更替,政权之更迭,乃大势所趋。对小弟而言,谁得天下,并无区别。
汉高祖的江山,不也是从别人手里夺来的么?
敢问兄长,于大秦天下而言,汉高祖是忠臣还是逆贼?”
“啊?!”
听到这番大逆不道之言,徐庶当场吓得目瞪口呆。
赶忙捂住诸葛济的嘴巴,环顾四周。
“安民,休得胡言!担心隔墙有耳。”
毕竟现在的天下还是大汉天下,即便汉献帝刘协只是傀儡,依然有不少忠臣。
此等悖逆之言若传入汉帝耳中,那可是诛九族的大罪。
且徐庶府邸,曹操安插了不少探子,监视徐庶着徐庶的一举一动。
不光是徐府,大多数臣子的府邸,曹操都安插乐基密探。
无论是汉帝还是曹操,若是听到悖逆之言,都不会听之任之,而是诛杀。
作为九五之尊的汉献帝,自然无须多言。
而作为曹操,虽已背上了“篡逆贼子”的骂名,但在名义上他是大汉丞相。
为了笼络人心,他在汉帝面前只能是臣子。
就算为了表忠心,若是探听到悖逆之言,也绝不会心慈手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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