驿馆内,张毅终于见到了王平。
几个月的跋涉,让王平看起来满脸的风尘仆仆和沧桑。
“让叔父这么辛苦奔波,毅心里万分愧疚。”
张毅走上前,重重的行礼。
可不是吗?几个月的时间,让王平看上去又老了几岁。
眼角的疲惫之色怎么也遮盖不住。
王平侧身微微避开,说道:“却是有负重托,这段时间平走了十几个羌人部落,只是.......”
张毅听到这句话,哪里还不明白。
估计就是拉回来的人太少了,让王平感觉自己没有完成张毅就交代的任务。
“这倒无妨,叔父既然已经将其中的厉害说给了他们,不听的,自有他们后悔的时日。”
“到时候且看他们如何求饶。”
张毅暗暗想道,真是敬酒不吃吃罚酒,到时候等自己汉中事情梳理完毕,有你们好果子吃。
“张郎君,这是日渥不。”
“是一名羌人的小头目。”
王平闪身,露出后面一个穿着羊毛褐衣的男子。
日渥不腾腾的走上前,直接趴在了地上,行了一个大礼。
张毅这才注意到这个人。
“这个就是叔父说的那个小头目。”
日渥不起身说道:“见过贵人”。
伴随着的浓重的羊膻味混杂着长时间不洗澡的味道,差点给张毅熏晕过去。
张毅往旁边挪了两步,问道。
“你们部落现在是个什么情况?”
“回贵人话,我们部落现在只剩下115人丁,牛只有6头,羊52头。”
“这么少。”张毅皱着眉,本以为自己有了心里准备,没想到还是太少了。
不顾随即就释然了,这些人就是样板,有了这些人,自己才好做文章。
“你多大了?”张毅问道。
“贵人,小人今天三十三。”
日渥不回道。
张毅的眉头终于舒缓了开来。
难怪人这么少,就眼前的这个小头目,说是三十三岁。
大眼看上去,跟五十岁的人差不多。
常年在外放牧,风吹雨打的,脸自然老的快。
而且还要面对冬天缺衣少吃,还要面对各种猛兽。
日渥不听着张毅的话,似乎并不是嫌弃自己的部落人,只是感觉人少。
“对了,贵人,小人还有一件事情禀报。”日渥不说道。
“嗯?什么事?”张毅好奇的问道。
“我们是从北方迁徙到这儿的。”
“北方有一个不知道是什么名字的部落,他们在吞并小部落。”
“还要我们上交牛羊。”
“有些小部落跟他们打了一仗,没打过,最后投靠了他们。”
张毅这才明白了,原来这个部落人少不光是因为被人抢了,还跟人干了一架没打过。
要不然王平拉拢他们的时候,他们也不会这么直直的就来了。
再不来,自己这群人就得冻死饿死了。
北边,现在竟然有部落在吞并,难不成是鲜卑人。
在张毅记忆里,凉州那里似乎是西部鲜卑,这时候有个叫什么来着。
日渥不看到张毅的脸色阴晴不定,连忙跪下说道。
“贵人,我愿意把所有的牛羊奉上,永世侍奉您,只要我们这些族人能够活下去。”
张毅点点头,谁说这些人不懂礼数,这不就很上道。
“行了,起来吧!把你身上的羊毛褐衣脱下来,我有用处。”
“狗子,去找件衣服给他。”张毅吩咐道。
“你的族人现在在哪里?”
“在城外,王平的大郎在那里看着。”日渥不回道。
真不愧是王平啊!自己带着这小头目来找张毅,留下王训看着那些羌人。
要是不留人的话,这些羌人估计就被阳安关上的兵士直接给当成战功砍了。
“叔父,还要麻烦你一趟,将这些人带回来。”张毅拜托道。
“后面的事情就不需要叔父费心了,我这里自有安排。”
“兄长,你拿这做什么?”赵广早就看到了王平,等到他走后,才走了过来。
看到张毅手里那黑乎乎的羊毛褐衣说道。
正要凑上来一探究竟,直接被一股子味道给熏得远远的。
“兄长,这也太臭了。”
张毅瞥了他一眼,你能不能别说话。
“二狗娘,打盆水来,顺便把灶灰也放进水里。”
二狗娘接过羊毛褐衣,也没有嫌弃上面浓重的味道。
赵广十分好奇。
“兄长,为何要用灶灰?”
张毅才懒得跟他解释。
羊毛上油脂多,灶灰溶于水是碱性,羊脂在一定的水温下,可以溶解在碱性水中。
说了赵广也不懂。
草木灰呈碱性,晓得伐,这就是知识。
二狗娘用手翻洗着羊毛褐衣,水很快的便成了黑色。
直到洗了三四次之后,水的颜色才稍微正常。
“不用洗了,拿来我看看。”
二狗娘费力的拧干,这才递给张毅。
洗过之后的羊毛褐衣,并不是白色,反而是灰中带黄,估计就是穿的时间太久的缘故。
“兄长,这羊毛褐衣有什么用?”赵广凑了过来,好奇的问道。
“有什么用?当然是大用?”
“说不定又是一个大的进项!”张毅嘿嘿的笑着。
开玩笑,这时候的世家、勋贵,你再有钱,到冬天还不是一样,被冷风吹的跟孙子一样。
至于黔首,更不用说了,粗布里面塞上秸秆,就当棉衣了。
羊毛好啊!羊毛能做毛衣啊!
“兄长此话当真?”赵广眼前一亮,听张毅的意思,是跟养鸡养鸭一样的进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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