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云还未散去,御前会议的成员们守在孔雀宫大厅里,周围是来来往往端茶送水的宫女们,她们的脚步声在大厅的墙壁回荡,让场面显得更加忙乱。
陛下已经被送进卧室,几名医术精湛的御医已经上去了良久,没有任何消息传来,不得不让重臣们感到忧心忡忡。
伊格里斯决定先将消息封锁,以免让国家生出不必要的混乱,修提尔和弥歇泰利也认为这样稳妥一些,巴赫利虽认为应该及早通知费宁,好让他回到君王城探病,但看到其他人的态度,只好闭口不言。
如今其他的文武官员并没有得知陛下身体抱恙,就连宫内的其他妃子也不知道这个消息,若非如此,恐怕孔雀宫大门现在已经挤满了要看望陛下的朝臣。
巴赫利知道那些人与其说是要探望陛下,其实是迫不及待向二皇子表示衷心,毕竟如果陛下真有不测,最有可能继承王位的就是二皇子伊格里斯了——如果三皇子费宁不反对的话。
不,费宁必须反对,他才是王座的最佳人选。
巴赫利望着来往的仆人,心中想着如何才能将这个消息早日告诉费宁殿下,好让他早做准备。
陛下一共有五个孩子,大皇子桑德莱尔本该是帝国的第一继承人的,可是几年前得了一场蹊跷的急病被五圣召唤去了天堂,陛下为此伤心不已,更无心处理国事,储君的位置便一直空缺。
剩下的四个儿子中,四皇子体弱多病、五皇子还不满八岁,只有二皇子伊格里斯和三皇子费宁最得陛下的心意,老国王似乎在存心考教他的两个儿子,将内政交给伊格里斯,军事交给费宁,看看哪个儿子更为出色。
近几年来,费宁领军在外打了不少胜仗,而且爱护士卒、礼贤下士,在军中威望与日俱增,这让巴赫利非常欣慰,感叹他这个学生青出于蓝。
而二皇子伊格里斯却表现得差强人意,颁布的许多政令颇为荒唐,眼见如今国内农民起义逐渐增多,令老国王十分不满,这两年已经逐渐收回了伊格里斯手中的权力,但二皇子颇善交际,如今的朝堂中,倒是有许多官员已经归到他的门下。
要让费宁提前做好准备,巴赫利心想,若陛下没挺过去,二皇子抢先登基,那么费宁再有什么异动,可就是叛国的行为,当然,就算他不动,二皇子也不会放过他,毕竟没有哪个皇帝愿意将军队交给能威胁自己的人。若是情况真的发展到那个程度,那么我会指挥皇城守备军将皇宫围起来,一切等费宁回来再说。
巴赫利不愿意看到伊格里斯成为下一个皇帝,就算撇开他与费宁的师生关系不谈,伊格里斯也并不是一个好皇帝,只要看看他这几年的所作所为就知道。
自他管理内政以来,众多正直的能臣遭到罢黜,如今的朝堂已经变成阿谀奉承的小丑的马戏团了。
而他自己,如今也要被调离皇城,而且陛下已经同意了这个建议。自己不在皇城,谁能帮费宁争取时间呢?巴赫利祈祷陛下安然无恙,否则他就要集结兵马守卫王宫了。
寝宫内,御医们正在内室轮流为老国王查看病情,伊格里斯走进内室,满屋的药味让他皱了皱眉,再看到御医们眉头紧锁一言不发,指挥女仆将窗子打开透透气,然后轻轻捂着鼻子退到了卧室前厅,一屁股坐在柔软的沙发上。他父亲的妃子萝丝坐在对面的矮几上轻声抽泣,似乎在自责自己没有服侍好陛下。
过了大约半个小时,御医们退出内室,团聚在二皇子周围。
“启禀皇子殿下,”最年长的科恩医正开口道,“经过我等反复斟酌,认为陛下只是国事操劳,加上饮酒略有些过度,因此有些中风的迹象——”他尽量压低音量,似乎怕惊扰了病人,但这却让伊格里斯听得颇为费劲。
“你只需告诉我要不要紧。”伊格里斯打断科恩医正的话,尽量表现出关切万分的样子。
“哦,恭喜殿下,咱们的陛下有五圣保佑,并无大碍,只是气血一时淤塞罢了,臣等已经开了几副方子,按方吃药想必很快就能下床活动了,”科恩医正道,“这几日臣等会多加观察,最好让陛下静养,不宜再为国事操劳。”
“嗯,那就好,”伊格里斯道,“你们做的很好,辛苦各位医正了,且请退下吧,这里有我和萝丝妃子就可以了。”
御医们行礼鱼贯退出寝室。他们被安排在孔雀宫的偏殿,方便随传随到,因此伊格里斯没有交代他们要保密。
御医们走后,伊格里斯让侍女们全部退下,并指派其中一个传下消息告知楼下等待的各位大人陛下已无大碍,让他们各自回家,因为陛下需要静养,因此不便让他们探视,待明天情况稳定之后再依程序进宫面见国王。
侍女领命而去,熟练地反手大门掩上。
听到侍女传令后,巴赫利首当其冲想要先探视一下老国王,但却被修提尔拦住了,“巴赫利大人,”他说,“陛下现在需要静养,若您没有传召贸然探视,惊扰了陛下可如何是好?再说您还是趁早回去准备一下,明天面见国王之后便要去西泰斯接替三皇子殿下呢,大人,还是国事为重吧,有我们几个照顾陛下,您大可放心。”
我放心才怪。巴赫利看着修提尔冷哼一声,最终放弃了要面见陛下的决定,心想早日出发也好,这样他更方便与费宁商讨面对事变的计划。看现在陛下情况尚可,短时间内也不会有什么剧变,就当先离开了孔雀宫。
国王的卧室前厅,伊格里斯给自己道了一杯葡萄酒,轻啜一口,透过红色的汁液欣赏着这个比自己的女儿大不了几岁的丽人,接着起身坐到萝丝所坐的沙发上道,“好了,人都走了,别哭了吧。”
萝丝抬起头,红着眼睛娇嗔道,“哼,人家又不是哭那个老东西的,我是太想你了才哭的。”她跃进伊格里斯的怀抱,将头埋进他的胸膛,“我亲爱的小狮子想我了么?”
伊格里斯将她的头捧起,“狮子已经迫不及待要将兔子整个吞下了哦。”
他们激烈的拥吻在一起,发出阵阵急促的喘息,伊格里斯的双手在萝丝玲珑有致的娇躯上下游移,终于在裙底找到了突破口,接着一路长驱直入握住了她胸前最为柔软的两个地方。萝丝发出了醉人的呻吟,伊格里斯觉得自己被施了魔法一样就快要爆炸了,他“嘶”地一声撕掉了萝丝的碍事的裙服,后者连忙推开他,略带慌乱道,“不,不能在这里,小心·····”
“小心个屁!没有人会进来的,除非她们不要命了,而且里面那个一时半会还醒不了呢,”伊格里斯不停嘴唇印在萝丝身上,“来吧我的小白兔,我也想你了。”
空气中充斥着濡湿味道,沙发移位跟地板摩擦的嘎吱声持续了许久,最终在一阵更长也更密集的声音之后戛然止歇,两个人都在窸窸窣窣地穿上各自的衣服。
萝丝的裙服被撕掉了好大一片,已经没办法穿了,她娇嗔一声将衣物丢在一边,走到衣橱仔细挑选起来,伊格里斯一边穿衣一边欣赏她动人的背影。
“这次你用了多少?”伊格里斯道。
“就用了一滴,”萝丝的声音略有些慵懒,刚刚的事情消耗了她太多的体力,让她说出的话比丝绸还要软,“都是按着你的吩咐呢,我可承受不住你这只狮子的愤怒。”
“谁说你承受不住?”伊格里斯笑道,“我看兔子要把狮子吃掉了。”
“我真不明白,”萝丝还在不紧不慢地挑选衣服,他知道伊格里斯正在看着她,“为什么不干脆让我多放几滴,这样——”
“这样你就得给我亲爱的父王陪葬了,”伊格里斯道,“‘美杜莎之泪’虽然无色无味,但是也不能保证绝对不露痕迹,御医们都不是等闲之辈,难保不会被他们中的某一位察觉,到时候别说你了,你整个家族都会被牵连。”
“可是到时候你就是这个国家的新王了,要怎么样还不是你说了算吗?我是一天也不想伺候那个老东西了,你答应了要让人家脱离苦海的·····”
“对,答应了你,”伊格里斯从背后抱住她,探出手在衣柜中取出一件衣服,“穿这件吧,最能彰显你的身材——你以为你把我父亲毒死了,我就能当上国王了?别忘了我亲爱的弟弟可统领着着数十万的军队呢,军中许多人都站在他那边,尤其是那个巴赫利!真不知道我弟弟给这条老狗喂了什么,让他那么听话,我堂堂皇子,竟然调不动他王城守备军一兵一卒。”
“所以你才千方百计把他调走?你跟修提尔倒是打了一手好配合。”萝丝将伊格里斯不安分的手打掉,开始穿起衣服。
“没错,父亲果然下令让他去西国前线接替费宁指挥联军了,只要这只老狗一走,我就可以逐步撤换掉守备军的将领,这样一来,整个守备军就可以为我所用了。”
“就算你能控制王城守备军,你打算用你这区区万人对抗三皇子的几十万军队吗?恐怕兵临城下的时候,你的王城守备军就像你这里一样软弱无力哦。”
“小傻瓜,你觉得我会像你一样傻吗?你不妨想想,如果我那个可爱的弟弟出了什么意外,嗯,比如葬身在海妖的肚子里,会怎么样?”
“五圣啊!”萝丝穿到一半的衣服忽然滑落,她被吓到了,“你难道要——”她环顾了四周,大门依然紧闭,但她还是本能的压低声音道,“你疯啦?要是事情败露,等于是公然向三皇子宣战,他就算脾气再好,也不会忍而不发吧?你有把握吗?”
“我当然有绝对的把握,具体的事情你还是不知道的好,总之费宁必须死,只要他还活着,就算他不想登上王位,他手下的兵将也会将他推上来的,到时候王冠加身可由不得他。”
“可是,如果巴赫利要举兵为他的主子报仇怎么办,”萝丝的脸色苍白,“你让他去西国接替总指挥的职务不是放虎归山吗?为什么不——”
“哦,看看,我的小白兔好像慢慢变成毒蛇了,”伊格里斯轻轻咬了一下她的耳垂,“解决问题并不一定非要杀人,巴赫利是计划中重要的一环,而且只有他有资格去替换费宁,好让我的弟弟前往幽暗森林探查那个什么结界,然后顺利进入我为他安排的陷阱里,再然后得知弟弟死讯伤心震怒的我就可以追究巴赫利保护不力的责任,趁机削了他的兵权,而且没了费宁,巴赫利就算想报仇也师出无名,谁会相信他的哥哥会跟这件事情有关系呢?我可是纯洁得像个小白兔一样呀。”
萝丝听到伊格里斯胸有成竹的计划,苍白的脸上渐渐恢复,媚眼如丝的嗔道,“你这个大坏蛋到底还有多少事情瞒着我,害人家蒙在鼓里白担心一场。”
“为了皇位,我已经精心安排了那么长的时间,你等着我坐上王座吧。到时候,你就是帝国的太后了。”
“为什么不是皇后?人家要做你的皇后,你不答应我就咬死你。”说罢轻轻在伊格里斯身上咬了一口。
“你咬死我吧。”伊格里斯伸出脖子示意悉听尊便,“你已经是父亲的妃子了,不可能再做我的皇后,况且你不觉得以太后的身份······更刺激一点吗?”他承受着萝丝的轻咬,忽然心之所动,将她搂住,在她的耳边轻声道,“再让我刺激一次。”
正当伊格里斯准备再次脱掉长袍,门外响起了一阵敲门声,两人不得不分开。“殿下,臣有重要的事情要向您禀报。”门外的人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