粱全拿到策划书时，着实吓了一跳，原以为许然只是小打小闹，一看策划文本，不但整个柚花网得围着节目转，而且需要购置许多器材，还得招募很多人手。
竞技类综艺最难找的是跟拍摄影师，既要有一定的运动能力，还得具备基本的摄影技能，这样的人市面上不好找，除非去电视台借调。
许然脸色严峻地听着粱全的解释，原以为市场能够解决大部分人手，只有导演之类的才需要找电视台，没想到摄影师成了门槛。
午餐时间，许然跟着粱全照例去坞口路边的小饭馆。
柚花坞现在是个大工地，除了已经在用的办公大楼，还有超大的摄影棚、两栋独立的员工公寓、多功能体育馆和户外运动场等设施，建筑等着内部装修，来来往往的人和车都不少。
不远处体育馆工地，杨云妮提着一只大篮子，正在给一群穿迷彩的民工分发午餐。
“小羊儿还兼职做午饭外卖？”许然问。
粱全抬眼看了下，认出为首的工头。
“好像是杨叔战友，难得来一次。以前一个部队的，办杨叔后事时我见过他，帮小羊儿不少忙。士官长转业的，很有统筹能力。”
粱全无心的一句话，一下打开了许然思路。
对啊，摄影技能可以跟着节目增长，体能却是无法快速提升，退伍军人不正是最好的人选吗？许然快步走向建筑工地。
粱全生怕许然惹出什么是非，连忙跟了上去。
“小羊儿！”隔了老远，许然就吆喝。
“啊……许……哥你怎么来了！”杨云妮慌张地应了声。
工头皱了皱眉，放下手中的饭盒，把杨云妮挡在身后。
许然来到杨云妮跟前，那群迷彩服工人像是随意围拢过来，三人一组呈战斗队形，很自然地把许然包围了。
嗬，太有警惕心了吧，还好我是好人。
许然笑眯眯地扬手：“小羊儿，介绍一下啊！”
粱全抹了抹额上的汗珠，完全不知道许然想做什么。
杨云妮红着脸：“平叔，这我老板。”
“你好平叔，你是他们的头吧，我有个活，有兴趣了解一下吗？”许然朝那工头伸出手掌。
平叔瞥了眼局促的杨云妮，笑呵呵地握住，然后用力一捏。
满是老茧的手跟老虎钳一样，捏得许然呲牙咧嘴。
“呵呵不好意思，没想到你身子这么弱。”平叔用貌似歉疚的语气给许然来个下马威。
“杨叔是我救命恩人，小羊儿是我妹妹，也是我们柚花网的签约歌手。”许然甩着手，一脸委屈，“你们放心吧，她不可能再被人欺负了。”
平叔脸色稍宽，笑呵呵地拍了拍许然的肩膀：“那就是自己人了。说吧，什么活，只要我们能做的，保管办得挑不出毛病。”
许然把想法一说，平叔眉头紧皱，面露为难。
“摄影这种精巧的活，我们没人做过，恐怕……”
“先别急着拒绝，就是拿着摄影机对着人拍，别跟丢就行了。”许然掏出手机，打开某个运动综艺，“喏就是这种。”
平叔眯了眯眼：“要不，试试？”
粱全和杨云妮面面相觑，听得稀里糊涂的。
许然当然知道跟拍摄影师应该具备很多专业能力，可他也不清楚到底是些什么。
没人天生就会，如果问哪个群体最有学习能力，军人肯定名列前茅，退伍的那也是军人。
“全哥，这事交给你了，需要什么专业设备，买就是了。”许然大手一挥，不管了。
粱全硬着头皮答应下来，虽然许然的安排有些草率，却也是组队最快速的办法。
杨云妮为这些叔叔伯伯高兴，工地的活赚得不少，却相当辛苦。如果能做摄影师，无疑是给了他们一条全新的路。
粱全特意找来省台的熟人来给他们培训，经过几次实拍操作，再根据成片质量挑选一批当跟拍摄影师。
几天之后，平叔有些难为情地找到许然，他年纪最大，学摄影学得很吃力，而且运动量太大的工作感觉实在有点跟不上。
许然略一思忖：“我这里最缺人了，这样，平叔你来组队，这柚花坞的安保工作就交给你了。”
听说柚花网重启，而且总部还要设在路州市，各路实权机构立刻沸腾了，纷纷上门嘘寒问暖，优惠政策一个接一个，金融机构们争相表达贷款意愿。
原本最为棘手的运营资金压力一下子烟消云散，乐得粱全合不拢嘴。
跟领导会晤时，粱全随口提了句准备用退伍兵当摄影师，有关部门立刻受到启发，送来五年内的闲置退伍兵名单，要什么人随便挑。
一周之后，不知不觉中，草台班子组建完成。
哦不对，柚花坞的人力资源架构立起来了，包括日常文员和安保，清一色的退伍军人，甚至还有两个女兵负责急救医护。
许然一直嚷嚷要建自己的食堂，他实在懒得跑柚花坞外吃饭，为此粱全特意挑了几名炊事班长，对付一般宴席不在话下。
市退伍军人管理机构甚至敲锣打鼓，给柚花网发了个拥军模范的牌匾。
柚花网凤凰涅槃般的蜕变，让许然安心了不少，日常除了推敲网综的节目内容，还忙着为系统的大奖整活，连重拾钓鱼的爱好都没了时间。
或许因为单个奖励的次数太频繁，狗系统实在懒得一个个发放，索性来了个大礼包，向许然开放所有曲库随便浏览，只是对外输出还需要系统的批准。
光这还不足以让许然沉迷。
狗系统不知出于什么考虑，大发善心启动了制造虚拟人的权限，可以捏脸形成虚拟偶像，也可以一键输出地球位面的歌手形象，但相应的会从曲库删除该歌手的曲目。
许然纠结了整整一周，到底是捏脸还是一键输出……
“还是稳当一点，找个极端的例子刺激一下歌坛。”许然决心输出一个成功的地球丑歌手，打破颜值流量歌手的现状。
周五晚间，柚花网重磅推出一个新歌手。
再次惊天动地。
丑得惊天动地。
眼睛一条缝，还是塌鼻子，一脸坑坑洼洼的三十多岁的男子，顶多一米六五，怎么看都不符合现今的审美，不，应该是不符合任何时代的审美标准。
“哈人，为什么这家伙还有这么大的宣传照？”
“我以为我已经很丑了，没想到人外有人啊……”
“歌呢，怎么还不放歌，要是不好听，我要给许然寄刀片！”
“九点才放歌，为什么我要提前一小时上柚花网？”
“不行，我洗洗眼睛去，这个赵船破坏了我的周末好心情。”
始作俑者许然，正被杨云妮纠缠着。
“快让我先听听，我不信赵船比我唱得好！”杨云妮不服气地说。
许然使劲摇头：“不行，必须保密，不然就不震撼了……“
粱全笑着劝道：“小羊儿，你就让他再暗爽几分钟，马上到时间了。”
杨云妮鼓着腮帮子，恨恨地又开始刷新页面。
九点钟，好奇的，猎奇的，想看笑话的……各路人马都蹲在柚花网等着放歌。
“我很丑，可是我很温柔……”
赵船一开唱，全网都震惊了。
原来歌手真的可以只靠声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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