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听既是陈意的口头禅，也是她对专业的一贯要求。
好听的评价已属相当难得，很好听更是外界闻所未闻。
陈意的三字点评，让粱全忽然情绪起伏很大，为安全起见，只好就近把车开进服务区。
“全哥，有好的开始了，接下来看你自己。好好说话，说情话！”许然笑着下车，给粱全留点私人空间。
粱全闭上眼沉思了片刻，颤抖着手指回复：“唱给你的。”
没几秒，陈意回了。
“我知道。”
这么言简意赅，粱全还在琢磨该怎么说点缓和关系的话。
陈意又紧跟着回了一句。
“王八蛋！”
粱全苦笑，好多年了还这么记仇吗？他想了想回道：“对不起，是我当年太蠢。”
陈意秒回了第三句。
“我恨你！”
粱全难过地捶了下脑袋，完了，什么都改变不了当年的过错。
许然买了点包子豆浆，正蹲在路旁和杨云妮通报刚才的事，却听见粱全突然在放声大笑。
“限你一天内，给我滚过来！”
粱全死死盯着手机屏幕，眼角已经泌出了泪花，颤抖地回了个好字。
“怎么了，怎么了，全哥没事吧？”
许然笑道：“估计这段孽缘有结果了，全哥现在又哭又笑的，真为他高兴！”
“嗯嗯，我也很高兴，你们回去路上小心点，到了给我消息。”
“全哥现在太激动，他自己都不敢开了。”
“那怎么办？”
“一会我让平叔找人来，好在这里离柚花坞不远。”
腻歪一阵，许然起身上车。
“小然，这次真的谢谢你。”粱全不好意思地抹掉脸上的泪痕。
许然拍拍粱全肩膀，什么都没说。
第二天一早，粱全直飞京城。
两天后，粱全一脸喜色回来了，周末的综艺还需要他。只不过随他一起回来的，还有个人。
“陈意姐姐！”许然冲粱全比了个大拇指。
陈意扎了个蓬蓬的丸子头，戴了副边框特大的黑框眼镜，一身随意的休闲装扮，个子不高也就一米六出头，很可爱像个小女孩，完全看不出是曾经叱咤乐坛的天后。
“你就是许然？这么年轻哦！”陈意好奇地打量着许然，“粱全的歌都是你写的？”
许然笑笑，又拿出忽悠说辞：“我们二次元最擅长的就是胡思乱想。”
陈意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而且，全哥和我说过一些过去的事情，我就随手用上了。”许然补充道。
陈意冲粱全翻了个白眼：“他是个笨蛋！”
粱全脸上挂不住了。
许然忍着笑，推着粱全朝前走：“小羊儿说，她家给你们住了，你赶紧去收拾收拾，看还有什么需要的。”
粱全震惊地看着许然。
许然得意地说：“这是小羊儿猜的，说你肯定能把人领回来，我可没敢想。”
粱全摇摇头，和陈意说了句，便离开了。
“除了摇滚，你还写别的歌吗？对了，那首《私奔》真好听，我好喜欢，小羊儿真幸运。”陈意看似漫不经心地闲聊。
许然笑笑，还真是，从亮相开始，除了给小羊儿的《遇见》和《方块字》外，其他的都是摇滚。看来需要出点别的类型，不能把自己的印象固化了。
“有的啊，摇滚多可能是最近表达需要，以后会有其他类型。”
“哦，那你加油！”陈意草草结束了对话。
许然带陈意爬上柚花坞内最高的山，这里可以鸟瞰整个坞内的地形。
迎着山风，衣袂飘飘的陈意立在山坡上，眺望了许久，脸上越来越焦躁，像在找什么人。
许然不清楚陈意用意，也不好随便问，只能由她。
过了许久，看累了的陈意终于忍不住开口：“小羊儿呢？”
许然奇道：“全哥没提过吗，小羊儿在上学啊，周末吧，我让她回来一趟。”
陈意懊恼地拍了拍额头：“他说过，我给忘了。”
许然当即给杨云妮打视频电话，杨云妮听说陈意要见她，答应抽时间回来，不用等到周末，明天下午就没课。
尽管陈意没说，许然已经大概猜到了她的来意。
陈意很久没发专辑了，平常就靠唱影视OST维持已经滑落的人气。
贵为天后的陈意，为公司的辉煌立过汗马功劳，如今公司也不敢轻易要求她商演，收来的歌她总不喜欢。以资本的角度看，陈意已成了一尊塑了金身的大佛，怎么摆布都让人很为难。
所以，陈意主动求解脱才是双方结束合作最体面的方式。
许然有了心理准备，就看陈意什么时候提，又会提出什么条件……
第二天，整整一天，陈意骑着单车在柚花坞转悠，看山，看水库，看没人住的荒弃老屋，尤其喜欢看杨云妮家的小菜园，一呆就是半天，什么都觉得新鲜。
许然的总监办公室门口，站了好一会的粱全推开门，却欲言又止。
“全哥，什么事这么为难，那帮艺人又提要求了吗？”许然笑着问。
粱全摇了摇头，咬咬牙终于开口：“是陈意的事。她想和柚花网合作，准确地说是跟你合作。”
许然点头，好事啊，歌库里一堆女声的歌找不到人唱，闲着也是浪费，总不能指望以后小羊儿变成熟才能唱吧！
粱全继续说：“我知道咱们的规矩，到底怎么合作，我们需要提前商量一下，省得到时候她突然提要求，大家都没个心理准备。”
“可以合作啊，哪有什么规矩，全哥你多想了。”
粱全惊愕地看着许然：“不是，之前那么多公司要合作，你不都拒绝了吗？这才有了我歌的网综啊，在商言商，小然，你可千万别因为我，坏了规矩。”
许然感慨一下，粱全果然是便宜老爸一手栽培的好帮手，大概也是因为这份正直脱颖而出。
“那行，我说条件，陈姐得加入柚花网。”
粱全点点头，示意许然继续，这个他有预期，换个角度说也是他自己希望的。
许然双手一摊：“完了啊！”
“就……这个条件吗？”粱全呆了呆，他甚至都做好了狮子大开口导致最后谈判破裂的准备，毕竟许然从没有和外来人士合作的先例。
其实许然完全可以学其他的穿越大佬，到处贩卖位面名曲，做个名利双收的曲爹，一样能够实现破坏歌坛的任务。
但那样却会给不思进取的业内人士赢得苟延残喘的时间，也会给流量明星带来更多的掌声和荣誉，更有可能持续巩固娱乐资本的力量，使得掀桌大计遭遇更顽固的抵抗。
现在陈意主动示好，许然没理由放弃。
天后级别的唱将一旦加盟柚花网，绝对会是年度乐坛最震撼的大事件，如果能形成强大的示范效应，那会让一些尚有追求的歌手有新的选择。
当然，人得由许然挑过，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能进柚花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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