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国府,荣禧堂书房。
红烛之下,一袭青衫的贾政正埋头重读《四书五经》,虽说贾政从小熟读《四书五经》,但年纪一大感悟却有所不同。
贾政虽是荣国府除贾母外最高掌权者,但每日只看书著棋,同詹光、程日兴、单聘仁、卜固修等一众清客闲聊。
“老爷,正在看书呢?”贾珍略微作揖,便笑眯眯地问候道。
“孙儿向老爷问安!”贾蓉紧跟着作揖问安。
“珍哥儿,你俩父子今日怎有闲暇来这逛逛?”
贾政也是一脸疑惑,这平素贾珍两父子来得极少,尤其是荣禧堂,几乎没有来过。
“政叔,无事不登三宝殿呀,眼下正有一件为难之事举棋不定,还望给我指条明路!”
贾珍低眉顺眼,态度无比诚恳。
“哦?”贾政捋了捋胡须,满面困惑:“何事让珍哥儿如此忧心呀?不妨说来听听。”
“老爷,蓉哥儿看上了一家姑娘,却是那工部营膳司郎中秦业之女,名唤秦可卿。
昨日我带着蓉哥儿去陶然居,想跟那秦业把婚事定下。
谁曾想到那秦业当年受了玤哥儿娘亲董氏的恩惠,便将玤哥儿与秦可卿定下娃娃亲。
老爷,虽说他俩先定下娃娃亲,可不论是秦业还是秦可卿,都喜蓉哥儿。
那秦业毕竟只是工部营膳司郎中,职位低下面皮又软,见那玤哥儿也是贾府之人,又刚在边境立下战功,获得了爵位和官位的赐封,
遂不敢主动把这桩婚事定了。”
贾政满口胡诌,但又万般谨慎,说的话虚实交错,让贾政根本分不清虚实。
“此话当真?”贾政眉头皱起。
“老爷,千真万确呀!此事关系甚大,侄儿不敢妄自做主,遂前来请教老爷!”
贾珍这下可是把戏演足了,他断定贾玤与秦可卿还没见过面。
只要他俩没见过面,那么他如今胡诌的话就完全可以是真话。
只要贾政主动去跟贾玤把事情讲清楚,贾玤大概率就会主动提出退婚了,毕竟他有今日成就,纯粹是贾政所赐呀。
贾政向来端方正直,谦恭厚道,顿觉此事左右为难。
秦业和那秦可卿虽喜贾蓉,但毕竟贾玤与秦可卿婚约在先,如自己出面,让贾玤提出退婚,有威逼之嫌!
若让秦业主动提出退婚,却是实实在在对不住贾玤呀!
“珍哥儿,此事待我问过玤哥儿,看他有何想法再定夺!”思索了半晌,贾政谨慎地说道。
贾政素来有远见,红楼原著中,他逼着贾宝玉用功读书学习,将来通过科举考试为官做宰,以撑起贾府。
谁曾想贾宝玉整日荒疏学业,在内闱厮混。
好不容易出了个贾玤,贾政自是极为看重,贾玤在边境立下赫赫战功,回来获得太上皇的赐封,自然是喜极而泣。
看这个样子,贾玤未来将会是撑起贾府的栋梁之才呀!
如今这婚事当然要谨慎为之,一旦没处理好,恐会让贾玤心有不悦。
“老爷,我猜那玤哥儿不会主动退婚的,那秦家也是书香门第之家,能与秦家结成联姻对玤哥儿来说大有好处。
只是这桩婚姻并非秦郎中自愿,而蓉哥儿所爱被夺,自会伤心不已啊!”
贾珍面带苦色,似乎有无数的苦楚需要倾吐。
“珍哥儿,利害关系我已摸清,待我去趟后街再行定夺吧!”
“谢谢老爷!”贾珍和蓉哥儿再度叩谢。
不一会儿,贾政就来到了贾玤的家,
见贾玤正光着膀子,在庭院中练起武艺。
本是穿着一声短打的,可练了几番,身上汗流浃背,也就干脆把上衣给脱了,光着膀子。
古铜色的皮肤在阳光下夺目璀璨,照得贾政的眼难以睁开。
“二大爷,你怎来此地?若有要紧事,只需仆人过来唤我一声即可,我亲自去荣禧堂拜见!”
贾玤上前作揖。
“不可,玤哥儿,你如今也是有爵位、官身的人了,未来前途无量,怎可随意劳烦你呢!”
贾政笑眯眯地说道,满眼都是欣赏。
这去过边疆上过战场的武将就是不一般,古铜色的皮肤,还有身上的沟沟壑壑,虽然疤痕累累,却有一种异样的美。
贾政自幼好读书,原欲以科举出身,皇上因恤先臣,额外赐了贾政一个主事之衔,升了工部员外郎。
虽说他一直以来的梦想就是科举入仕,可骨子里欣赏的还是以武入仕,只不过他从小身体一般,尚无练武潜质。
“二大爷,请花厅就坐!”贾玤招呼了香菱端上香茗。
贾玤自然知道贾珍的诡计,八成就是去贾政那儿告状去了,所以直接开门见山问道:
“二大爷,小侄能有今天,全拜二大爷提携,若有什么话尽管大声说即可!”
贾政略有迟疑,半晌后开口道:
“是这样的,珍哥儿两父子刚刚来荣禧堂拜见我,说他俩昨日去见了那工部营膳司郎中秦业。
想给蓉哥儿跟那秦郎中之女定下婚事,却不想你居然与那秦郎中之女定下了娃娃亲。
是这么回事吗?”
贾政并没有直接说中利害,而是试探性地问道,果真是老江湖,极为谨慎。
“珍大哥说得没错,我的确早已与秦郎中之女定下婚约,交换了婚书,我昨日去了一趟秦府,正是去提亲的。”
“可见了那秦郎中?”贾政问道。
“见了的,那秦郎中当时恰好在陶然居见珍大哥,他把当时陶然居发生的一切都告知于我。
二大爷,秦郎中迫于珍大哥的权势以及贾府的声望,不敢直接拒绝,可他已经把我跟可卿有婚约的事告诉了珍大哥。
为何珍大哥还会去见你呢?”贾玤故意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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