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说,有些人的遇见,就是为了让你看清内心深处的自己,而还有一些人的遇见,会让你知道自己究竟想要的是什么。
我们遇见好像两者都有,但好像两者都没有。
我是个什么样的人,我想要什么,这两个问题是我之前一直觉得我不会想到的,可遇见她之后,我想,我应该是个没那么多忧虑的人,我想要的也只是快乐。
所以我确定我喜欢她,喜欢这个不太出众却又独一无二的女孩,就像每个不那么轰轰烈烈却又难忘的青春一样,她是那个我一直想要留在身边的人。
所以在高考之前,我跟她表了白。
我说,我喜欢你。
她说,我知道。
你不知道,你怎么会知道,一个满身忧虑的男孩会表明自己的喜欢,可我也不知道,你后来说,我也喜欢你。
你说快高考了,我们不应该在一起,我同意了,但我没说话,就当我同意了吧。
所以从那以后,别人都是害怕高考那一天,只有我,盼望着那天能快点到来。
终于,在那个炎热的夏天,考完最后一科的下午五点,我手里的笔还没有盖上盖子,就见证了我们在一起的第一个时刻。
“铜钱,高考结束了。”
“嗯。”
“我们在一起吧!”
“好!”
少年不顾额头的汗水,只是热烈的希望期待已久的拥抱,像那个还没有盖上盖子的圆珠笔,被少年攥在手上,写下最动人的话。
‘年少的清风想要带着教室的蓝色窗帘私奔,我和清风一样,年轻热烈,想拽着我的喜欢奔向远方,很巧的是,现在,她正坐在窗口的蓝色窗帘旁。’
我偏头,看着身边,她认真听课,或晴天或阴雨,我偏头无数次。
我问过她想不想跟我在同一个城市,那时候还没高考,她说不要为了一个人放弃自己的前程,她说的没错。
前程是一个很玄幻的东西,很多人为了前程放弃这放弃那,最后也没看出他的前程到底是什么。
我不算一个无私的人,可年少的喜欢太过浓烈,好像喝了很多很多青啤,最终酒精战胜了理智,我丢掉之前在意的一切。
我们在一起了,我真的很开心。
大学我们不在一个城市,她去学了她心心念念的表演,我呢,考上了一个很好的学校,不知道喜欢什么,索性就学了那所学校最好的专业,每天穿着实验服,在实验室研究什么物质混在一起会冒气,什么物质能改变什么物质的性质。
生活很无聊,很枯燥。
我原本打算学金融,但被母亲阻止,她说:永远别走老路。
我听了她的话,没有选择一直执着的事,而是选择呆在另一个领域,不去想过去的事,也不去执着过往。
我的大学非常枯燥,没有什么活动,整天泡在实验室,唯一能交流的就是那些化学仪器。
大学四年我和铜钱一直都是异地恋,每天晚上要睡觉的时候跟对方说说这一天发生了什么,或者有谁怎么怎么样了,不过后者一班都是她说的多,因为我没什么人聊天。
她每天跟我吐槽她们的排练有多累,老师有多事,但能听的出来,她是开心的,她非常喜欢她现在的生活。
我们寒暑假的时候会见面,一块吃吃饭,散散步。
她比高中的时候活泼了很多,很爱说话了,不像之前一样坐在那什么都不说,反而是我,到了大学之后,不像之前那样滔滔不绝了。
不过还好,我牵着她的手,好像我们还是在高中一样,我们偷偷溜进高中班级,班主任没发现,下课才看出是我们,知道我俩在一起之后很祝福。
班主任戴上眼镜跟我说,高中的时候就觉得我们俩会走到一起,但没想到这么快,我看着她笑笑,没多说什么。
临走前老太太还特意嘱咐我要对铜钱好点,对我说别有偏见,我点头跟她保证,然后牵着铜钱走出校园。
我知道她为什么这样说,也知道这不怪铜钱,每个人都有优缺点,只不过被发现的时间和场合的问题。
我们的大学四年就这样走过来,异地恋,说甜不甜,说苦可能也不是那么苦,两个人有空了就互相分享日常,没空就各忙各的,但感情依旧在。
毕业之后我考了研,打算继续攻读,铜钱则坚持要实现梦想,单枪匹马的要去闯荡娱乐圈,我劝她娱乐圈不好混,她不听,反问我哪个圈子好混啊?这一句给我整笑了,索性放任她去疯,反正最后还有我兜着,实在不行就回来,我也不是不能养她。
我跟她说不用受欺负,委屈了就回来,她答应了,然后乐颠的去跑龙套。
她去跑了两个多月龙套,结果和我想的一样,回来的时候跟我说不想当演员了,我摸着她的头,她坐在我怀里,我问她不当演员想做什么,她说想去演戏剧,我笑了,好嘛,这不还是演员吗。
“佟女士,戏剧演员不也是演员吗?”
“那不一样。”
“不一样?你当初的豪言壮志呢?”
“娱乐圈水太深了,我怕早晚有一天淹死我,所以就跑回来了。”
“回来就别出去了呗,就在我身边呆着,我又不是养不活你。”
“那不一样!”
“那到底啥一样?”
“反正我现在就是挺想去演戏剧的。”
“好,那这次还是跟上次一样,受委屈了就回来。”
“嗯嗯。”
她如愿去演了戏剧,这次不错,她每天都很开心,每天都跟我分享那些有意思的事,反观我可能就不是那么好了,每天泡在实验室里,很无聊,也很烦躁,每天面对着那些透明的瓶瓶罐罐,要不就是看着那些不知道即将有什么反应的物质,一边好奇,一边害怕哪天一个不对劲毒死自己。
但好在,我们实验室有一个比我们年龄大一点的学长,人不错,很有意思,其实他也就比我们大一点,但可能前二十年太过努力,现在熬的头发不剩几根,他姓丁,我们叫他老丁。
老丁是个万年单身汉,妥妥的直男一个,虽然我也很直男,但起码我有女朋友。
老丁和我不一样,他本科是个不太出名的学校,自己努力考研考到了这,但他是被父母逼着学化学的,开始的时候很不愿意。
“那为什么不按自己喜欢的来呢?”我问他。
“现在挺喜欢的啊。”他回答。
“现在是现在,以前是以前啊,这能一样吗?”
“有什么不一样的,最后不还都是喜欢吗。”
我没再多问,可能他现在真的这么想。
前两天我的导师做实验的时候发现了一个针对伽马毒素的靶细胞,这预示着伽马毒素即将有破解之法,,导师为此高兴了好几天,但我却因为这个事遭了个大殃,给他写报告,那几天都睡在实验室,铜钱跟我视频的时候说我的黑眼圈都快赶上国宝大熊猫了,让我好好休息,我倒是也想,但是,呵呵,呵呵,呵呵呵....
这几天我和导师在实验室一个死死看着蒸馏烧瓶,一个牢牢抱着电脑,好像两个无家可归的留守儿童,为什么是无家可归?因为没时间回去,为什么是留守儿童?因为起码实验室还是个有地坐着的地方。
但还好,结果跟我们想的一样,通过这个靶细胞可以抑制住伽马毒素的繁殖,此事一出,我导师的名字响彻整个化学界,我作为他唯一的关门弟子,也算是出了个小名,很多界内的前辈都来我们学校参观,还有很多媒体拿着麦扛着摄像机追着导师跑。
一开始还挺高兴的,有点骄傲,但时间一长,就觉得这帮人好烦,问那些有的没的。
就在我们为采访的事情伤脑筋的时候,老丁暗戳戳跟我说接受采访也不是不好,媒体也挺可爱的。
我顿时感觉不对劲,问老丁怎么回事,他说自己谈恋爱了,女孩是上次来采访的那个姑娘。
好家伙,给我俩累够呛,受益人是他!
玩笑是玩笑,但当天实验室里的所有人聚了个餐,庆祝这个发现,也庆祝老丁铁树开花。
那天高兴,喝了点酒,打算回家,但害怕铜钱知道生气,特意在楼下转了好几圈才上去。
进了门,坐沙发上之后发现铜钱不太对劲,问她怎么了,她说我妈今天找了她。
我妈给了铜钱一张卡,说里面有点钱,让铜钱离开我,理由就是我现在小有成就,我妈原本就不太喜欢铜钱,现在更是觉得她配不上我。
铜钱因为这事跟我闹分手,陈年往事都翻出来现在说,我本来不生气的,被她这么一说也到气头上了,一时没收住说了她两句,她收拾行李走了。
我半夜给我妈打电话,跟她说不要管我跟铜钱的事情。
然后出去找铜钱,她只能去剧院,所以我直奔剧院,看见她正坐在观众席椅子上哭,我没过去,但我一直在她身后坐着,早上六点半走的。
我想我们也应该冷静一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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