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紫程身体猛地一颤，她抬起头向四周张望了一圈，却发现除了自己以外空无一人。
头顶明晃晃的灯光把这里照的一干二净，也让她慢慢安下心来。
“应该......是听错了吧？”
她喃喃说道，刚刚真的给她吓了一跳。
接下来，她的耳边再也没有什么奇怪的声音了...
可是刚刚的那句话实在太过真实，甚至于一直在她脑海中重复。
这也不像是单纯的幻听能造成的。
也许是压力太大了吧......
她无奈的摇了摇头，尽力平复下来，迅速用清水洗了一把脸。
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眼睛上遍布着血丝，浓浓的黑眼圈和肉眼可见的疲惫之色出现在眼睛周围，已经很久很久没有好好休息过了。
但是没有办法。
“你可以的，佟紫程！你可以的——弟弟的病都好了。”
“这个肯定是真的，你可以轻松点了。”
想刚刚医院的电话，她的嘴角忍不住的上扬，又握了握小拳头给自己加油打气。
“呼......”
然后她深吸了一口气，迅速收拾好东西，拿纸巾擦了擦脸，准备请假去医院。
......
渝中第一人民医院。
佟紫程拿着手上的检查报告，面庞仿佛被定格住而什么表情都做不出来一样。
她的心脏几乎要被这份喜悦给冲刷地冲出胸口，以至于连泪水掉下来了她都没有察觉。
刚刚在弟弟面前的时候，她尚且还能忍住眼泪......但在避开他之后，那些过往所堆积的压力就止不住的倾泻而出，此时她的脸上已经被泪水糊满。
“医生......这，这个......”
佟紫程有些口足无措，她突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手上的病例单清清楚楚的说明了自己弟弟的身体已经痊愈如同常人，甚至还犹有过之。各项生理生化的数据都的表明了，病魔在这短短的时间内已经远离了那个男孩......
现在，她只需要再等几天住院观察期过去，就可以为自己的弟弟办理出院手续了。
“......这是真的吗？”
她拿手擦了擦眼泪，嘴角却忍不住的笑开了。
“是真的，是真的......”那个女医生也发自内心的为佟紫程感到高兴：“我们几位住院医师在都一起确认过好几遍了，这是百分之百的没有问题，你弟弟的身体已经康复了。”
佟紫程没有跟着接话，她只是一边流泪，一边看着报告傻傻的笑。
这一切来的太过梦幻和突然，自己的压力仿佛被一阵微风给清扫而空......那些不断的熬夜和工作，深夜里的独自哭泣和抱怨，以及刚刚选择放弃的一单业务......
这些黑色的记忆都成为了她身后的幻影。
现在，她感到肩头一阵轻松。
然后她猛地又想到了那一句话：
“当然是真的，希望你能接受这份好意。”
......所以这句话也是真的吗？
所以是谁的好意，是鬼神还是天使？
是不知何处的上帝为自己所打动而降下的恩典，还是某个具有目的的恶人所布置的一切？
她想到了以前看过的一部电影，主角在开头收到了超乎想象的馈赠，却在结局付出了百倍的代价......
如果这是真的——这件事的原因不是因为自己弟弟挺过了这一关，而是因为某种超现实的存在所给予自己的礼物罢了。
但这样的馈赠，要付出些东西似乎才理所应当啊。
佟紫程的脑海中的喜悦瞬间就溜走了，她突然感觉到背后有些冷。
这时候她的脑袋里又出现了一个人的声音。
“到天台上来。”
是真的，她又听到了那个声音，这一次她听得清清楚楚，这绝不是幻听。
“唉，现代医学的发展还是有所局限啊，人活这一辈子就是要探寻这样的奇迹才有意义，不然我的医学生涯就被局限了......只能说人体实在有太多奥秘没有被发现了，我们还是要尊重科学和生命......”
那个医生还在感慨万千的时候，佟紫程却迅速收好了病历单，她向着医生连连道谢然后小跑着出去。
一路上她心中念头繁杂，不知道想些什么，甚至差点摔了一跤。
不过有一点是清楚的，那就是她对于这样的存在......是不存在任何拒绝的能力的。
不管怎么样，先见到了“祂”再说。
当她走到天台上的时候，却发现什么也没有。
正当她四处张望感到阵阵迷惑，声音从背后传来——
“你来了。”
她紧张的转过身去，脑袋几乎成了一片混沌，但这些情绪都在她看到“祂”的时候停止了。
一个高大，身着白袍的男子微笑的看着她。
她看着姜池的眼睛，突然感觉到一种敬畏的情绪替代了心里的一切烦扰，有一种漫长的距离感衍生在她和面前的男子之间，不知道为什么，她有种想要俯首的冲动。
“祂”好像仅仅只是站立在那里，身上就包含了一种繁复难以理解的信息，让人感到敬畏，感到了一种不可视不可名的威严......就像这里仿佛不是一个医院的天台，而是一块神仙一样的地界。
佟紫程还注意到，“祂”是漂浮着的。
这其实是姜池刻意将灵力外放的结果，因为越是对灵力敏感的生物，就越是能感到灵凡之间的参差。
很明显，佟紫程的天赋很好。
......姜池还记得自己和她类似的第一次经历，那前辈毫无保留的释放灵力，自己直接一翻白眼倒地不起昏睡了几天。
“不要紧张。”
面对面的听到“祂”开口，佟紫程感到有清泉流过心头，她立刻眼神清明，站立自然。
“想说什么就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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