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昨晚收到锦衣卫指挥使毛镶的禀报时,朱元璋激动地小跑着离开龙案,端详起捆绑着的也先帖木儿。
等再三确认真是也先帖木儿时,朱元璋龙颜大悦,挥挥手将也先帖木儿关押会锦衣卫的昭狱。
但是朱元璋激动到难以入眠,毕竟这是几次北伐下来,都没抓到过的大角色。
次日天尚未亮,朱元璋便出宫要赶来锦衣卫再看看。
只是出到宫来,不知是这空气不一样还是怎地,朱元璋突然心情没那么着急了。
在半路,朱元璋想起这街边平时还挺多卖早点的商贩,便想着等等吧,不知道会不会有自己最钟爱的烧饼呢。
谁知烧饼没等来,却等来了一位锦衣卫。
朱元璋原以为这锦衣卫是来驱赶老百姓的,正想找机会杀杀锦衣卫的风气,不曾想却是这般的和善对话。
最让朱元璋震惊的是,他其实也一直在苦恼这北元鞑子的事情,他还计划近几年再来一次北伐,就是想为后世子孙多做些。
而在跟这少年锦衣卫的对话中,让朱元璋醍醐灌顶,好一个一根棒子,一根萝卜啊!
在身后的暗卫应诺后,朱元璋特地强调一句:“要暗查,都是同僚,你们的手段多少都知道些,要注意。”
暗卫再次应诺,只是眼神却流露出一丝鄙夷。
虽说都是锦衣卫,但是实力都是有分层的!
朱元璋没管那么多,也不再想着去锦衣卫卫所了,现在他要回宫,有更重要的事情要解决!
“传召李善长、徐达、汤和,速来乾清宫见朕。”
另一边,就在沈润杰骑马赶回卫所时,脑海里系统突然弹出信息。
“叮!达成‘上达天听’成就,奖励礼包*1,赶紧点开看看吧!”
“上达天听?”沈润杰疑惑,随即了然,估计是自己的顶头上司将昨天抓到北元元帅的事儿给皇上禀报了。
沈润杰心中暗暗窃喜,自己这是要升职加薪了吗?!
真好啊,穿越第二天就有这种好事儿。
不过太危险了,自己还是能苟就苟的比较好。
沈润杰想起昨夜的惊险,暗暗打个冷战,自己二十多年没打过架,一穿越就又打又杀的。
人生太难了实在是……
一番埋怨中,沈润杰也是感到了锦衣卫卫所,按时点卯后,来到了自己的旗队。
只是看着自己的队长黎谷,情绪似乎不太高涨。
“旗长,怎么了?”沈润杰小心翼翼地问道。
黎谷正在整理着物品,见是沈润杰,快步上前捧住后者的双肩,动情道:“润杰,多亏你昨晚冒着危险抓到也先帖木儿,今天我们牺牲的三位战友的抚恤金破格提前先发了,多谢你!”
沈润杰赶紧抱拳:“这是属下应该的,也是我能为兄弟们做的不多的事情。”
一旁的林曜铨捧着装有整理好的抚恤金的木盒子,沉重道:“旗长,整理好了。”
黎谷点头,向沈润杰道:“其他两人的老家都不在金陵,已经差卫所的专属驿站送了,这是子成的抚恤金,他家就在金陵,我们一起去送吧,”
沈润杰抱拳应下,心情也莫名地变得沉重起来。
一路上沈润杰都在搜索宿主的记忆。
这次他们一行人要为其送去抚恤金的锦衣卫叫恭子成,应天府人。
是在朱元璋攻打应天时,加入的明军,建国后也一同改编成侍卫仪仗队,同期改编锦衣卫。
在沈润杰原宿主的印象中,恭子成虽是应天人,却没有沾染秦淮河的风尘软弱气息。
其为人反倒十分仗义,冲锋大战都积极冲在前头,丝毫没有畏惧退缩。
“子成刚刚入伍的时候,还十分瘦弱,带有一种独特的……呃,软弱气质,所以那会儿大家都有些瞧不起他。”
这时,一旁的黎谷开口说了起来,“子成那会儿也没说话,只是自己埋头干饭,然后比大家训练得更猛,在攻打应天的时候,大家看到子成的勇猛,终于都闭上了嘴。”
“旗长,你说这个干嘛……”另一旁的林曜铨嘴角下扬,略带哭腔,“大家都一起经历的,都知道……”
黎谷笑了笑,摇摇头道:“那就说些大家不知道的。”
“后来我问他,为什么那么拼命?我以为他会说‘不让大家瞧不起,让大家闭嘴这些话’……”
“可是他说‘汉人受辱久矣,鞑子欺负我们,我们就要狠狠打回去!’那会儿我才记起来,陛下在《谕中原檄》说过‘驱逐胡虏,恢复中华!’”
林曜铨眼闪泪光,沈润杰却是有种灵魂被鞭笞了一次的感觉。
恭子成的话让沈润杰联想到上一世近代中华大地遭受的侵略战火,那也是一段奋起反抗的悲壮历史。
黎谷见沈润杰脸色不对劲,关心问道:“润杰,你怎么了?”
沈润杰面色微沉,发自内心道:“我不如子成多矣。”
黎谷拍了拍沈润杰,安慰道:“也不用妄自菲薄,要知道,那个也先可是你主抓的,要是子成还在,也会给你以大拇指,狠狠地夸赞!”
“对啊对啊!子成哥一定是感到欣慰的!”林曜铨在一旁附和道。
沈润杰深呼吸,然后看向自己战友笑道:“我没事,走吧,子成家还有些距离呢,咱们今天可不止这个任务呀。”
黎谷二人见沈润杰面色正常回来了,也放心下来,纷纷夹夹马肚子,加快了一些速度。
只是他们不知道的是,沈润杰不是在妄自菲薄,他在想得是自己来到这个时代,还抱着苟着的心态,到底应不应该?
如果自己将脑子里的现代知识用上,会不会就能让后世不用遭受那场战乱之惨烈?
可是……枪打出头鸟啊……
沈润杰想到晚年朱元璋的暴虐,回想起昨夜的那般血腥场景,他一时不知道到底该如何是好……
就在沈润杰还在纠结当中,送抚恤金的三人已经到了恭子成的家门口。
恭子成家也只是应天府街边的一处小宅子,家中只有一位眼神略差的老母亲。
黎谷三人到达时,恭母正在院中慢慢投喂着小院子里的鸡崽子。
黎谷三人纷纷深呼吸,鼓足勇气,轻手轻脚地推开栅栏。
恭母还是捕捉到声音,缓缓道:“是成儿回来了吗?”
黎谷上前,让自己的声音尽量轻松下来,“大婶,是我,子成的同僚,上次还跟子成回来蹭了顿饭,您的手艺可真好。”
恭母听出熟悉的声音,也是开心地笑了起来:“我记得你,子成的旗长,黎旗长,这次想吃什么呀?大婶给你们做,子成,子成回来怎么不说话呀?”
黎谷用力抿住嘴唇,随即放松,沉声道:“大婶,昨夜……北元鞑子来犯,子成……英勇就义,陛下嘉奖后,会将子成葬到紫金山下,我们是来……送抚恤金的……”
没有想象中的错愕到地,也没有痛彻大哭的声音,沈润杰看向恭母——
只见恭母脸上流露着慈祥的笑脸,伸出手。
黎谷急忙握住恭母布满褶皱的双手,恭母缓缓道:“你们辛苦了,昨夜我儿子成,勇否?”
黎谷哽咽了起来,但还是让自己沉下声道:“子成没有给您丢脸!”
恭母一脸欣慰,两行清泪从浑浊的双眼中流出:“那就好,那就好……”
林曜铨实在忍不住,伸手擦掉眼泪。
沈润杰的双眼也有着泪水打转,他看着恭母,深有触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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