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5书阁 > 现言小说 > 天浮云间界 > 第十二章 金毛猿寻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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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妹妹所言极是,若非这般,那些朝中长老,个个鼻孔朝天,怎会屈尊纡贵轮番邀请父亲跟六子赴宴,归根结底不过是想得到逆果作为寿礼罢了。”说话的人,是拓邦二虎之妻,唯觅弥芜。

弥芜模样怪异,一头乱发,绿中夹带灰紫,一缕缕蜷曲如羊毛。虽也眉清目秀,肤色却一点也不白皙,这在绿仙眼中可谓丑陋之极。

那拓邦贰虎一表人才,为何会娶弥芜为妻呢?究其缘由,唯觅弥芜身世显赫,乃丞相唯觅祥和之独女,为寻一家能够保全女儿性命的人家,唯觅祥和费尽心机讨好拓邦西樵,拓邦西樵深知其苦,就应下这门婚事。

二虎心中不满,却也不敢违逆父命,婚宴当晚喝的酩酊大醉,在侍妾房里不肯出来,这羞辱任谁都难容忍,唯觅自幼骄惯,岂会委屈求全,大哭一顿跑回相府,次日被父亲五花大绑的送回来请罪,被整个绿仙宫传为笑谈。当时,拓邦寒嫣还未出嫁,对唯觅甚是同情,姑嫂相处,私交甚密。

“逆果之树仙果颇丰,经久不衰,据仙典记载,初果之期娇贵非常,为保根基不损,万年长青。必等三年之后,方可采摘。”拓邦寒嫣盯着唯觅问道:“父亲熟知仙典,却迫切采摘仙果,可是发生了什么事情?”这拓邦寒嫣自幼在拓邦西樵书房长大,熟读各类仙典经籍,对这逆果神树了如指掌,才会问其缘由?

唯觅弥芜望着婆母绛云珠,不敢回答拓邦寒嫣的问话,原来逆果神树,乃是西樵府神树,女眷是无权谈论这个话题的,为避免尴尬,她想转移话题,一眼正好看见夏纯梦媛从椅子上悄悄爬下去,飕飀一下钻到桌子底下,暗暗道,这娘俩真有一拼,这个话题也不行。

拓邦寒嫣见她表情,一看女儿的椅子上空空如也,夏纯梦媛竟不见了,不由惊起,呼喊道:“梦媛·····媛儿·····”

唯觅弥芜忙道:“寒嫣,别急。在那····”她手指着旁边的长案,就见夏纯梦媛从长案底下钻出来,手里抱着一只大黑猫,开心道:“母亲,我可以跟大黑玩吗?”

“快放下,哪里进来的野猫。”绛云珠顿时气得七窍生烟,成何体统,简直太没规矩了。她这一着急,一声呵斥不打紧,吓得小梦媛一下松开手,大黑猫被扔到地上。

众人都以为这大黑猫会撒腿就跑,谁料它竟不慌不忙的打着呼噜,就像在自己家一般悠闲的围着夏纯梦媛的腿蹭来蹭去,毛茸茸的脑袋,轻轻拱着梦媛小手,梦媛见状,更生爱怜,再次将它抱起来,望着绛云珠,祈求的道:“外祖母,求您就让大黑留下吧,梦媛好喜欢它。”

绛云珠见状也不知如何是好,生怕又惹恼了夏纯梦媛大哭,不得不征询女儿意见,拓邦寒嫣忙走到夏纯梦媛身边,将大黑猫抱过来,仔细检查一番,道:“好媛儿,这是只野猫,谁知是什么性子,再说,就算你真想要它,也得洗干净了再抱不是?”说着就将黑猫交给身边女侍,女侍忙哄着夏纯梦媛道:“小姐放心,阿奴马上就将大黑洗干净了送回来。”她话音未落,大黑猫嗖的一下窜出去,侍女一声尖叫,手臂被猫爪抓出一道血痕,绛云珠道:“我怎么说来,这野猫怎能碰,阿奴快去清洗伤口,小心染病······”

小梦媛见大黑猫一跑,伤心地“哇”的一声哭出来,小公主脾气立刻上头,拔足就跑去追黑猫,拓邦寒嫣跟着追了出去,叫道:“媛儿,回来。”

拓邦寒嫣跑出大厅,舍下一屋子长辈女仙,对母女二人表现目瞪口呆,要知道,她们由上自下,上至丞相府千金,下至各稻谷仓主小姐,都是千金百贵之人,竟无一人敢向夏纯梦媛一般任性,那拓邦寒嫣宠爱女儿无边无际的模样也让她们开了眼。

“媛儿”拓邦寒嫣知道女儿肯定是伤心极了,才情绪失控跑出来,野猫儿哪里还追的到,拓邦寒嫣跑出院子,就见夏纯梦媛正站在一棵火红的丹桂树下,仰着小脑袋,举着小手,跟树冠上的大黑猫说话,道:“大黑,你别怕,跟我回家好吗?”

大黑猫见拓邦寒嫣也追出来,喵的一声,从丹桂树上,一纵身体跃上屋脊,这时就见屋脊上有两只小老鼠,嗖嗖的窜过去,老鼠身后,青影一闪,就见一个男子从屋脊上跳下来,正是夏纯殊恒,紧接着拓邦七鹤也从屋顶上跳下来,大黑猫,小老鼠都逃的无影无踪。

“夫主,你们·····”拓邦寒嫣又气又急,小的不省心追大黑猫,丈夫跟弟弟两个大男人为何连老鼠都追起来,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就在这时,只听一声沉重的撞击声,砸在大堂屋顶上,屋顶被砸出一个大坑,十几个奇形怪状,头似麋鹿,身若猿猴,后背覆盖着长长金色绒毛的怪物从天而降,手持三叉戟,呼呼喝喝像赶羊群一样,将绛云珠等一众惊慌失措的女仙押出来。

“金乌堂的金毛猿。”夏纯殊恒脱口而出,这金毛猿三字一出口,整个院子里闻声赶来的侍卫们都哆嗦了,望着拓邦七鹤道:“七鹤公子,这可怎么办?听说这些家伙比禽兽还野蛮。”

夏纯殊恒与拓邦七鹤相视一眼,心中这才明白那两只小老鼠尾巴上的绳书竟是通知他们家人有难,这人为何帮助他们?

大管家润兴额头冷汗直冒,吓得双腿筛糠般的哆嗦,道:“七鹤公子,金毛猿生性残暴,见面就是死,从不留活口。它们与桑巴库伦蛇鼠一窝,会不会是他门请来的帮凶。”

金毛猿哈哈大笑,道:“不愧是西樵府的管家,这眼力就是厉害,夏纯殊恒,赶紧交出绿仙异志与黑晶舍利,否则,这些女仙一个也活不了。”

夏纯殊恒心中早就疑惑桑巴库伦先前的话,此刻才真正明了,绿仙异志是他收藏的书籍,但是黑晶舍利乃是明吉涟漪王后的舍利子,失踪几千年从未现世过,岂非强人所难?遂道:“听桑巴库伦说,我的湖心小筑已化成灰烬,那本绿仙异志估计也难幸免于难吧?至于,黑晶舍利,殊恒从未见过,为何要找我要呢?各位不说个缘由,恐怕不妥。”

金毛猿们一愣,觉得这话也没毛病,桑巴库伦那个蠢货,自己办事不利,被大祭司骂,找我们出头,也不说个所以然,交代明白。就见几个大块头聚在一处,你一言,我一语的商量,若说金毛猿武功厉害,绿仙宫却是顶尖的,但是脑袋不转圈,也是出了名的。

夏纯殊恒深知金毛猿的缺点,见他们上套,立即道:“大祭司处世不公天下皆知,尤其是对金毛猿的卓越战功,耿直性情,从来视若无睹,各位以为如何?”

“夏纯先生最是公正,极是,极是。”金毛猿们纷纷响应。

夏纯殊恒叉手行礼,道:“殊恒向来敬佩金毛猿家族的仙术,当初明吉涟漪王后自焚,大祭司亲自监督,金毛猿列队守在最里面,乃是第一梯队。”

“那是当然,我们亲眼所见王后化成一颗黑晶舍利。”金毛猿们齐声应道,声音里充满自豪。那是他们受大祭司器重的明证,最危险的时候,大祭司最需要的就是他们。

夏纯殊恒道:“殊恒乃是一介草民,当时,正在湖心小筑借酒浇愁,直到次日才知道王后仙逝的消息,还有各位的事迹,那日是谁拿走黑晶舍利,各位想找的话,就去找谁,上天入地,最不该的就是找殊恒呀?”

“对呀,桑巴库伦那个孙子,是不是脑子坏掉了,找你有个屁用。”金毛猿赞同道:“那日我们亲眼所见黑晶舍利,宫女正欲收尸,就被太监喝退,他们拎着粪桶将秽物倒在尸骸上,那黑晶舍利的灵光顿灭,之后,也不知被丢弃在何处?这玩意有啥用?非找这个晦气东西。”

那桑巴库伦与拓邦贺梭此刻正在屋顶上,等着看好戏,誓要好好修理一下拓邦七鹤才解心头之气,这会被金毛猿气的满嘴都泛血腥味。

桑巴库伦小声道:“贺梭,你下去捉拓邦寒嫣,我去抓夏纯梦媛,这金毛猿看来是靠不住了,再让夏纯殊恒忽悠一会,你信不信,这些蠢货立马放人了。”

拓邦贺梭摸了一下光秃秃的脑袋,心有余悸道:“能不动手,咱就不动手,毕竟大家都是斯文人,库伦大爷是谁呀?咱用钱砸死他,你看如何?”

桑巴库伦感觉快被拓邦贺梭气吐血了,见他摸着自己的秃脑袋,又恨又怯的模样,身上也觉得隐隐作痛,骂道:“钱只能砸死你,拓邦七鹤差钱吗?夏纯殊恒爱钱吗?也不动动脑子。”

“好像也是。”拓邦贺梭急的搓手,骂道:“该死的金毛猿,他娘的咋这么缺心眼。”

“这话说到点子上了。”桑巴库伦见夏纯殊恒据理力争,将金毛猿说的心服口服,心道:“夏纯殊恒,金毛猿非但不动脑子,还爱冲动呢。咱倒是看看这些蠢货能不能成事?”桑巴库伦眼珠一转,弹指飞出一把冰刀,嗖的正中一个金毛猿脖颈,那只金毛猿惨叫一声,倒在被他威胁的绿仙女脚下,那绿仙女后退一步,并未表现出惊慌失措,此人乃是绛云珠。

夏纯殊恒心里咯噔一下,暗道:“完了,这不是用口舌能解决的问题了。”

拓邦七鹤见母亲被金毛猿控制,怎能不心急如焚,只等合适契机,准备施救。只是他并未出手,就见金毛猿倒地而亡,当下不及细想,身形一闪,将母亲拉入怀中。

金毛猿见同伴被杀,又见拓邦七鹤救他母亲,顿时炸锅。哪里还问青红皂白,怒吼道:“拓邦七鹤,快拿命来。”随手飞掷三叉戟,直刺拓邦七鹤咽喉,拓邦七鹤一挥衣袖,三叉戟“当啷”一声落地,变成一根棍子,惊得金毛猿目瞪口呆。

“可恶,拓邦七鹤,还我三叉戟来。”金毛猿跺脚大叫。

“嗖嗖嗖·······”一连七只三叉戟都飞掷向拓邦七鹤,拓邦七鹤脚下生风,如光轮旋转,衣袖寒光闪耀,只听几声,“叮叮当当”兵刃落地之声,金毛猿的三叉戟,迅速搭成一个梯子,梯子上变幻出几只小金毛猿,模样形态竟与这些金毛猿一模一样。

“我的兵器,我的孩子。”金毛猿阵脚大乱,这时,就听夏纯殊恒道:“金毛猿,冤有头,债有主,绿仙女与你们无怨无仇,何苦为难她们?”

金毛猿跺脚道:“我们的孩子,跟你也无仇无怨,为何也抓来了?”

桑巴库伦与拓邦贺梭在屋顶上见状,急得直跳脚,暗骂:“金毛猿,真这智障,看不出这是拓邦七鹤的幻术么?”

拓邦贺梭终于忍不住了,露出头来,叫道:“金毛猿大人们,休要听这夏纯殊恒巧舌如簧,我敢保证这些不是你们的孩子。”

“你算老几,敢保证小金毛猿不是我们的孩子?”金毛猿飞出三叉戟,拓邦贺梭急忙躲避,一下从墙上翻下来。正落在金毛猿们脚下,拓邦贺梭眼看七八只乌黑麻漆的大脚丫子,一起跺在他身上,道:“今天不讲清楚小金毛猿到底是谁的孩子,就别想活着出去。”

桑巴库伦见状,捂脸想哭,就听拓邦贺梭被踩的惨叫连连,哭爹喊娘的对天发誓,梯子上的小金毛猿,千真万确,就是他们的孩子,金毛猿们这才放过他。

夏纯殊恒道:“男人之间的较量,不要牵累无辜,你们放了绿仙女,我让七鹤放了小金毛猿如何?”

桑巴库伦心道,如此一来,岂非功败垂成。拼死也要最后一搏,当下持咒施法,双手齐发冰刀,瞬间将梯子上的小金毛猿幻影全部打掉,整个梯子都被冻成冰封。

“好身手,库伦小公子既然来了,就别躲在暗处了。”夏纯殊恒说着一指那个倒地而亡的金毛猿,那金毛猿悬空立在众人前,咽喉处的冰刀赫然将整个脖颈都冰封住,这样的死亡方式,金毛猿们焉有不知是谁下的毒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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