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西落,夜灯徐起,鸿鹄书院前院的街道上,三三两两的学子在议论着今天书院月枭的消息,感叹着命运的不公,可是却不知道这世道公平,需要自己去争取。
一行人结伴走在街道上,引得周边的人频频侧目,领头的两个少年,一个身着蓝白底长衫,领口和腰上的束带纹着青花纹路,短发未束发髻,整个人略显儒雅,一对凤眼的眼角微翘,正笑着和旁边的人低声说着什么。一旁的俊朗少年身着淡黄色长衫,腰上的束带上别着一只乳白色玉佩,发髻盘起,正侧耳倾听着对方的话语。后面跟着几个少男少女,也在叽叽喳喳的说些什么。
领头的二人,短发的便是李牧野,一旁的就是李泽基了。这一行人正出发前往今晚的营地,准备来场篝火宴会,为李牧野送别。
“环儿姐姐,你说枭哥儿在和殿下说什么呢?”夏琳拽了拽朱环儿的衣角,凑上身问道。朱环儿一直盯着李牧野的后背,正为李牧野即将离开的事惆怅着,却被夏琳打乱了思绪,没好气的说道:“自己去问!”张朝君噗呲一笑,怜悯的看着夏琳。
“小华,这月枭就要走了,你说我是不是应该在他走之前,找他切磋一下呢?”林耀阳勾着苏熠华的肩膀,弱弱的问道。苏熠华看了一眼他,呵了一下,没有说话。一旁的白莲有些嗤之以鼻,不屑地说:“你还是省省吧,连我都打不过,你凭什么挑战枭哥儿?”林耀阳生怕她再拿剑指着他,就没有搭话。
林耀阳将勾着苏熠华的手伸向了他的胸膛,捏了捏。苏熠华脸色突变,拍开了林耀阳的“咸猪手”,惊恐的问道:“你干嘛!”林耀阳赶忙解释:“刚来书院那会,还是个弱不禁风的书生,现在看看你的体格,啧啧!”
苏熠华松了口气,还以为这家伙有龙阳之癖,原来只是确认一下自己的“练体”成果,然后自信的说道:“那是,我现在能举起二百斤的石头了!不知道枭哥儿的第三步是什么,会不会更变态呢。”
“第三步就是举着两百斤的石头,跑步就行了。哪里变态了?”李牧野停下脚步,将苏熠华一把搂进了怀里。“我瞧瞧!嘿,真结实啊!”苏熠华挣脱开,略带“娇羞”的说道:“你们一个个的,有姑娘不去搂,搂着我有什么用!”随即几位都哄然大笑起来。
或许,此时的气氛,这段学院的时光,才是几位天之骄子最难忘的回忆吧。李牧野有时会想,虽然鸿鹄书院的门阀气息很重,但至少书院里人,不用去思考庙堂的尔虞我诈,不用去担心江湖里的恩怨情仇,只有简简单单的同窗之谊了。
离书院北边的山坡上,被入驻衡山的军士们整理出了一片营地,杂草灌木均已砍光,还用竹子搭建了简易的桌凳,遮雨的竹亭。这次小白没有担当捕捉野味的职责,所有的野鸡野兔都是军士们准备好的,连酒都是大梁特产,上等的竹叶青。
李牧野对着李泽基竖起大拇指,赞叹他身为皇子的权利,这些步军营的将士们,用了不到两个时辰就整理出了一块营地,可见这些事对于他们来说,必然常常遇见,也能看出大梁军士的军令执行,相当了得。为了保护李泽基的安全,步军营出动了八成的人员,对这块营地进行合围保护。
营地的中央,篝火已然点起,李牧野指导几个姑娘家手持野味,围着篝火熏烤着,不时的问上一句:“枭哥儿,快看看,我这个好了么?”另外几个少年坐在竹凳上,喝着竹叶青,对着明月畅聊着未来愿景,场面安逸和谐。
远处的树林里,两个人影悄悄地看着营地,“小烨,你看他们这会,无忧无虑,年轻真好!”诸葛翔对着自己的儿子诸葛烨感慨着。“父亲,你还年轻呢!”诸葛烨会错了意,以为自己的父亲在感慨自己的年龄。“其实,我比谁都希望,月枭能不入阁,一直这么活着,岂不快哉?”诸葛烨不知道李牧野的身世,更不知道他背负着什么,抱拳说道:“他既已是父亲的弟子,也是以后潜龙阁的主人,生死便交给了潜龙阁!”诸葛翔没有说话,只是摇了摇头。
在步军统领带领下,韫纵子老先生,周一维以及吴先之两个总管事也来到了营地,众学子上前作揖行礼,迎接三位入座。
这场特殊的“宴请”正式开始,李牧野率先举杯开场,“各位,对于你们愿意来这荒郊野岭参加我这上不得台面的宴会,在下十分感激。”李牧野顿了顿:“这些野味,我一个人吃了差不多十年,只有小白一直陪在我旁边,诸葛老师也只有在空闲时陪着我。现如今有这么多人陪我一起,此行不虚!”说完喝完杯中酒。
“哈哈~~~,老朽已经差不多三十年没有参加过宴会了,如此有烟火气的野味,岂能不尝尝?况且还是我弟子做的!”韫纵子扯了一只兔腿,撩起胡子就啃了下去,但是片刻后,神色黯然了,“哎,终究是老了,咬不动喽!”
李牧野见状,便向白莲开口:“白姑娘,借剑一用!”白莲狐疑的递过去,只见李牧野提起一只烤好的野兔和野鸡,一阵剑舞后,两只野味都被剃了骨,肉被片成薄薄一片,放在了油纸上。众人目瞪口呆,剑法还能这么用?只有白莲心疼得擦拭着自己的月华剑,生怕被野味亵渎了。
韫纵子夹起一片,入口后开心的摸着自己的脑袋,“这才像话嘛,味道不错!看看我徒弟,能文能武能下厨,姑娘们,看紧喽~~”惹得在场的美女们一阵娇羞。
周一维也对吃的赞不绝口,可能是吃惯了山珍海味,对于这种乡野之味,确实有新鲜感。但他并没有把注意力放在李牧野身上,却频频对韫纵子和李泽基举杯。“院长先生能收月枭为弟子,想必他也是有过人之处的,可这殿下也是年少有为,未来可期啊,先生干脆把他也收为记名弟子,岂不是美谈?”看样子,周一维是想借院长的手,拉拢这位未来的大梁国君啊。
“我今天来此地,不是为了收徒弟的。”韫纵子撇了一眼这个胖子,缓缓说道:“殿下身份高贵,愿意为他师的人比比皆是,老朽现在一心归隐,对于帝业合纵之事不再指染,况且,景邺会教他的。”韫纵子断了周一维的念头,周一维脸色却没有变化,依旧笑脸相迎:“院长说的是,陛下会为殿下做好指引的。”
李泽基在一旁淡定自若,对着韫纵子作揖说道:“院长先生是父皇的老师,是为大梁基业献策的股肱之人,父皇也嘱咐我,必须对先生行敬畏之心,我也不愿先生在古稀之年再卷入朝政之中,扰了先生的清修。”说罢,干了一杯酒。
“周管事,吴管事,现如今书院的大小事我早已不再过问,你们这些年来,为了书院的事劳心劳力,甚是辛苦,来,这杯我敬你们。”韫纵子对着周一维,吴先之举杯。
吴先之一如以往的稳重,举杯回敬韫纵子:“我等能为书院尽力,实乃荣幸,院长大人也能为我等解惑,这才是最重要的。”
一旁的李牧野端起酒杯,对着周一维问出了谁都不敢问的事:“我早就知道老师他不管书院的大小事了,所以我想请教周管事,这一张入学贴究竟要多少银子?”
此语一出,全场皆惊。入学贴的份额较少,天下人都想着进鸿鹄书院,价格被哄抬早在许多年前就已经心照不宣了。如今这入学贴究竟是怎么派发份额的,却极少有人知道。韫纵子在一旁不作声,像是在等着周一维说出来。场面一度尴尬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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