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里有一辆独轮车,算是老头子生前的杰作。
出门儿之后,两人一路匆匆。
小丫头走在前面,风晓禅推着独轮儿走在后面。
像是赶着去镇上提前办年货似的。
“燕倾云啊,你可知道什么是江湖险恶吗?”
小丫头的名字叫燕倾云。
这会儿她显然心不在焉:“啥湖?”
风晓禅苦笑一声:“过了今晚,你大概就知道了。”
燕倾云回头瞥了他一眼:“我怎么感觉你满脸怨气呢?”
风晓禅无奈的耸了耸肩。
想到接下来要发生的事儿,不禁小声嘀咕道:“房子都快没了,难道我还能满脸慈祥不成?”
燕倾云没听清楚,也没心思追问。
又走了一段之后。
燕倾云忽然停住脚步,抬起小手指着那前方:“风晓禅,你快看,就在那里…”
顺着她的手指看去,路边不出所料的的躺着一个白衣的女子。
她的身上,铺了一层薄薄的雪花。
右手边放着一个湘妃色包裹,也已快被雪花给覆盖住了。
由于救人心切,身板儿娇小的燕倾云此刻根本就顾不上冰雪路滑,飞快的跑了过去。
中间连着两个趔趄,差点摔倒。
最后蹲在那女子身边,却又不知该如何下手?
于是回头看了一眼,发现自己辛苦叫来的帮手仍是站在原地,顿时便气不打一出来。
“风晓禅,你愣着干嘛呢?赶快过来帮忙啊!”
好吧!
既然事情已成定局,风晓禅也就不再拖泥带水,他推着独轮儿快步走了过去。
眼前躺在地上的女子,实在是太好看了。
好看到已不足以用美来形容她了。
恍惚间给人一种错觉,好似那九天之上的仙女,不慎跌落在了这凡尘风雪之中。
也正如模拟器里描述的那样,她的左胸处一片殷红。
鲜血湿透衣服,已结成冰了。
“还有气儿吗?”
风晓禅伸手探了探她的鼻息,尽管她的气息有一些微弱,但这至少证明她还活着。
“怎么样了?”此刻蹲在旁边,因紧张而不断搓着手的燕倾云一脸担忧。
这小丫头从小生在农家,很少近距离的见到过死人。
如果现在风晓禅告诉她,此女已经死亡。
那她以后可能真的就睡不好觉了。
“我只能说,她暂时还活着…”
风晓禅转过身去,抖了抖落在独轮车里的雪花,又将夹在腋窝下的一张棉毡去了上去。
随后弯腰将女子轻轻抱起,缓缓放在了车里。
“回家?还是去找麻衣老太?”燕倾云问道。
风晓禅说道:“麻衣老太不在家。”
“嗯?你怎么知道的?”
风晓禅当然不能实言相告他已模拟过未来这事儿。
就算实话实说了,小丫头也未必能够听懂。
于是只能编个谎话,先敷衍了事。
“先前我在外面劈柴,正好遇到了麻衣老太路过,说是要到别的村儿里去跳大神。”
“那怎么办?咱们村儿里,也没有其他会医术的人啊!”燕倾云又开始担忧起来了。
风晓禅拉着独轮儿边走边道:“先回去再说。”
“也对,这里太冷了…”
“实在不行,咱们就只能去镇上了。”
风晓禅回头瞥了她一眼,真怀疑这小丫头的脑袋让门给夹了。
五十里外的小镇,没有相对避风的马车作为交通工具,就靠这破独轮儿车拉着?
恐怕还没走到一半,病人就已经冻嗝儿屁了。
堂屋左侧,卧房里。
靠近窗户的地方,有一张土砖砌成的大火炕。
仍在昏迷中的女子,此刻平躺在这张余热未散的大火炕上。
风晓禅蹲下身子,往火炕底下专门烧柴的孔道里头添了两根柴火。
然后又吩咐燕倾云打来了一盆儿加了盐的热水。
接着又让她找来一坨崭新的棉花和两块棉布条。
燕倾云问道:“你这是打算帮她包扎伤口吗?”
风晓禅伸出一个指头,试了试盆儿里的水温。
“刚才你去打水的时候,我在她随身携带的包裹中找到了一瓶创伤药,估计多少都会起点儿作用…”
“但是男女毕竟有别,我不方便帮她清洗并包扎伤口,所以这事儿就交给你了。”
看着那女子殷红一片的胸口,燕倾云的脑袋摇的像是拨浪鼓一样。
“不行不行,我胆儿小,我怕看见她的伤口之后,我会忍不住的腿软。”
“好吧,那你出去,我来帮她包扎…”
风晓禅也不再废话,反正都已经摊上这事儿了。
“不出去,我要看着…”
“站在旁边看戏?难道你不觉得很没礼貌吗?”
“风晓禅,你是不是想做坏事?”
“那我不管了行吧?”
“别别别,我出去,我出去还不行吗?”
看着她委屈巴巴走出房间,并带上了房门。
风晓禅低声吐槽一句:“自己来大姨妈了都不明白,你懂个毛线的坏事,小丫头片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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