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喧闹静下来后,江韵之感到肚子有些饿了。
既然决定在这里好好生活,那就要好好规划一下之后该怎么办。
吴婶一时半会不会再来她这里,但她也不能放心,把原主的手环和那块小碎银随身带在了身上。
她准备洗漱一下,但是院子里的水缸里连一滴水都没有,院中那个用来打水的水桶破了洞,用不了了。
这也太凄惨了吧!
“姑娘。”
一个温柔的声音传入江韵之耳中。
李秋儿一手牵着两岁大的女儿,一手拿着一块馒头站在江韵之院门口。她今早刚醒就听见远处吴婶尖锐刺耳的嗓音,出门一看发现这里围满了人,她赶紧叫醒女儿,想过来给这个凄苦的姑娘解围,但刚到这里人就散了。想着姑娘应该没有东西吃,又折回家给姑娘拿了块馒头。
两岁大的女儿李依依扎着两个冲天小髻,肉嘟嘟的脸因清晨的凉风冷得微红,一身缝着补丁的小衣裳诉说着娘俩日子的艰辛。
江韵之搜索记忆,确实有这么一位叫李秋儿的热心女子,曾在原主病重时照顾过她。
“姑娘气色比昨天好多了。这是我昨天蒸的,今早有些硬了,你将就吃吧。”说实话,李秋儿昨日来探望她的时候,都觉得她挨不过昨晚,没想到她今早都能下地走路了。
江韵之走到跟前,馒头看起来冷冰冰的,但是眼下她饿极了,伸手接过馒头道了声谢,大口地吃了起来。
“谢谢秋儿……姐。”叫一个看起来二十岁出头的年轻妈妈姐姐,有些为难她这个二十五岁的人了。
奈何原主才十八岁,这样算来,是该叫李秋儿姐姐。
“慢点吃,我家里还有,不够我再去给你拿。”李秋儿关怀道。
江韵之囫囵吞下那一口馒头后才反应过来,这母女俩给她送吃的,她却还没把人请进屋。
“进来坐会吧。”
江韵之拉开被踢到的栅栏,让李秋儿带着孩子进了院子。
“秋儿姐,这段时间谢谢你照顾我。”
比起那些原主落难时乘人之危和不闻不问之人,李秋儿算是这个村里的清流了。
“姑娘哪的话,你刚来这里就病重,我们是一个村的,你有困难我搭一把手也是应该的,没什么谢不谢的。只不过我还不知姑娘你如何称呼。”
“我叫江韵之。”既然这个村的人都不知道她的名字,她便用了自己的名字。
自从李秋儿的丈夫一个月前因病去世后,她自己拉扯着两岁大的女儿,虽然十分辛苦,但仍心存善念,当她看见和丈夫一样病得起不来床的人时,她自然是能帮就帮。
江韵之内心感觉无比温暖,在前世她虽有队友,可大家之间并没有深厚的情谊。有队友在执行任务时死了,其他人也只是继续任务,并不会因为一个队友的离开就停下脚步。
“秋儿姐,我刚来这里不太清楚,这个村大家都以什么为生?”
眼下必须弄清楚这个地方的经济模式,才能想出对策在这边生存下去,一直靠李秋儿投喂食物,终究不是长久之计,必须要利用好那块碎银子。
李秋儿给江韵之说了许久,江韵之捋了一下大概清楚了。
瓦垄村这片地方归明远镇管辖,也就是离这里最近的一个镇,这里地大人稀,城外有许多撂荒的地,一大片一大片没人种,所以这里按照户籍上的人口分地,成年男子一人三亩地,女子两亩地,未成年男女则减半,每年按一亩十两银子收税。
所以只要江韵之办了户籍,那么就会分得两亩地,如此她就会有一块属于自己的地可种了。
“瓦垄村虽然偏僻,处于山丘之地,但是这山里面都是宝贝,我听说有个别外地的郎中,每年都会进山采药呢,咱们不懂医,宝贝叫外地人挖了去,也只能看着,继续种自己的地。”
“采药?”
江韵之来了精神,要知道古代有些草药要比黄金还珍贵。
“嗯,就在北面那山里,不过那边山路曲折,加上积雪还没化,这个月份还不会有人来。”
江韵之当即决定等下就去北面山里看看,她前世对草药颇有研究,兴许能采到自己认识的草药,采了拿到镇上卖了赚钱,等攒够买一头牛的钱,入户分了地,就有牛给自己耕地了。
她把剩下的半块馒头放了起来,准备下午进山以后饿了再吃。
李秋儿见快到晌午了,便带着女儿李依依告辞了,走之前还跟江韵之说等她做好午饭过来吃。
江韵之怎么好意思继续厚着脸皮到李秋儿家吃饭,连忙拒绝了李秋儿的好意,说自己中午准备到镇上看看,李秋儿见江韵之态度坚决,便没再相让。
江韵之是行动派,李秋儿母女走后,她立刻往北面山里走去。
果然和李秋儿说的一样,山路十分不好走,江韵之在路上捡了一根较粗的树枝拿着,遇到不好走的路拿树枝支着借力,虽然身子弱但是前世那些身手没忘,很快她便走到了草药密集的地方。
杂草下隐藏着许多药材,她用来兜战利品的那件小披风很快就被各类药材兜满了,她甚至还随手挖到了十几颗个头硕大肥美的春笋和藏在阴湿之地的杏鲍菇。
没想到在这里还能吃到杏鲍菇!
江韵之看着一兜子的战利品,心生满足。将这些拿到镇上卖了,应该能有一笔收入。
心里美滋滋的,没注意脚下,她被绊倒了,那一兜子战利品七滚八落,散落了一地。
江韵之“嘶”了一声,回过神她发现自己竟然……
竟然趴在了一个身着夜行衣的人的身上!
她刚才全神贯注地采药,丝毫没有注意周边环境。
也是,这种地方怎么可能有个身着夜行衣的人呢?
结果还真有,不仅有,还把她绊倒了,她现在还趴人家身上了。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赶紧溜吧。
江韵之小心翼翼地那人身上离开,准备摊开自己的小披风收拾一下自己的战利品。
“救……”
然而那人似乎并没有打算放过她,竟然伸手抓住了江韵之的脚腕。
江韵之心里一紧,以手遮面回头看向那人。
还好没有睁眼。
此人不是盗贼就是刺客,不论哪个身份,若是被这人看到她的长相,必定会引来灭口之祸。
江韵之手边除了药材和菌类,就只有一根枯树枝,周围手可触及之地也没有能够当做武器的东西,无奈她只能把那根枯树枝握在手里,慢慢地移动那只被抓住的脚。
奈何那人求生欲极强,虽人还没醒,可那只手抓得十分紧,以至于她的脚踝已经感觉到了丝丝疼痛。
江韵之观察了下这人,以黑布覆面,露出的眉头紧锁,不知是男是女,若是女子她凭现在的身体尚可一战,若是男子……男女力量悬殊,她成功逃走的机会渺茫。
江韵之握着枯树枝,试探性的朝那人胸口探去。
一马平川,男的。
江韵之绝望,现在只恨身上没刀,不能斩了抓住脚踝的这只手。
“咳咳……”
那男子咳了两声,江韵之立刻进入戒备状态。
出师不利,没想到来这里第一天,为了生存不得不爬山采药的她,竟遇上这种危及性命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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