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里很宽敞,还搭了个戏台子,主持人在上面报幕,下面坐着周围的邻居,他们眼睛直溜溜的盯着戏台子上。
管事的是专门管白事的,他见主家让女娃进来,心里很不爽,把主家请到一旁。
“我管这一行的事,管了十几年了,就没见过有女娃…”
主家手一抬,制止了他。
“好了,这事就这么定了。”
管事的只能按照主家的意思来,给他们两准备了一张大桌子,两把椅子,一壶茶,一碟瓜果。
“一个女娃子,知道什么?”管事的安排了这些,离桌之前吐槽了句。
郭向阳眉头一皱,何雨水见此,拉了拉他的手臂。
“算了,我能进来跟你学习已经很好了。”何雨水说:“我是来见识的,不是来置气的。”
“呵,你这小丫头片子,讲话还挺成熟。”郭向阳说:“行,那我就教你剪纸花,你看好了。”
只见,郭向阳拿出红色的彩纸,彩纸已经被裁剪成,四中不同大小的正方形,他拿出一张,对折,再对折,一剪刀的事就出现了一片花瓣。
“会了?就按照我这样,把所有大小的正方形,都剪成花瓣。”
何雨水点头。
郭向阳又拿出从家里熬制好的米糊,拿了小刷子,沾上米糊,把小的花瓣到大的花瓣依次沾起来…
“看会了?”郭向阳又提醒道:“沾花瓣的时候,让花瓣立起来!”
“好的,师父!”
何雨水心灵手巧,很快就做好了一朵彩花。
“师父,这不是挺简单的吗。”何雨水说道:“放下吧,接下来的都交给我。”
郭向阳神色立马严肃起来。
“我刚要夸你聪明呢,你就骄傲了!”郭向阳说:“彩剪这门手艺活可不简单!”
郭向阳指了指悬梁上的雕花。
“剪一个灵屋,里面的雕花都得剪出来,每一个细节都是手艺人的尊严,你觉得还简单吗?”
何雨水看了眼悬梁上镂空的雕龙,摇摇头。
“以后,可别会一点就骄傲,要不断地学习,不断地摸索。”郭向阳说:“我们手上的剪刀,就是把这个世界上的东西,给缩小剪下来,你永远都学不完。”
“师父,我知道!”何雨水有些不好意思。
她意识到自己的眼界小了,只看到眼前的花圈!
郭向阳忍不住伸手,摸了摸她的小脑瓜子,算是给她鼓励。
何雨水从果盘里拿了颗红色的糖果,剥开,塞到了郭向阳的嘴里。
“师父,别生我的气。”
何雨水眉眼一笑,嘴里甜蜜的糖果,郭向阳哪里还顾得上生气。
他也拿起一颗糖果,剥开送进了何雨水的嘴里。
两人对视一笑!
真是要了命了,这不就是青春期荷尔蒙迸发的感觉…
院里很热闹,唱戏声,有进进出出,谈笑风生的人,有炮仗声,有小孩子嬉闹的声音。
郭向阳和何雨水,扎了两个花圈,摆了出去。
“我再教你做元宝。”
郭向阳说着拿了黄色的彩纸,只见纸张在他手上跟变戏法似的,很快就成了一个形态逼真的元宝。
“师父,你慢点…”
何雨水手上拿着黄纸,好像会了,可是又不知道从哪里下手,有些尴尬的说。
郭向阳又重新叠了一遍,只是,速度放慢了很多。
何雨水这次看明白了,很快也叠出了一个。
郭向阳竖起了大拇指。
“我就说嘛,你很有天赋。”
何雨水笑了,谦虚的说:“我还得多学呢。”
郭向阳听着笑了。
在喜丧上,两人很轻松的剪着彩纸,做着元宝。
何雨水突然盯着郭向阳。
“怎么了?被我迷的挪不开眼了!”郭向阳坏笑着说。
“才不是呢!”何雨水说:“我是想说,突然觉得死亡也没那么可怕了。”
“为什么?”郭向阳问。
“你看,死了安安静静的躺在棺材里,大家热热闹闹,我觉得这样挺好的。”何雨水说道:“我就愿意死了这样。”
“这是老太太有福气。”郭向阳说:“以后你就会知道了,死亡有各种…”
郭向阳想说,有的灵堂是非常荒唐的,甚至是有的是非常可怕的,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既然何雨水觉得死亡是美好的,那又何必戳破她的美好…
“师父…”
何雨水喊了声,外面的炮仗声一声高过一声,盖过了何雨水的声音。
她也没有再说下去,眼睛看向戏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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