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长，前面是一处河谷。”
下午四点，一处河谷上面尸体横七竖八的倒在上面。
伍千里与指导员梅生半蹲在河谷边上，眉头紧皱。
“要冒险吗？”白日轰炸机带来的恐惧浮现在他的心间，因为那一次轰炸，无数人倒在血泊当中。
干涸的河床上面，那一具具尸体，并非自己死在这里，而是死在外力作用下。毋庸置疑，他们死在美军手中，就在越过河滩之前。
“我的意思是，尽快向前。指导员你的意思呢？”伍千里犹豫，还是倾向于更快跨过河谷，尽早将电台送到指挥部。
“我的意思跟你相反。”梅生没有隐瞒自己的观点：“要不让雷公说说自己的看法？”
“他？不行，让万里来，队伍不能原地停留很久。”伍千里开口道。
“好，就看他是怎么看的了。”
梅生点头，上午那一幕正是伍万里的观察，让七连没有任何损失。现在他索性将决定权放在伍万里身上。
要么赌一把，要么等天黑，没有第三个选择。
伍万里很快到来，他在队伍当中，只知道前面是河滩。现在看了一眼，就知道七连在度过这一片河滩的时候，损失很大。
“万里，你什么想法，是往前冲，还是等等？”
“我的想法？连长，指导员，当然再是等等。休息到天黑，连夜赶路，只要动作快点，也能把下午的时间追回来。咱们早就说好了要昼伏夜出，这一次冒险是因为美军飞机需要返航。”
伍万里的话，很平淡，却让伍千里如释重负。
“往后退，咱们刚才路过的地方有一片林子，能藏到天黑。先把译电员跟电台藏起来。”
“是！”
队伍转向，朝着东边而去。
三分钟不到，余从戎猛地看天，道：“隐蔽，美国鬼子的飞机来了。”
伍万里一个猛子扎入枯叶当中，七连的人也各显神通，将自己埋在在光秃秃的林子里面，只留下鼻子呼吸，眼睛看向天空上的小黑点。
“他娘的，还真让这小子说对了，美国佬又来了。”伍千里心中一阵庆幸，刚才若是自己冒险，现在队伍未必能够完全进入河滩。
“他们走了。”
余从戎压低声音道。
“别叫，人家未必走了。”伍万里老神在在，很清楚美军飞机是在这里巡逻，指不定还会不会再来一次。
“嗡嗡嗡。”
随着飞机引擎的轰鸣声，飞机再度出现的时候，余从戎也是一头冷汗。
“哒哒哒。”
子弹撞向河滩，尸体被美军飞机的大口径机炮撕碎。
负责放哨的几个老兵脸色铁青，很快将发生的一切告知伍千里。
枯叶里面伍万里也是头疼不已。
自己现在是炮兵。
是隶属于七连的炮排成员。
直白的说就是自己老哥伍千里给自己安排了一个只需要体力，不需要个人作战能力的位置。炮排除了炮兵之外，还有扛着60炮跟炮弹的炮组成员。
炮兵哪怕是在穿插连，也不是一线士兵，不用跟美国鬼子交锋。
按理说这是一个好差事，可偏偏伍万里记得清清楚楚，入朝之后面对的第一战，稍有不慎，整个七连都会全军覆没。
正是伍万里误打误撞，才让伍千里跟指导员梅生安然无恙。
“老余，我还是不是你师父？”
“是。”余从戎压低声音。
“你帮我调到你们排去，算还了人情。”
“你想打仗？”余从戎一愣。
伍万里道：“我不想打仗，我只是保家卫国，你愿不愿意？”
“你的枪法不行。”
“待会我不冲锋，就在后面，行了吧？”伍万里心里冷笑，老子枪法不好，待会吓死你小子。
“那我待会儿教你怎么开枪。”
“好。”
天色很快暗下来，七连简单吃了干粮之后，再度回到河滩。
光秃秃的河滩此刻碎肉遍地，尸体被打的粉碎。
伍千里不说话，只是下令快速穿过河滩。
在茫茫夜色掩护下，伍千里刚过河滩，还未来得及喘气，就低声问道：“我问你，你要他干嘛？他能做什么？”
余从戎道：“万里本事比我强，不能在炮排耗着，得尽快适应战场。新兵上战场死的最多，必然让他成老兵，才能活下去。这是他的意思，不只是我的意思。”
伍千里长长叹了口气，只能答应，把伍万里划拉到七连一排，也就是火力排当中。
...
“万里，咱们火力排都是精锐，你跟着我打头阵，前面没有美国鬼子，我说什么你就听好了，多听多问，有不懂的问我。”余从戎道。
“那你先教我如何开枪。”伍万里装模作样。
余从戎闻言一笑，接过三八大盖，拉开枪栓，从换弹到保险，讲完了之后，递给伍万里：“瞄准正前方，用肩膀抵住枪......”
伍万里装着完全不懂的样子，一个劲嗯嗯啊啊的点头。
“排长，前面有美军。”
这个时候，一个声音响起，最前面的何长贵快速返回，急道：“就在前面的公路上，大概一个排，三辆卡车，似乎抛锚了，停在路边。”
“王林，你回去通知连长跟指导员，其他人、跟我一起去看看。”余从戎目光落在伍万里身上，犹豫再三，还是咬了咬牙。
“你跟上。”
“是。”
伍万里点了点头，脑袋里面响起一个声音。
“叮，触发任务，全歼A连一排。”
“叮，任务内容，陆战一师A连一排车辆抛锚，临时在山谷当中休整，身为志愿军的一员，你的任务是消灭他们。任务奖励：白金宝箱。”
黑暗当中，篝火是这方世界唯一的暖意来源。身处战场，美军除了必要的警戒之外，大多数人都聚在一起持着烤肉。
“他娘的，这美国鬼子是来度假吧？”伍万里心中暗骂的同时，三八大盖已经拉开保险，上单，瞄准了美军小小的营地。
“手痒了？”余从戎见伍万里猴急的样子，笑容收敛：“等着雷爹来，炮排三轮速射之后，你也跟着开两枪，兴许能够喝口汤。”
“咱们不主动出击？”伍万里忍不住问。
余从戎点点头：“你是新兵，不知道如何打仗。这一支美军人数不多，咱们侦察兵的任务就是弄清楚敌人的数量，附近是否有更多的敌人。弄清楚这两个之后，就等命令，除非有必胜的把握，不然不要不允开枪。”
“砰！”
一声枪响，撕破夜幕下的宁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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