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传御医啊!都是死的吗?”
帝露刚才还有些怨尤的神情一下子转化成慌乱,也顾不上自己的脸好不好看了。
如果皇后有几个什么好歹,那她没有靠山和依仗,就真的完了。
...
“辰儿,我听说你把拂露打了?”
帝洛听到这件事的时候还有些懵,但是知晓拂露那个嚣张跋扈的性子,生怕北辰受欺负,黄昏时分处理完政务便急匆匆的赶往灵曦殿。
不知道的还以为是算账的,知道的早就已经见怪不怪了。
这分明就是来护短的好吗?
护的还是北辰,不是拂露。
但是,好像拂露才是他女儿吧?!
所有宫人眼观鼻鼻观心的,各自做自己的事情。
但是对于北辰这尊大佛,是真的佩服。
能让他们平日里手段凌厉的陛下这样卑躬屈膝,她是头一份。
“你来算账的?”
北辰斜倚在榻上翻着从藏书阁和御医院搬来的书,眼神斜睨他一眼,淡淡地说。
许是一直靠在左边,肩膀有些累,她直了身子,半曲着腿正靠着。
那似仙似妖的绝美面容上还带着几分凉薄和忍下的燥意。
“哪能啊,我这不担心你吃亏嘛!”
帝洛一听这小祖宗情绪不高,赶忙小跑过来坐在北辰身边。
他一脸笑呵呵的,完全一副你要怎样都行的样子。
北辰放下书,仔细看了看他,才笑了出来。
不远处的帝洛的贴身公公松林一直在咳嗽示意,她才施舍了个眼神歪头往外一看。
“找你的。”
北辰垂了眼皮,用刚放下的书轻轻戳了戳帝洛。
帝洛才看见外边有人,顿时浑身气势又和人前一样,她忍不住挑了眉。
这是戏班出身吗?
这变脸速度。
“何事?”
帝洛不情不愿的端坐在另一边,慢吞吞的问道,细听还有几分不耐。
好不容易有正当理由可以跟北辰多待一会,是谁这么没有眼力见?
“回皇上,摄政王到。”
松林说完后北辰合上书,起身要穿鞋子。
她心想,对于这些朝政她还是不听的好。
听多了反而麻烦。
“辰儿何意?”
帝洛见北辰要走以为自己又招惹她了不由得手上一抖,看得整个屋子的人心惊肉跳。
“这朝政你们聊,我出去透口气。”
北辰说着便要走,被帝洛拦住,小心的扶着她半靠着,便让人带进来摄政王。
她眸里闪过笑意,拿起矮桌上帝洛亲手为她打造的面具覆上,调整了斜倚的姿势。
...
一紫衣华服的男子缓缓走近,剑眉星目,目光中似有细碎的光闪烁。
墨发束起留出光洁的额头,玉冠简单而精致,长流苏顺下便到了胸前。
好看的薄唇微微扬起,华服上是极其名贵的金丝线绣制成的四爪金龙。
远远望去美的似一幅画卷,她才略微抬起了眼。
北辰这般看着,脑海中忽地出现一幅画面转瞬即逝来不及捕捉...
那个男子才顶顶配得上这公子世无双这句话...
“臣参见陛下,参见公主。”
低沉好听的声音将北辰拉回现实,再去细想已琢磨不到刚才的想法了。
“摄政王可有要事?”
北辰从帝洛满怀亲切的话语中却听出了几分无奈。
这摄政王...
她的眼神扫过去,他确实是个美男子,可惜却有几分她不喜的气息。
“陛下有所不知,城南地区发现瘟疫正四处扩散。”
“本王不得已封城断粮,但疫情控制不住,本王只有来寻皇上。”
“若无解救之法,本王只有屠城了。”
他长着一张漂亮的不像话的脸,却说着最残忍的话。
北辰微微蹙眉,屠城未免太过残忍了些。
她以为她够冷血,没想到他更甚。
“此事明日上朝再议,若无其他事情,摄政王先回去歇息。”
帝洛有些不耐,挥挥袖子便要赶人,却又用手背试了试水温,给北辰递了一杯茶。
看着帝洛端过来的茶水她心中有些暖,连带着白日里的不快都消散了。
这个男人总是习惯把所有的好东西都推到她面前来,就像...谁一样。
对啊,是谁呢...她丝毫没有印象。
“本王听闻公主这儿是皇宫最妙的景色,不知本王可有幸能游览一番,顺便喝杯公主泡的茶呢?”
他说着话自顾自坐在北辰对面的松林为他搬来的凳子上,长袖一甩,带来一阵香。
北辰嗅到那她不喜的脂粉香气才回过神,提起茶壶。
“摄政王莫不是糊涂了?公主金枝玉叶怎可为你斟茶?来人。”
帝洛那暴脾气一下控制不住对他的不满,轻按住北辰的手腕,语气里都有几分暴躁。
使唤人使唤到他辰儿身上来了?
真把自己当根葱了?
“陛下莫要忘了,这江山可是我父辈祖辈为你洒热血夺来的。”
“你曾说要待我如亲生子,怎的如今倒是一杯茶都不肯让本王喝了呢?”
摄政王的眼神毫不畏惧的与帝洛对上,里面透露着危险和掠夺的光。
看得出来,他对帝洛也不满很久了,也妄想取而代之了。
可是见他提到父辈祖辈时,帝洛的暴怒明显停滞下来,甚至带了几分愧疚。
看来,这里面也有许多故事呢。
“摄政王请。”
北辰挪开自己的手,看他那不喝不罢休的样,扯了抹虚伪的笑意。
左右不过一杯茶,她便随意倒了杯,直直放在摄政王面前。
不轻不重,却也说不上有多尊重。
“有劳公主,本王名唤帝青,公主可唤我青。”
赐予皇姓,可见这摄政王的地位了。
北辰轻笑,好看的下巴点了点,示意知晓。
...
“不得不说这灵曦殿的景色当真是皇宫一绝,公主好福气。”
“本王竟不知公主是何来历,公主能否为本王解惑。”
好不容易把帝洛哄走,帝青便真的开始“游览”灵曦殿。
帝青站在北辰身侧,此时两人站立在栏杆处,背影望去简直是郎才女貌。
他温润的嗓音里充满着试探和兴趣,靠的近了些,那身脂粉味气味更浓。
“我的身世如何,与君何干。”
“倒是摄政王,可得小心了。”
北辰与他拉开了一段距离,伸手接住一只蝴蝶,看它在手中扑腾几下又放飞。
“公主的担心太过多余了,本王是这逍遥国的摄政王,皇上能奈我何?”
帝青十分嚣张,俊美的脸上全是想要取而代之的野心,见北辰远离了,又凑上去。
“摄政王地位已足够尊崇,还是不要肖想不属于自己的东西,结果往往都不好。”
北辰瞥了他一眼,凉薄的目光放在别处,抬步往其他地方走去。
淡黄色的披帛随风摇曳,衬得北辰腰身更加精细。
尤其是空气里弥漫的冷香,更是让人觉得心旷神怡。
“公主说的是,但是不试试怎么知道呢。”
帝青朝她逼近,好听的嗓音带着些许低沉犹如情人间的呢喃,却是与皇家宣战。
“那估计你得做好最坏的打算才行。”
“时辰不早了,摄政王请便,喜儿我们走。”
北辰正眼都没看他,言语里是对他的警告,随后带着侍女直接离开。
“本王允许你走了吗?”
帝青没想到北辰这样不给面子,眉眼瞬间染上几分狠厉,宽袖下骨节分明的手掌一把将北辰拽过来。
她脚下趔趄微微一侧,淡黄色衣裳上明显渗出血迹。
刚包扎好没多久的伤口又裂了,真的就是好不了的节奏了。
帝青也没想到北辰居然有伤在身,还伤的不轻,当下松手,还有几分失措。
“帝青。”
她凉薄的目光扫过他,言语里尽是不耐和烦躁。
不待他作何反应,北辰已经被宫女扶着离开了。
既然北辰是帝洛唯一的软肋,那么他便要将这软肋紧紧握在手里。
帝青如是想着,望着北辰的背影闪过一丝势在必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