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程咬金一脸震惊之色,赵均却是看不出表情。
尤俊达心中讶异,这赵均小小年纪竟有如此定力,冷声道。
“这杨林不仅搜刮民脂民膏,其押送的义子罗芳薛亮更是放纵其官军一路横行霸道,我早有耳目,沿途百姓苦不堪言。”
“这批皇纲不日便将到达这小孤山长叶林,我等定下计谋,除了这俩祸害,将这皇纲发放灾民,替天行道。”
程咬金道。
“贤弟真乃大丈夫也!”
赵均道。
“那押送官军少说也有一两千人,便是凭我们三个,如何使得?”
尤俊达道。
“终日不战,不过是一群酒囊饭袋,那罗芳薛亮也是武艺平平,不用惧怕。”
“小孤山地势险要,那一条羊肠小道可谓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
赵均道。
“不知大哥作何计策?”
尤俊达道。
“于那枝叶上,悬挂细线,一人手握数根,齐齐扯动,扬起沙尘。”
“程兄弟于道路中央,拦住去路。”
“风鸣马嘶,将其吓退。”
赵均道。
“此计甚妙。”
“然而既然做此等事,为何留下活口?”
尤俊达惊讶道。
“赵兄弟的意思是?”
赵均喝下烈酒,闭眼道。
“小弟愿率领一队人马拦住去路,将其团团围住,杀之尽!”
程咬金道。
“如此数千条人命?!”
赵均道。
“哼,当下乱世纷纭,人民穷苦,这些官兵不抓贼人,反倒讹诈百姓,杀之亦不能解我心头之恨!”
“富人白银做筷,黄金做碗,山珍异兽,食之无味。穷人以天为被,以地做床,伶仃孤苦,四野做房。然而富人之所以富,在于其狡猾,穷人之所以穷,在于其本分。”
“天道不公,以皇权为砧板,众生为鱼肉,天下为刍狗!”
“不如便以手中枪,杀出个天下大同,杀出个太平盛世!”
赵均今日得见两位英雄,心中高兴,故未曾使用内力强逼酒劲,此刻已不胜酒力,颇有些醉了。
此番言论在旁人听来是惊天地泣鬼神,程咬金尤俊达听来却是十分顺耳。
程咬金道。
“俺蹲大狱这三年,我母亲竟三年不见荤腥,这天下,谁会管那穷人如何活,如何死?”
想起老娘,程咬金潸然泪下。痛哭道。
“俺老娘苦了大半辈子,怎么有我这个不孝子!”
尤俊达道。
“贤弟不必心伤,你娘便是我娘,将去接来,同住武南庄,丫鬟侍者,吃穿住行,全都包在我身上!”
程咬金道。
“而今我老娘事小,天下苍生事大!”
“这皇纲,俺老程要了!”
尤俊达和赵均高举酒杯,怒喝道。
“要了!”
尤俊达道。
“不知程大哥用何兵器,早早准备才是。”
程咬金道。
“俺自幼未曾学过武艺,枉劈二十余年树木,只认得大斧。”
尤俊达笑道。
“今日酒足饭饱,舞刀助兴,你们且看。”
说罢,尤俊达跳出凉亭,在兵器架上取下五股托天叉,尤自挥舞,那叉真如游龙一般,在其手中横扫竖劈,拨插甩挑,发出阵阵的刷刷之声,这山东绿林总瓢把子真不是浪得虚名。
一套章法下来,尤俊达微微喘气,笑问道。
“两位兄弟,我这武功如何?”
程咬金道。
“虎!”
尤俊达皱眉道。
“虎虎生风?”
赵均摇头道。
“马马虎虎。”
尤俊达面色一变,道。
“不知贤弟用何等兵刃?”
赵均用手一指兵器架上的一杆长枪。
尤俊达道。
“你我切磋一二?”
赵均虽有醉意,却是步伐矫捷,将那大枪拿在手中,舞出一个漂亮的枪花。
尤俊达心中一惊,他时常在此练习武艺,自然知道那杆大枪的重量,见赵均握在手中,犹如鸿毛般举足轻重,当下心中又多了两分谨慎。
尤俊达将手中五股托天叉指向赵均,口中道。
“贤弟可要小心了!”
赵均道。
“你出招便是。”
尤俊达心中想要在两位兄弟面前树立威信,不再留手,手中持托天叉高高跃起,一招“力劈华山”死命的落下。
赵均见其来势凶猛,不避锋芒,双手持着长枪横扫而出,与那托天叉碰在一起。
兵刃交接,尤俊达只感觉这长枪犹如铁铸一般不动分毫,手中一股巨力传来,那数十斤重侧托天叉尤自脱手而出,掉落在一旁,发出“哐当”一声巨响。
尤俊达侧飞数米,跌落在地,双手虎口发麻,半天缓不过劲来。
尤俊达道。
“贤弟真乃神人也!”
赵均道。
“侥幸而已。”
尤俊达道。
“此杆大枪重八十斤便送给兄弟用作兵器罢!”
赵均摆手,双手持着大枪,平举过肩,手中发力,这大枪竟然被赵均硬生生弯曲过来,呈弓形。
赵均笑道。
“此枪虽有些分量,奈何柔韧性太差,不适合我。”
尤俊达惊讶道。
“贤弟用何兵器?”
赵均道。
“兵器在先前客栈之中,并未携带。”
程咬金捡起那大枪,铆足了劲,一张靛蓝脸透出丝丝的红色,勉强将那长枪堪堪掰直,头上已渗出细汗。
程咬金喘气道。
“看到吗,俺也可以。”
尤俊达道。
“义兄也是神力!”
赵均接过长枪,随手将其扭为一团麻花,程咬金目瞪口呆道。
“兄弟莫非不是血肉之躯?!”
赵均尤自笑道。
“所谓一力降十会,程大哥气力已是不小,我便传你三招,以叫你有保命之本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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