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历2074年秋,中心城凌晨。
亨特猛然坐起来,满是血丝的眼睛看看四周,绷紧的神经与肌肉稍微缓解放松。
掀开被子走到床边看向窗外,只见一轮银色圆月挂在天上。
倒映在窗户上的是一张酷似前世亨利·卡维尔的脸。
又是同样的噩梦,来到这个世界已经26年了。
从记事起就不断地在重复的做着同一个梦,梦中血色的圆月挂在天上,可是周围的事物却怎么也看不清,不过周围模糊的场景却越来越清晰。
从最开始的一月做一次梦,到现在的每天都在做这个梦,越来越接近。只记得朦朦胧胧间,他在不断地坠落,坠落。。。。。。
离某种无形的事物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咚!咚!咚!一阵敲门声传来。打断了正在沉思的亨特。一道窈窕的身影走了进来,只见清秀的脸上满是担忧“亨特,你又做噩梦了么?
从你父亲去世起你做梦的频率越来越多了,要不我们在换个城市换个医生去看看一看,总会有医生能解决你的噩梦。
“妈妈!放心吧,我还好,不要再浪费钱了,自从3年前父亲去世我们搬到中心城我已经好很多了。”
亨特转身向前走了几步,将这个被她称呼为妈妈的女人抱入怀中“妈妈,放心吧,我真的没有问题了,你也早些去休息吧,我也去洗把脸就休息,明天还要去店里。
“好吧,亲爱的,你早些休息,我去休息一会就去给你准备早餐”说罢用力抱了抱亨特,转身离开了房间。
关上房门,开灯,转身坐在床边,鹅黄色的灯光驱散了黑暗,房间内的布置非常简单。
一张床,一个衣柜,一张书桌,一个架子,以及墙壁贴着的海报和一张全家福照片。
亨特深呼吸了一口气,脱鞋躺在穿上满是血丝的眼睛看着略微有些发黄的白色天花板,呆呆的陷入了沉思。
这些年父亲还在世的时候带着他走过了不少城市,看过了不少医生,耗费了大量金钱,可还是不见好转。
最终的出了一个精神压力过大,需要多多休息的结论。呵,多多休息,我要是能多多休息还用去看医生么?
他闭上眼,强制自己入睡,哪怕知道自己会在入睡后进入噩梦,再次被噩梦惊醒为止,他也不得不入睡。
就如同在沙漠中极度缺水的旅人,哪怕明知眼前的水被严重污染,但是也必须喝。
漠然地在亨特的脑海中浮现出一句话,我大概是有史以来最失败的穿越者吧。
深沉的困意犹如潮水,很快便淹没了亨特的意识。
没有光,黑暗无垠的环境中。突然传来了浓重腐朽的味道、夹杂着恶臭,以及鲜血的腥味涌入鼻腔。
还有阵阵古怪的声音传入耳中,好像是某种不知名的语言。
在潮水中沉沉浮浮的身躯突然被某种力量所牵引,骤然坠落。
一股失重的感觉突然传来,不知过了多久,也许是几分钟,也许是几小时,亨特的意识慢慢转醒。
“我又进来了么?噩梦!”亨特呢喃着,缓缓的睁开了眼睛。
映入眼眸的却不是熟悉的天花板,而是一个沾满暗红色血迹、锈迹的铁板。
缓缓起身,慢慢的环顾四周发现,这里显然不是自己的房间,毕竟不会有人在房间里放置这种简易的病床和似乎是用来打点滴的铁架子。
如果说这里不是现实世界,那么自己就只能是身处于梦境之中了,那自己现在的状况属于什么?
清醒梦?
还是说是某种更加奇特的状态?
亨特低头看了看自身,他身上的,属于现代世界的衣物显然证明这个梦境是以他自身为凭依的,也就是说他并不是以某个其他人的身份进入这里。
亨特从病床上小心地跳了下来,他的鼻子捕捉到了一丝血液的味道,他将视线转向了房间的另外一边。
墙壁上两盏固定的挂灯提供了极度低廉的光线,以至于亨特仅仅能够勉强看到周围的事物。
不过此时,能够确认房间中除了自己没有其他活物的他已经感到无比的安心了。
旁边的铁架上有着一个破旧的空玻璃瓶,而在玻璃瓶的上方,则还有着一个体积要小得多的试管状的物品。
两个容器里面的液体早已流干净了,而从中连出的一根橡胶管则连接在了他的左手手腕上。
亨特轻轻地吸了一口气,随后便将那针头拔了出来并将它甩在了一边。
这样一来,有一件事就很明显了,那就是在自己“醒来”之前,曾经有人对自己做了手脚。
又或者是将自己从一个地方带到这个类似于诊所的地方来,同时还给他娘的给自己挂了一次水。
这种待遇根本没有办法让他感到开心,天知道那两个空瓶子里面曾经装的是什么玩意儿。
他将那两个瓶子取了下来,分别闻了一下瓶口,却并没有从中嗅到最为让他担心的味道,那股血腥味道的来源应该在房间之外。
房间里虽然有一股浓重的霉味,但显然最近还有人使用过,鉴于外面飘进来的那股情况不明的兽血气味,亨特来到了房间的一边。
在柜子里,凌乱地摆放着大量的手术器械,只不过这些器械的尺寸看上去实在是夸张。
倒像是用来肢解目标的工具,亨特从一个铁罐子里抽出了一根小臂长的支架,它有些生锈。
但是从重量和坚硬程度来看,作为临时的防身武器也算是合格了。
毕竟对于亨特来说,它的存在意义更像是用来壮胆而非防身。
病房有两个门,其中一扇门在张凉稍作尝试后便放弃了,它从另外一边锁住了,短时间内没有办法打开。
“那么就只有走这边咯?”
亨特舔了舔嘴唇,伸手将门推开,手里捏着支架,生怕从什么地方就跳出些不明生物来。
门外的空气要比房间内更加冰冷,这让只穿着一件单衣的亨特打了个寒颤。
眼前出现的是颇有维多利亚风格的吊灯和往下的楼梯,楼梯上空空如也。
尽量不发出任何响动,亨特来到了楼梯的最下方。
正前方似乎是一个巨大的病房,里面的灯光还算明亮,而且还有着某种细碎的响动,就像有人在窃窃私语一样。
他慢慢地挪动着身体,倚靠着门框朝里面张望。
依稀能够看见在这病房的另一头有光影在晃动,但是那阴影却和一些病床的影子混合在了一起,让人无法看清它的真实面目。
“血腥味……”
亨特身体一滞,不由自主地捏紧了手里仅有的武器。
他将头向前探去,同时将身体隐藏在了两张病床的后面,终于,他看清了那影子的主体,也终于明白了那所谓“窃窃私语”的声音的来源。
那是一个无比熟悉但却糟糕至极的背影——一只浑身被黑色毛发覆盖的野兽,正背对着他撕扯着一具血肉模糊的人体,皮肉的撕裂声与毛发摩擦时的声音混杂在一起,宛如从地狱中传来的吟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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