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到破旧的员工宿舍，找了些工服穿上，出了厂房，递给黄昕一套女士工服。
黄昕坐在车头上叠着千纸鹤，并没有接过。
扔掉衣服，秦笠冷声道：“我先去城里看看，你在这等着！”
黄昕抬起头看了他一眼，从车内取出一件红袍裹着自己，戴上白色面纱。
径直往马路上走去。
秦笠跟了上去，刚才的一切算是白做了。
一名打扮着精致的女人和一个穿着破乱工服的男人并肩走在路上，组合怪异。
进了城，路上的人多了起来，行色匆匆，遇见他们纷纷侧目。
一群年轻人开着豪车路过，很快倒了回来，围着两人打转，一群人起着哄，白毛青年望着黄昕，目光中流露着贪婪。
黄昕轻轻抬手，骨针射了出去，豪车失去控制，连环撞击，灰尘爆散。
车里的年轻人在一瞬间同时毙命。
路人惊恐的逃离。
仅余一名活着的已经吓尿了，瘫坐在地上，黄昕看了过去，年轻人爬了起来疯狂冲进城市内部，叫声中充满了恐惧。
“这些事可以不做，要做也是让我来做！”
黄昕仿佛没听见，捏着千纸鹤，迎着阳光。
又走了一段路，很快，轰鸣声震颤大地，无数车从四面八方涌了出来。
逃跑的年轻人被扔在马路上，几对还穿着礼服的中年夫妇匆忙下了车，有人血气上涌，拽着年轻人的衣领指着黄昕：“是不是她！”
“是的.......林伯伯，帮我们报仇啊！”年轻人一把鼻涕一把泪，看向黄昕，接触到她的目光急忙避开。
黄昕冷傲的看着千纸鹤，秦笠如临大敌，这些人基本都是三级进化者。
“姓林的，还墨迹什么，杀了她，快杀了她，给我儿子报仇，我可怜的儿子啊......”妇人瘫坐在地上大声哭道。
“不！给我抓起来，我要让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给我们的儿子报仇！”
几名女人歇斯底里的喊叫着，声音中充满怨毒。
男人们拿武器的拿武器，变换形态的变换形态。
阳光照射在这片马路上，充满了肃杀，充满了冷意。
十数名三级进化者，在极度愤怒的情况下，爆发出的杀气，让场间流风四作。
秦笠看着黄昕，黄昕将千纸鹤放在掌心，白纸千纸鹤蒙上一片骨色，振翅而起，脱离了那白皙的手掌，迎着阳光飞了出去。
黄昕缓步跟了上去，似是没有看到扑过来的进化者们。
十米，五米，速度快的像一道道残影，很快一片愕然，无数骨刺从他们身体里生长出来，密密麻麻，眼睛中，嘴中，头上，随着黄昕的步子，一一定格在原地。
女人们的惊恐的叫着，冲向车，然而地面一层白色骨面已经蔓延至她们跟前，有的人手刚搭在车门上，骨刺便爆开了，保持一个静止的动作。
无尽白色骨面蔓延。
地面仿佛铺上一层雪，这层雪很快被红色蔓延。
血迹喷涌汇聚。
“你不要在出手了！”秦笠冲了过去，按住黄昕的肩膀。
黄昕猛地回头，眼睛通红，目光中流露着一丝杀气。
“杀这些人有什么用？”
秦笠丝毫不惧，以把抓住白骨千纸鹤，无数骨刺在他掌间爆开，鲜血流了下来。
秦笠固执的拉着她。
黄昕看着他的眼睛，骨刺继续蔓延，手腕，胳膊，过程缓慢，痛苦更重。
秦笠咬着牙：“你告诉我为什么？我去帮你！”
马路外围，一众马仔看傻了眼，躲在楼里的人只敢偷偷的看，大气都不敢出。
骨刺从秦笠手臂上消退，鲜血流了下来，黄昕往城市深处快步走了进去。
前方路上有人组织遣散人群，将所有路都空了出来。
事很快就传开了。
很多人藏在各个角落看着路过的两人，有的面无表情，更多的是在骂。
声音很小，但逃不过进化者的耳朵，秦笠听的清，黄昕也肯定听的清楚。
走到城市中心的十字路口，黄昕停下脚步，环顾着四周的高楼，秦笠知道她是在看楼中躲着的人。
“他们在骂我？”黄昕冷笑道，“我帮他们杀了那些祸患，他们不感激我！”
秦笠握着受伤的胳膊：“你杀的是能保证他们活下去的恩人，他们怎么会不骂你？”
“即便被他们欺诈，压迫，成为他们的奴隶？”黄昕面无表情。
“你曾是追溯的首领，你应该比我更清楚！体面的活着大于苟且的活着，活着大于死去！现在还能活下来的都是奔着活着去的！”秦笠目光微冷。
“原来敢于反抗的人都死了啊！”黄昕笑了起来，笑着笑着越发癫狂，目光越来越冷，冷到极致，冷到了骨子里。
“你不能在这么下去，他们按规则生存，没有错，你是强者，可以随意杀人，但你能不能给个理由？你这样会让自己失去人性！”
“欲望是原罪！被欲望要挟的人不配活着，他们带来的是肮脏，他们会将他们肮脏的思想稳固，扩散开，成为这个世界的毒瘤，他们都该死！”
秦笠冷笑一声：“你的欲望呢？复仇？那李夜以前和你发生过什么？你同样被欲望裹挟！你有什么资格说他们？”
黄昕一把抓住秦笠的脖子，将他提在空中，鲜血从黄昕的手臂上流下来，灌进了她的脖子中，软红了她白色的衣领。
“你不过是想消灭掉你所看到的种种邪恶，不一定要用这种方法，为什么不选择换一种方式？”秦笠憋的脸通红，“我说过我可以帮你！你很虚弱！”
“你该死！”黄昕将秦笠狠狠地摔在地上。
城市高楼上挂着的屏幕突然亮起，一道干净的声音传了出来：“黄昕！我知道你心中有很多恨，过去你遇到很多痛苦的事，可那是末世之前，利益指引我们这么做，那不是一个人两人的错，而是环境如此，成王败寇，你父亲输了商战，就该付出的代价，现在是末日，我们掌握了力量，掌握了规则，却不能像以前一样，内部争斗，我们有更重要的使命，我们是人类文明的守护者！”
“利益？使命？”黄昕冷笑着，“说的这么伟大，手底下有多少肮脏呢？”
那人语气一滞，沉默了片刻道：“到了这个位置，肮脏只是手段，为了达到最终目的手段！”
“这也是我的手段！”黄昕冷哼一声。
白骨蔓延，自路面扩散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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