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辰大醉而归,江姜自然也就没有在和谢辰提起自己今天溜号的事,而是到了晚上自己偷摸的流出了谢府。
宵禁之后的帝都格外安静,大街上只有巡逻的衙役以及隐隐传来的几声狗叫声。
江姜接着月光在帝都的大街小巷内穿行,走了大约半个时辰才又回到了梅林道观,接着月光看着梅林道观的大门依旧紧闭,江姜的心中升起了一个让他自己都有些失望的念头。
只见江姜往后退了几步,然后屏气凝神,拔腿便直奔院墙而去。
彭
江姜一脚踩在墙面上一跃而起,双手扒住墙头,双臂一使劲便翻了过去。
落地无声
江姜接着月光摸进了大殿,大殿内黑漆漆的,什么都看不见,江姜又接着月光摸向了梅林道长和云景的房间。
嘎吱
江姜来到了云景的房间内伸手推开了虚掩的门,房间内无人,江姜来到了云景的床边一摸,然后拿起手来接着月光一看,看来他们已经走了好久了,以至于床上都落下了一层薄灰。
江姜的心中不禁有些怅然,然后泄气般的坐在了云景的床上,双手撑在两侧,就这样静静的看着洒落在院子内的月光,不知在想些什么。
无语片刻之后,江姜的右手一动,好像摸到了什么东西。
江姜一下子就做了起来,一把掀开云景平铺在床上的被子,江姜定睛一看,好像是有什么东西平铺在了床上。
只见江姜伸手一摸,将那一排平铺在床上的东西抄了起来,原来是铜钱,江姜数了数,十枚铜钱,不多不少,据江姜所知,梅林道长很少给云景钱花,所以云景手中能自己用的钱格外的少,据江姜所知大约也就三四十枚铜钱,就这三四十枚铜钱好像还是云景从小攒到大的,但是江姜怎么都没有想到,云景竟然舍得给自己留十枚,他怎么知道自己会来的?
江姜摸着自己手中的十枚铜钱嘴角都不由得咧开了,他很开心。
江姜将云景的被子叠好,然后出了云景的房间,反手将房门给云景关好之后,他打算去梅林道长的房间看看。
嘎吱
江姜推门而入,梅林道长的房间内十分整洁,家具不多,一个书架,一副桌椅,一个衣柜,一张床。
一进门,江姜便来到了桌椅旁,因为桌子上摆了一枚十两的银子,银子下压着一枚书信和一本书。
江姜没有多想,将桌子上的东西都收入怀中,然后又在梅林道长的房间内翻找了一顿,什么都没有找到,收拾好了自己弄乱的房间之后,江姜便走出了梅林道长的房间。
又是翻墙而出,沿着来时的路回了谢府。
看着已经关上的谢府侧门,江姜不由得有些无语,他也想走门呀,可是,没机会走呀。
不得已,江姜又是翻墙而入。
“站住。”
刚一落地,江姜正准备沿着墙边走回自己的住处,一道苍老的声音不由得拦住了江姜。
江姜寻声望去,只见一个老者正站在走廊哪里。
江姜不由得滋了滋牙,正是宋管家。
“宋管家,您还没睡呢?”
宋管家睁开了那双半眯的眼睛,混浊的眼睛里不由得透露出一丝精光。
“干嘛去了?”
宋管家沉声问道。
江姜拱了拱手说道:“小子出去了一趟,去了梅林道观寻梅林道长。”
“梅林道长早就离开帝都了,小子,你说谎也起码要编个合理的理由。”
“说,你是哪家派来的细作,进入谢府的目的是什么?”
宋管家沉声喝到,背负的双手也挪到了胸前,不断开张的手指上传来一阵阵噼里啪啦声,显然这是个练手上功夫的,再看那手背上的青筋,很明显功夫不低。
“宋管家,小子先前随着公子进了军营,好久未归,确实是不知道梅林道长早就离开帝都了,也是今日去了一趟才知道,还请宋管家明鉴。”
“你是说老夫冤枉你了?”
江姜不再言语,而是站直了身体,就这样静静的看着宋管家。
“你是公子的书童?叫什么名字来着?”
宋管家看清了江姜的面容,脑海中不由得想了起来,但是确实是没多少印象。
“江姜,我叫江姜。”
宋管家听完之后沉默了片刻,然后放下了双手,说道:“回去吧,以后不要大晚上的瞎溜达。”
说完便转身离去。
江姜不由得松了口气,这宋管家给他一种很危险的感觉,看来这谢府也不是像自己想的那么简单。
江姜回到了自己的小屋,点燃了放在桌子上的油灯,然后掏出了自己怀里的东西,一一放在了桌子上。
十枚铜钱,一个十两重的银子,一封信,一本书。
看着自己一晚上的收获,江姜的嘴角不由得咧开了,很丰富嘛。
江姜先是将银子和铜钱藏好,这是云景和梅林道长留给自己的,江姜并不打算乱花,再说自己现在也是吃穿不愁,没必要乱花。
藏好之后,江姜先是打开了那封书信,经过这些日子谢辰夜以继日的摧残,江姜已经学会了常用的字,已经开始阅读书籍了。
所以读一封信还是没什么难度的。
信一展开,内容是:江姜小子,见信如晤,勿怪贫道与云景不辞而别,实乃事出有因,帝都风云变幻,吾猜测乱之将起,贫道只是一介道人,又有年幼弟子在侧,唯恐无力在这风云变幻之际保全自己与弟子,故而不辞而别,帝都或将起大乱,谢府将来也唯恐深陷其中无力自拔,自相逢以来,你我相处虽不久,但还是有那么几分真情在其中,小子,你无父无母,有无羁绊在身,所以,将来如果谢府陷入危机,而谢辰又无力保全于你,贫道希望你能及时离去,莫要被搅在这权利漩涡之中,有件事我一直没有告诉你,当初第一次送你去谢府之时,其实是贫道将你卖了十两银子卖给了谢府,不为何,只是因为你是一个万中无一的练武奇才,自你走后,贫道悔之不及,再见你时,贫道在你眼中看到了倔强,看到了不屈,所以贫道后悔至极,贫道不该擅自为你做了一个看似为你好的决定,小子,这枚银子便是当初卖你所得的那十两银子,贫道现在把它还给你,也是将你的人生还给你,贫道以后不会再替你做选择了,小子,切记,以后自己的路,自己选择,此次一别,你我不必再见,贫道留下了一本上品内力功法,这是你以后能踏足武道顶点的倚仗,莫要外泄。
落款是梅林二字。
江姜读完信之后,沉默不语。
他现在不知所措,他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自己现在做的一切好像都没有了意义。
原来自己是被卖了,原来谢府只是看重了自己的资质,原来梅林道长他们是不辞而别。
江姜抬起手,将那封书信拿起,就连握刀都握的无比稳定的手此时竟然有些颤抖,江姜将那封书信点燃了,随手扔在了脚下,任由它自己燃烧,然后很快便烧成了灰烬。
江姜躺在了床上,眼角留下了一道泪痕,他觉得心口很闷,嗓子好像被堵住了。
他强迫自己睡觉,不胡思乱想,可是信的内容一次次在他脑海中浮现,就好像梅林道长亲口在和他诉说一般。
江姜翻身下床,拿起了自己的斩将刀,走出门外,就这样站在院子里,江姜抬头看着明月,手指不断的在刀鞘上摸搓。
“以后就叫你知命吧。”
这是江姜从谢辰那听来的一句话,知其不可奈何,而安之若命。
虽然江姜不知道什么意思,但谢辰就给他解释了一句,就是知命,认命。
梅林道长希望江姜能以后自己选择自己的命运,江姜只希望自己能知道自己的命运是什么。
片刻之后,江姜猛然拔出自己的刀,在月夜下开始练刀。
一时间,这个小院子内月光,刀光竟无比融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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