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5书阁 > 仙侠小说 > 群侠 > 第二十九回 内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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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东方剑端坐主位,微笑道:“胡七爷所言甚是,咱们有话大可慢慢讲来。”

胡元府点头称是,当下回首又看向凌千山,问道:“胡某且问你,到底认不认得唐逊?”

凌千山皱眉反问道:“唐逊?谁是唐逊?”

胡元府转头回望东方剑,苦笑道:“恐怕他当真不识得那唐逊。”

东方剑正欲开口,就听下首那胡天南却抢道:“哼,空口无凭如何能使人信服,老夫主张动刑,此人若不吃些个苦头,恐怕不肯轻易招认。”

厅堂上众人听得胡天南主张动刑逼供,心下均不由一凛,他们自然不愿看到如此残忍之事发生。

其中萧驷风面色凝重却早已暗咬牙关。

而身居最后的一马却静静地观察着四周动向,好像完全未将眼前之事瞧在眼里。

一时间众人无语,厅堂之上更显寂静。

却听东方剑忽然叹道:“哎,在下本极不愿看到此景的。可是鉴于此事关系重大,更是牵扯数十条性命,所以在下不得不对这位朋友施以非常之手段。万望各位体谅在下一番苦心。”说着他已站起身来,最后更是一揖到地。

此言一出,在场众人已明白东方剑是支持对凌千山动刑逼供的。

任元真自方才与凌千山相处中已感觉此人亦是性情中人,适才他更因两位结义兄弟之死,不顾自身安危而准备与己方拼命。

如此这般行径,任元真是绝难相信他会与那唐逊有关联。

其实在场众位之中对此事不满者大有人在。

胡元府自然见不得此种恶行,他将身子挡在凌千山身前,说道:“东方庄主,咱们有言在先要好好详谈此事,何苦非要施以暴行。”

东方剑苦着脸只是摇头,没有回答。

霍啸林却已忍耐不住,抢先说道:“胡七爷多番袒护此人,莫非此中有什么阴谋不成?”

亏的是胡元府修养极好,否则经此一言非得当场动手不可。

就见胡元府微微一笑,叹道:“在下对此中是否有何阴谋并不感兴趣,倒是阁下一心想对这位朋友用刑,倒是为何?依着在下看来,绝非只因唐逊一事。”话到最后,胡元府语气突转严厉。

霍啸林一怔,一时竟被胡元府怼的哑口无言。

东方剑尴尬笑道:“胡七爷所言极是,在下原是不想这样的。”

任元真现已无心客套,便道:“即是如此,不如先将这位姓凌的朋友解开穴道吧。”说着正要上前为凌千山解开穴道。

胡天南忽然道:“任二爷且慢动手,此事还未有眉头,何故如此着急?”

任元真停住脚步目视胡天南道:“方才咱们早已有言在先,有话大可好好讲来。倒是胡大侠先是出其不意偷袭擒住此人,后又主张对其用刑逼供,如此这般有失一派宗师气度啊。”

胡天南怒目圆瞪,喝道:“你这走镖的倒是会讲话,那你有否替这庄院数十条性命想过么?”

任元真神色坚毅,一字一顿道:“正是因为要顾及诸多性命才要谨慎才是。”

霍啸林冷哼道:“即是如此,道不同不相为谋,那就请自便吧。”

任元真听闻此言不由心中怒火顿生,暗想你这姓霍的忒也无礼。

陆元风自一旁抢出,怒视霍啸林道:“好个无耻之徒,我等今夜本为相助东方庄主御敌,不想你等竟如此妄为。哼,如今看来阁下莫非也是那唐逊的同党?”

霍啸林大喝一声,肥壮的身子自椅中弹起,身形一变飞扑向陆元风。

陆元风身形变动,他对自己的轻功是绝对有信心的。就见他身子方掠起,一条人影陡然一闪已拦在他的面前。

陆元风立即就认出了来者正是任元真。

任元真身躯高大身法却极是快捷,他几乎是在陆元风做出动作的同时出现的。

在任元真面前,没有人可以随意对他的兄弟出手。

霍啸林当然看到任元真已拦在自己与陆元风之间,但是他却丝毫未有停手之意。他的目标立刻就转向了任元真。

适才他与任元真已然动过一次手,心知此人功力深厚,绝不是轻易便能击败的对手。他暗自运劲,誓要一击将其压下。即使分不出胜负,那在气势上也绝不能败阵。

霍啸林一鼓作气飞扑而上,正于任元真打了个照面。

二人未等周遭众人反应已然拳脚齐出,刹那间一股劲风四散而出,二人已然交手在一处。

厅堂上众人一时未及劝阻,任、霍二人已斗了个难解难分。

但是霍啸林越斗越感心惊,方才他与任元真拼斗内力,依他之前所想自己功力与任元真尚在伯仲。但他未想到此次与之交手拼斗招式拳脚却有不及,而且他更感觉任元真拳脚上劲力越斗越是雄浑。

这时他忽然好像明白了一件事,那就是一直以来任元真都是在忍让自己。

霍啸林纵然明白了这件事,但是他似乎觉得自己明白的已太过迟晚。只因他已看到任元真的面色已沉下,那一双铁掌正舞动如风,掌影更是铺天盖地般罩下。

霍啸林头一次这般后悔,他实不该为了几句闲言动怒,这种不顾大局考虑的后果恐怕他自己也难以担当。

掌风呼啸间,霍啸林已觉自己眼前掌影连闪,忽的一股大力推上自己胸口,自己则不由得向后直退。

任元真猛的一掌推出,竟推的霍啸林连退数步才停下。这一击打出,任元真并未运用内劲,他也只是用力将霍啸林推出,如若不然霍啸林定会被这一击打的胸骨碎裂。

霍啸林不是呆子,更不是傻子,他当然知道这是任元真再次为自己留了情面。

东方剑此时才说道:“霍二哥你又冲动了,任二爷本是来帮咱们助拳的,你如此对待朋友实在不对啊。”说着他已离座上前。

任元真此次虽又留了情面,但是面色却仍然不悦。他万没想到那仇敌唐逊迟迟未至,自己人却又多番猜忌起来,如此这般下去恐怕人家唐逊未动手,自己这方众人便会自相残杀起来,届时后果不堪设想。

东方剑进得前来,见到任元真仍是面沉似水,只道是霍啸林莽撞惹了任元真不悦,于是笑道:“任二爷,在下这兄长性子太过粗野,您这大人大量,何必与他计较。”说罢又向厅中众人道:“各位快些请坐,咱们有话慢慢谈。”

任元真终于叹了口气,才道:“并非我等不顾情面,只是从始至终此事有太多疑问。若如霍兄之见,恐怕就是打死这位姓凌的朋友也是徒劳。”

东方剑问道:“二爷如此信任此人?”

任元真点头道:“正是。”

东方剑叹道:“可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哪。”

任元真目光如炬,他深深凝视着东方剑道:“任某深知江湖险恶,但是有些事是伪装不来的,所以我才信任他。”

东方剑点了点头道:“好,既然二爷这般说了,那么在下也无言其他。二爷请坐。”说罢他回转身形又走到霍啸林身旁。

霍啸林此时怒火已消,正有些尴尬的独个站在那里。他见东方剑走近,面带愧疚说道:“老弟,是我这次鲁莽了。”

东方剑苦笑道:“霍二哥,你呀总是这般性急。不如这样,你带人去拿些酒菜到后院,待小弟犒劳犒劳后院的众位朋友。”

霍啸林忽的正色道:“好,我这就去。”说罢就大步向外行去。而他身后那年轻人自然也随着霍啸林而去。

东方剑见霍啸林与那年轻人行出厅堂后,这才转回身看向厅中众人道:“哎,现下只好让霍二哥去做些旁的事,才能缓解他心中的激愤。其实啊,霍二哥为人虽急躁了些,但是为人却是极为仗义的。”

说话间东方剑缓步走近任元真,又道:“所以还望任二爷莫要在意,霍二哥他变得如此急躁全是因在下而起,在下在此给二爷赔不是了。”说着一揖到地。

任元真暗自叹息之余,身子已立即自椅中站起,他伸手托住东方剑的双臂肘部。

东方剑仍低着头道:“讲来讲去,都是在下的不是,望二爷莫放在心上。”

任元真心中不忍,只好说道:“庄主切莫如此,任某并非是在怪罪阁下。”

胡天南在一旁手捻须髯笑道:“任二爷,方才咱们在外头动手时,我这东方兄弟并非是有意袖手的。”

胡元府与陆元风闻听此言不禁对视一眼,心下均奇怪这胡天南方才还冷眼旁观,怎的片刻之间便改了脾气。

胡天南根本不等旁人开口,便问道:“任二爷想必也已明白此中缘由了吧?”

任元真点头道:“正是如此。这位姓凌的朋友率众来劫我等镖局的镖车,他们本就是冲着我等而来,是以东方庄主为保存实力而未援手,也属情理之中。任某焉有责怪之理。”

胡天南笑而点头。

东方剑以长袖遮面,似是羞愧难当。

胡元府眼珠儿一转,微笑道:“是了是了,既然那些人本是冲着我等而来,岂有假手他人帮忙的道理。就好比今夜那唐逊会到此间报仇一般,我等凑巧又投宿于此,投桃报李自然也会相助东方庄主的。”

此言一出,胡天南面色变得极为尴尬,他冷哼一声将头转向一旁。

东方剑羞的更是无地自容,连连摆手,口中更是连声道:“哎呀,是在下太过糊涂,当真惭愧惭愧啊。”

任元真心知自己这位七弟有意给东方剑与胡天南难堪,心下一时不忍,便正色道:“东方庄主不必如此,我等本着侠义之心行走江湖,路遇不平必会拔刀相助。方才那些盗匪本就欲对我等行劫,还好我等当时已在这庄院之中,这般一来便有了庇护,那些贼人自然也不敢肆意猖獗。”

任元真向来不苟言笑,此次话语又极是诚恳,东方剑听得只有感激抱拳。

胡元府听闻陆元风讲述整件事情经过后,他这才知晓当时众人混战之时东方剑率手下竟然袖手旁观,丝毫未顾及镖局等人死活。

当下胡元府心中怒火顿起就想要质问东方剑,但是转念一想又觉得此事恐有疑点,于是只好先忍耐下来。如今又见胡天南在帮东方剑开脱找寻借口,这才忍不住讥讽几句。

话又说回来,胡元府本不是沉不住气的人,但是这次出行诸多杂事烦心,这如何不使他烦闷。

胡元府见任元真出言安慰东方剑,于是道:“哎,在下这就去外面巡视一番,以防那唐逊偷袭。”说着他已站起身来,不等他人开口便向外行去。

东方剑见况忙道:“胡七爷慢行,在下有事相商。”

胡元府自然停下脚步,他回身观望东方剑,似笑非笑说道:“庄主有事尽管吩咐就是。”

东方剑苦笑摇头道:“在下焉敢再提吩咐二字。”

胡元府到不为意,只是笑道:“那东方庄主请讲。”

东方剑叹道:“七爷,方才之事确实是在下欠缺深思,还望七爷莫怪。”

胡元府仍旧笑道:“方才之事只是玩笑而已,庄主莫要当真才是。”说着他伸手将东方剑手掌拉住,“玩笑已过,咱们接下来便是携手一同御敌了。”

东方剑激动点头道:“正是,正是如此。”

任元真见二人携手揽腕,不禁微笑点首。

而一旁胡天南忽然说道:“不知胡七爷对这唐逊一事有何良策啊?”说罢他端起身旁几上的茶杯,慢慢呷了一口杯中的热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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