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5书阁 > 仙侠小说 > 虎山行 > 第八章 一路向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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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山贼们吃饱喝足,个个都由女人陪着酣睡,只留下少许的喽啰守夜,那几个喽啰也似乎完全放松了警惕,在岗位上打着瞌睡,即便是这样,百姓们也大气都不敢吭一声,更别说绝地反击。

文海被绑成了麻花,嘴被堵住,暂时关在了一间茅屋里,门外守夜的喽啰已经在打鼾了。月色凄凉,照在文海的脸上,文海双目圆睁,火焰依然在眼珠里燃烧,他已愤怒到了极点,若有一丝机会,他定会报仇雪恨。

忽然,门被轻轻打开,一人悄悄走了进来,二话不说就把文海松了绑,文海这才发现,原来是神医爷爷。文海伤心地流着泪说:“爷爷,对不起,我没能保护好桃花!”神医却沉默不语,直到将文海带出了茅房。

神医:“你什么都不要说了,赶紧走!”

“不!我要杀光这些......!”文海话还没说完便被神医严厉喝止。“他们人多势众,你赶紧走!一路向东,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去找斩虎刀,回来把这群兔崽子和那镇山虎统统除掉!”

文海:“可是......”

神医:“走!找不到斩虎刀别回来!”

神医催得紧,文海只得乖乖离开,听得身后神医还在喊着:“别回头!等找到斩虎刀回来报仇!”又听得山贼的喊杀声,还有稀疏的打斗声。

天亮了,文海暂时还没走,只在山顶望着村子。村子里的百姓们出来了,忽然听得一声震彻苍穹的虎啸,看得出山贼们很匆忙,急忙归还了女人,便群起进山消失了踪影。

文海对神医的叮嘱不敢怠慢,也深知自己暂且不是镇山虎和那群豺狼的对手,只得将一路向东的信念藏于心间,朝着太阳升起的方向不停地赶路。这一路风餐露宿,草木为伴,不知走了多久,也不知走了多远,只记得翻过了好几个山头,穿过了好几条沟壑,再走时,一路平坦。

出发时,今日烈日炎炎,明日风雨交加,而今天高气清,平原上金灿灿的,阵阵稻香扑面而来,一片丰收的景象。文海有些饿了,恰好走到一座村庄,干脆停下,想讨口饭吃。

这里的农家清一色住着茅草土坯房,正值晌午,家家的烟囱里冒着烟,大老远还能闻见米饭的清香,文海随即走到一户人家,敲响农户的门:“有人吗?”

很快便有人打开了房门,开门的竟是一个十六七岁的女孩,那女孩问:“这位先生,好面生呀!”

文海愣住了,因为此女子正值青春年华,长得眉清目秀,虽贫民打扮,却掩藏住不她由里及外的美,让他想起了那个在杨柳村的女孩。女孩见文海不说话,有些疑惑。

女孩:“你怎么不说话呀?你不说话,我可关门了!”

文海还没回过神来,屋里传来一位大伯的呼喊:“燕子,谁呀?”原来,这个女孩叫燕子。

“哦!爹!一个过路的,不认识!”燕子朝屋里说完又回头对文海说:“你这人好生奇怪,难道是个哑巴?”

文海才缓过神来,连忙笑着说:“哦,姑娘,你好,我……我饿了。”

燕子一听,笑得连忙捂住嘴:“哈哈,我还以为你真不会说话呢!”

文海有些难为情,竟然不知该说些什么。这时,屋里的大伯来到门口,嘴里念着:“什么过路人?”转头看见了和门框一样高的文海,突然惊得连连后退,指着文海颤抖地问:“你,你是什么人?我,我家里可什么都没有,你找错人家了吧?”

文海为眼前大伯的惊恐景象也震住了,方才意识到,自己走了好几个月,身上的衣服早已破烂,为遮雨避寒,自己用几块动物皮毛充做衣物,看上去不像是个野人,也算是个山里的蛮人了吧,也难怪这位大伯会害怕。谁知,见大伯惊恐失色,燕子也开始有些担心了,缓缓地往屋里退。

文海忙解释道:“大伯,你好,我不是坏人,我只是路过,肚子饿了,想讨口饭吃。”

燕子听了文海温和语气的解释,放松了警惕,有些调皮地说:“哦,原来是叫花子呀。”

文海又解释:“这位姑娘,我不是叫花子,我,我就是饿了讨口饭吃。”

大伯也不再惊愕,缓过气来说道:“哦,原来是过路人,我还以为是什么贼人来打家劫舍呢!我看你这人年龄也不大吧?怎么这样一身打扮呢?”

文海有些泄气道:“哎,说来话长……”“咕咕……”话还没说完,肚子却咕咕叫。燕子听见文海肚子的响动,又捂住嘴笑了起来。燕子的笑容十分甜美,捂嘴的动作无不透露出优雅。文海也不好意思的笑了。大伯示意燕子不要笑了,回头对文海说:“那好吧,你先进来吃点东西吧。”文海连连道谢,跟着二人进了屋。

三碗白米饭,两盘素材上桌,三人围在桌旁。文海在饭桌上把从小练习打猎、与镇山虎搏斗和此行去找斩虎刀的事情都跟桌前两位素不相识的人讲了,当然,在杨柳村的遭遇他选择性的避开了,他心中永远也放不下那个女孩,也不愿再提起。大伯和燕子听得目瞪口呆。

大伯:“想不到,你年纪轻轻,就经历了如此精心豆皮的事迹啊!”

燕子忽的捂嘴大笑说道:“哈哈,爹,是惊心动魄啦!”

大伯也陪笑道:“哦哦,是惊心动魄的事迹。”

文海道:“我一定要找到斩虎刀,找镇山虎报仇!”

燕子:“为什么非要去打老虎啊,你们不去惹它,它会伤害你吗?”

文海:“我听我师父讲,当初就是镇山虎下山伤人,我爹才和几位叔伯上山打它的,具体的我不是很清楚,但我清楚地记得那家伙三两下就杀死了我师父和两位叔伯,他们就死在我眼前,这个仇一定要报!”

燕子:“哎,看来你是一定要走了,但那什么斩虎刀到底只是个传说啊,没人知道是不是真的。”

文海:“我相信是真的!我一定要到日本国去!”

燕子:“那什么东海什么国的,十万八千里,你这样子怎么去啊?”

文海:“我……”

文海被问得不知该怎么回答,大伯说话了:“你这丫头,对客人这么没礼貌!”“哦,小伙子,你别管她说啥,年轻人有理想有目标是好事,哪怕没能达到目的,有个过程也是值得的。但是我奉劝你一句,出门在外,最重要的是保命,不管遇见什么事情,第一要务一定是把命保住!”

文海听后有些振奋,答道:“嗯!一定的!”说完瞥见一旁的燕子好像有些不高兴。

文海埋头吃完了最后一口饭,其实还饿着,但也不好意思再多盛。但燕子看出了端倪,连忙把自己碗中的米饭分给了文海,自己只留了一口。文海连忙拒绝:“诶,使不得!”

燕子:“没事儿,我不饿,你多吃点,还要赶那么远的路呢!”文海不好意思的多吃了几口。

文海:“燕子,我可以这样叫你吗?那个,你人太好了。”

燕子笑笑说:“行啦!别说了,把你的破衣服脱下来。”

文海:“啊?这不好吧?”

燕子:“少啰嗦,快脱,你看都破成什么样了!我给你缝缝,又不要你的!”说完,燕子已经走到文海跟前,开始帮文海脱衣服了。

大伯笑着说:“哈哈,脱下来吧,我闺女的针线活很厉害哦,保证帮你缝得漂漂亮亮的。哈哈哈哈。”

文海争不过,只得乖乖脱下。文海身上只穿了一件衣服,脱下后,他背上胸前显眼的伤痕着实把燕子和大伯惊呆了。

燕子接过衣服,出门去河边了。大伯从杆上取下自己的衣服交给文海说:“我就这件衣服大一点,看你穿着合适不。”文海接过衣服,穿在魁梧的身上感觉有些紧,但不影响行动。

大伯:“我看你赶路也累了,今日就在我家住一宿吧。”

文海:“这,哎,我看就不麻烦了吧。”

大伯慈善地笑笑:“不麻烦,就这么说定了。”

文海还想推辞,却忽闻屋外有人敲锣喊着:“上工了,收稻子了!”村民们闻讯出了门,大伯也招呼文海,让他自个儿转转,自己便赶紧出去了,百十来号人赶到敲锣人身前,有一个大箩筐,框里都是收稻子的农具。他们有序排队领用农具,动作十分熟练,只见他们人手一把镰刀,一字排开挽起裤腿就下了金色稻田,整整齐齐地割着稻子,稻子在农民们的手上交递着,发出“簌簌”的声响,散发出阵阵稻香。文海从来没见过这种阵势,呆呆地看着入了神。

不一会儿,燕子将文海的破衣裳洗净带了回来,经过稻田,走近文海身旁,调皮地拍拍他的肩膀道:“嘿!看啥呢!”文海反应过来,忙说:“哦,没看啥。”燕子示意文海,帮忙把洗干净的衣服扭扭,文海照做。见文海看得入神,燕子便不再打扰,自己回去了。

田间的农民一刻也不曾停下,有的埋着头割稻子,有的把收起的稻子装车运往晒场,人们动作熟练,配合默契,仿佛是毫无感情的机器,重复做着同样的动作。

忽然,田间忽的有人昏倒,身旁的几个农民连忙上前查看,这时,一个监工样貌的人手里拿着皮鞭走上前去,三两鞭驱散了人群,大喊道:“去去去,赶紧收稻子!”说着指挥身后的几个打手样貌的跟班,把晕倒的农民抬到了一旁,只抬放在田埂,也没去查看更没有去照顾。却听得那监工大喊:“赶紧收割!不准停,眼看着就要下雨,再不收完,稻子要烂在地里,你们谁也担待不起,大官人怪罪下来,你们都得遭殃!”

有农民哀求道:“大人,给大伙儿喝口水吧,已经连着干了一个时辰了,大伙儿都渴了!”

监工道:“要喝水可以,赶紧给我把剩下的稻子割完咯!否则,谁都没水喝!”

无奈的农民满是敢怒不敢言的样子,竟没有一人反抗,只得埋着头干着。

文海连忙赶到那昏倒的农民身前,扶起他,给他喂了一口水。农民苏醒过来。

文海:“大叔,你没事儿吧?”

大叔虚弱道:“不碍事儿,天热,就想喝口水。”说完想翻起身来,却很艰难。

文海忙阻止说:“大叔,别起来了,休息一下吧。”

大叔说:“不行啊!这么一歇,家人半年的口粮就没了!”

文海:“为什么啊?这么多粮食,咋就没了呢?”

大叔:“我看你面生,是从外地来的吧?我看你也不像农民。实话告诉你吧,咱是那东方大官人家的佃农,这里的稻子都是大官人家的,我们只是给他干活的,干完了给每家留足口粮,其它的统统要上交的。如果谁不干活,就没有粮食可吃呀!”

文海喊道:“凭什么啊!活都是你们来干,这粮食却是别家的!还有天理吗?”

大叔已经好多了,忙起身捂住文海的嘴巴轻声说:“可不能乱说话呀,年轻人。”监工正从远处走过来,身后跟着三五个打手,一副得意洋洋的样子。

监工:“怎么样?还能干活吗?”

大叔毕恭毕敬地说:“大人,我还行,我这就下田去!”

监工:“还不赶紧去?呐,我可说好了,你这一歇,按规矩就少领一斤米,来人啊,记下来,别到时候哭爹喊娘的!”

大叔:“是是是,规矩我懂,我这就下田去。”

大叔一边对监工低头哈腰,一边连忙又下田继续割稻子了。这一幕,看得文海气不打一处来。

监工看看文海道:“这人好面生啊?不像是本地人。”“嘿!那人!说你呐!你哪来的?干什么的?”

文海瞥一眼监工,只“哼”一声,便不说话了。

监工一下来气了:“哟呵!敢不搭理我!来人啊!抓起来!在咱东方大官人的封地,我还没见过比我还横的人!”

五个打手闻声上前要抓文海,却被文海轻松挣脱。监工一见情况不妙又大喊道:“你到底是干什么的!快说!不说我可就真动手了!”

文海不想纠缠,兴许回答他:“哼!大爷我从西边来,路过此地歇歇脚,没人规定这里不许外人歇脚吧?”

监工:“歇脚?我看你贼眉鼠眼,像是个强盗,来啊!抓起来!”

文海一见几人要上,抖抖身子就把几人镇住:“你们这些人好生无赖,我不招惹你们就罢了,莫不成真想找打?”

几个打手见文海气度不凡,身材高大,一时半会儿不敢上前,监工见状也有些难堪,又喝到:“嘿!你这臭小子,口气倒不小?难道看不清形势吗?咱可有六个人,就凭你一个?还想打败我们六个不成?”

文海轻蔑笑笑:“哼!不信就试试?”

监工骑虎难下,只得硬着头皮喊道:“给我上!”

打手们正想出手,忽的听见燕子大喊:“等一下!”打手们松了一口气。

燕子:“李工头,你们快住手。”

李工头一见燕子,立刻笑呵呵相迎:“哟,原来是燕子姑娘呀,什么风把你吹来了?”

燕子:“李工头,他是我的远房表哥,今天才来看我和我爹的。”

李工头又看看文海,故作镇定地说:“哦!原来是燕子姑娘的表哥呀!那这次就算了!本工头向来不是以多欺少之辈,看在燕子姑娘的面子上,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过吧!”

燕子天真地笑笑:“谢谢李工头。”说完走到文海身前,拉着文海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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