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霁,发生什么事了吗?”冰辞刚进门就看见晏霁一筹莫展地坐在客厅的地毯上。
她喊这一声顿时就晏霁回过神来:“冰辞,你送易师父她们回匀都回来了。”
冰辞听出他语气的沙哑,再看茶几上水晶烟灰缸里满满当当的烟蒂,但一时也猜不到他发生了什么事。
听他转移话题,显然是不想让她知道。
“医生说你需要静养······”
“小霁,我要走了······”
两个人几乎同时开口。
晏霁闻言愣了一下,嘴角勉强扯出一个笑容。
冰辞郑重其事地继续说道:“我还是觉得,要跟你好好道个别。”
“因为我们是朋友?”晏霁假装若无其事地问。
他若有心掩藏,情绪就不会轻易被人看出来。
冰辞没有迟疑,点了点头。
可惜,这份坚定的认可并没有让晏霁高兴起来。
他语气陡然拔高:“那寒勿呢?你为什么没有去跟他告别,反而对他避而不见?”
冰辞只能通过口型知道他在说什么,却不能听出他的语气,听他提到寒勿,她露出一个浅笑,刚要开口就被打断了。
“因为你对他有好感。”晏霁双眼血丝密布,轻扯的嘴角,让他的脸显得有些狰狞。
由于光线的缘故,冰辞并没有看见。
空气在他说出这句话的时候陷入了沉默。
两人之间好像已经到了无话可说的地步。
也确实不知道还能说什么。
彼此默契地不再出声。
冰辞默默退出门外,所有人都问过她为什么不去跟寒勿告别。
但她谁都没有解释原因。
只有她知道,她不能再见他了,见一眼,她好不容易鼓起的离开的勇气就会一溃而散。
她是真的和喜欢这个人。
但她不能为他停留,流离之人,如何厮守?
她要再看一眼仇梵,然后继续寻找朝圣者的踪迹,或许还会回到这里。
冰辞买了最早的航班回到了X城。
在海棠花苑,撞见了一个意料之外的人——小幸姑娘。
沈沐廷没料到冰辞会突然造访,肉眼可见的惊慌。
但他不知道冰辞其实听不见了,所以,他们两人之间的谈话她什么也没有听见。
冰辞心里虽然起疑,但她已经决定离开之前不再为琐事缠身,所以装作没有看见,自顾自地去为仇梵上香。
“她没有听见吧?”小幸不确定地问。
“应该没有,”沈沐廷也不确定地回。
两个人视线交汇,透露出浓浓的担忧。
意识到冰辞一时半会儿不会过来的时候,他们两个才放心大胆地继续交谈,
“沈家背后之人是宗萝确认无疑,秦家灭门案中,纵火之人就是沈丘,最直接的证据就是秦家不翼而飞的上亿资产出现在沈家。”
“沈家仗着宗家的扶持在西都作威作福,害得你失去亲人,寄人篱下,害得仇小姐家破人亡,不得善终。”
“最近秦家大小姐起诉宗萝,寒家当家主母也出庭作证,宗萝她罪责难逃。”
“但她背后的势力我查不出来,所以,她极有可能不会受到任何惩罚。”
“出庭那天,是我们唯一能接近她的机会。”
小幸一口气说完。
沈沐廷从头至尾都在认真聆听,等她说完就在计划可行之策。
“宗萝身边守卫森严,我们很难靠近,且在她的周围会有狙击手护卫,我们一但表现出一丝异样,说不定还没接近宗萝就被击毙在大街上。”小幸尽量将这其中的厉害说到详细再详细些。
“既然我们不能靠近她,那就让她主动向我们靠近。”沈沐廷越说心里的计划就越详细完整。
小幸也来了兴趣,忙说:“你想怎么做?”
“沈家有一个传闻,沈家二少爷沈知南生来便与众不同,之后更是不知所踪。”
“宗萝那样的家世怎么会和一个小门小户的沈家扯上干系,唯一有关联的地方就是,沈知南失踪紧接着,宗萝就联合沈家灭了秦家满门。”
“但我在沈家并没有发现一张沈知南的照片,就好像这个人是凭空杜撰出来的,他们极力遮掩的就是不可告人的真相。”沈沐廷分析的头头是道。
最后总结:“沈知南和宗萝一定存在某种关系。”
小幸也开始回忆,不放过一丝细节。
不知道过了多久,小幸露出一个一言难尽的表情。
沈沐廷嗅到一丝古怪的气息,便问:“你想到什么了?”
小幸不确定地说:“你看我的脸,像不像你二婶,就是沈知南的妻子。”
她不说,沈沐廷还真没有注意过,听见她的话,也认真端详起来。
端详完心里一惊,脑海里的那个想法也越来越清晰。
又听小幸娓娓道来:“是不是有几分相像,没长开之前应该更像,因为那个时候,她真正让我知道了什么叫生不如死,什么是无间地狱。”
尽管小幸对自己的遭遇轻描淡写,但沈沐廷还是感受到了她的痛苦,或许,他们都有过相同的经历,所以能够感同身受,
“你们确有几分相像,”沈沐廷直言不讳,“所以,沈知南这个人至关重要,如果知道他的模样,或许,这一点可以好好利用一番。”
“我被救出后一直藏在西都都主府,有时候,也会潜入宗萝居住的宅院,曾经无意中掀开过一副人物油画的幕布。”
沈沐廷专心致志地听她讲述,没有打断。
“那副油画画的是一个男人,一个惊为天人的男人,口头描述的话可能形容不出那个人容貌的千分之一。”
“或许,你们需要一个人画出来。”
这时,门口突然传来一道饱含笑意的声音。
将屋里谈话谈到忘乎所以的两人吓了一跳。
“关月,”沈沐廷惊喜地看着倚在门上,抱着手,一脸看戏的关月。
“关月先生说到对,如果是你的话,一定可以把我的描述画出来。”小幸一锤定音,双眸闪烁着坚定的光。
关月也不含糊,立刻行动,铺开纸笔。
就这样,小幸一边描述,关月根据她的描述作画,沈沐廷就在一边看。
颇费了一些时间,画作才算大功告成。
看着那副素描画,小幸有些失望:“打五分吧。”
关月轻啧了一声,没说什么,将素描摊放在桌子上,三个人一起观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