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轻鸾说完,还真往床上一躺,还顺便伸手拉过被子遮盖住了自己的脸庞,大有破罐子破摔的架势。
沐炳晖盯着她的背影看了半晌,到底是没真动手。
烛光明明灭灭,蜡烛燃尽,屋子落入一片漆黑。
一道寒气传进屋子,魏轻鸾翻身坐起,屋里已经没人了。
春儿三人从外面闪进来,屋内一片黑暗,只能看到一个隐隐绰绰的影子呆坐于床。
“王妃。”春儿呐呐唤了一声。
“没事,你们去睡吧。明天我带你们出去玩。”魏轻鸾语气一片云淡风轻。
她重新翻回床上。
似乎每次和沐炳晖说话都是这种局面,永远不好好说话的开始,永远不心平气和的结束。
沐炳晖虽然年纪轻轻,但她真觉得他似乎是提前进入了更年期一般,情绪总是突如其来,似乎他自己都无法控制自己一般。
那就这样吧,她想。
她真的有点累了。
………
魏轻鸾着实放纵了好一阵子,她每日的日常就是带着三个小姑娘走街串巷,从洛京城内逛到了洛京城外,连赌场和青楼都摸进去过了几次。
而后她明白了一件事……难怪古往今来纨绔那么多,这样的日子是真的爽。
她每日的药依旧擦着,却再没戒过酒。
歌行和春儿担忧她背后本就严重的伤口因为酒液的原因恶化,就算拥有“凝骨”和“雪肤”都难以复原,轮番上阵劝解过多次。
魏轻鸾拉着她们喝了两杯,成功把她们灌晕让她们闭了嘴。
至于小茹,那姑娘压根不敢多说话。
如此到了三月,魏轻鸾终于从醉生梦死中回过了头。
她到底不是真纨绔,也没有打破次元壁的能耐,日子该过还是一样得过。
她也别无选择,至于自杀?那不是她的风格。
…………
三月八日,天色晴朗,有人给她送了一封信。
信纸上只有五个小字:
能饮一杯无?
清丽雅正的小楷映衬着黏在信纸上的一瓣菊花,颇有两分唯美意境。
春儿好奇:“这什么?邀请?连个地址都没有。”
“不,有地址。”魏轻鸾轻捻下那片橙黄色的菊花瓣,放在鼻端轻嗅了一下。
花瓣很新鲜。
现如今整个洛京还有菊花开放的地界,只有一个。
她去了知秋。
但这次出门,魏轻鸾没带其他三个小丫头。
她以男装轻装简行而出。
魏轻鸾倒不是怕被人认出,她前几日出门也没有刻意隐瞒过身份。
只是她对这份邀约兴趣浓厚,不愿搞得太招摇。
然而她还没有踏进知秋,便有一道苍老的声音自角落中响起:“小丫头,过来。”
魏轻鸾下意识往旁边看了看,却发现此刻进店铺的恰好只有她一个人。所以叫的是她?
她今日特意把腰用布条加粗过,眉毛也用炭笔重新描绘过,不至于……这么轻易被看出女儿身吧?
这时,老者接着开口:“别看了,老朽喊的是你,不必左顾右盼。”
魏轻鸾顿了脚步,朝声音来源走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