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喜曼只当是老村长当面，便也就顺从了下来。
可是当窗外手电的光芒射来。
叶喜曼终于看清了人脸。
“徐国，你个畜生”
“救命啊”
窗外手电的光芒瞬间消失。
趴在窗边看清了眼前一切的老村长呆立原地。
屋子里，徐国并没有停手的迹象。
叶喜曼呼喊的声音时断时续。
窗外，老村长双拳紧握。
泪如雨下，却始终不曾施救。
许久之后，房子里的声音消失。
徐国额头见汗，慌慌张张跑出了门。
可是屋外早已没了老村长的身影。
万籁俱静之后。
独自面对黑暗的叶喜曼，用冰冷的井水一遍一遍清洗着身体。
而后穿上自己缝制了许久的嫁衣。
黑暗之中，叶喜曼对着镜子不停练习着微笑。
那是出嫁时候既羞涩又幸福的笑。
在天明时分，一条麻绳穿过房梁。
叶喜曼死在了绝望里。
当人们发现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的傍晚。
原本打算跑路的徐国，再次化身正义的战士。
唯独老村长，自始至终再未现身。
画面消失。
叶喜曼惨白的脸上，血红色的双眸发出吓人的光。
老村长佝偻的身体跪倒了下去。
“对不起”
“当年是我担心名声受损不能进步”
“我懦弱，不敢承认”
“是我害了你”
“我终生未娶，孤独终老来还对你的亏欠”
“我不是人”
“我就是个畜生”
老村长声泪俱下，苍老的脸上沟壑纵横。
叶喜曼拖地的长发随风飞起。
凄厉的声音回荡在山村上空。
“你承认，当年谁能把你怎么样”
“可是你不敢”
“你为了你的名声”
“为了你的进步”
“眼睁睁看着我被徐国欺负”
“你说过护我一世的啊”
“你终生未娶就能偿还了吗？”
“你孤独终老就可以心安理得了吗？”
“今天我要你死”
“我要带你同入地狱”
老村长把头低的深深地，如当年一般。
佝偻的身体，像一只虾米。
时隔多年，老村长再一次选择逃避。
叶喜曼状若疯狂，仰天嘶吼。
“这一切都是你欠我的”
说罢，带着老村长朝着村西树林走去。
林灵几人看着眼前景象，脑海中回荡着当年场景。
一时间分不清对错，看不清因果。
“谁该死”
“老村长是坏人吗？”
“鬼害人错了吗？”
“该出手帮谁？”
五个年龄只有六七岁顽童，站在原地不知该如何取舍。
直到老村长的身影消失。
林灵几人傻傻站在原地不知该如何是好。
“师傅说，让他自己解决”
“我现在明白了”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选择”
“师傅把选择的权利交给了他们自己”
这时原本已经深度昏迷的小丽悠悠醒来。
看着空荡荡的房间，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爷爷走了”
“当年我差点冻死在雪地里”
“是爷爷救了我，养了我”
“爷爷…”
小丽亲眼见证了发生的一切。
她明白，这是爷爷在还债。
还当年的亏欠。
如果当年，爷爷能够有勇气站出来。
是不是两个人的命运会发生天翻地覆的改变。
也是在这一刻，小丽终于明白为什么这么多年。
爷爷总是会到村西祭拜。
日出日落，爷爷总喜欢在村西老树下沉思。
当年种种，在这一刻落下帷幕。
亏欠与否，没人会再驻守。
说不清爷爷是否偿还了债。
也说不清，爷爷是否承受了更多。
小丽只是默默地哭泣，不停地哭泣。
当笼罩着小山村的黑雾散去。
当清晨第一缕阳光洒下。
林灵几人心中始终萦绕着一种说不清的感觉。
“是非？”
“对错？”
“因果？”
此刻没人能说的清，倒地是什么。
事情已了，五人缓缓走向村西树林。
此刻在深坑的边缘。
一座崭新的坟茔出现。
在古树旁，晨辉里。
五人感慨叶喜曼的悲剧，也感慨老村长的选择。
想到自己师傅留下的话。
五人似有所悟。
“或许老村长始终面临着选择吧”
可是当五人决定为亡灵超度的时候。
却忽然发现，坟茔的北面。
一个苍老的身躯躺在一旁，手抚新鲜的泥土。
整个身体已经趋于僵硬。
几人连忙上前查看。
老村长的双手已经鲜血淋漓。
嘴里喃喃自语。
“你终是放下了恨”
“你终是选择了护我”
“这次，就让我来护你吧”
老村长说罢，气绝身亡。
再没有了一点生机。
小丽尾随而来，趴在老村长的身前痛哭。
小山村里，所有村民都汇聚了过来。
在叶喜曼的坟前跪倒磕头。
既是赔罪，又是为他们深爱的老人送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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