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没得来赵景的回应,只见得赵景脸上似有隐隐“异笑”,徐阶越是惶恐。
一时间,他心里跑马般地闪过许多念头。
甚至,都想到了圣上赏赐他一书箱,是不是在暗示他该告老还“箱”了?
君心难测,他即便身为左相,百官之长,面对当下赵景的反常,亦有些手足无措。
“嗯?”赵景回过神。
他看向徐阶,见着徐阶是一脸诚惶诚恐的不安。
他笑了笑:“徐相,莫要担忧,朕只是觉得近些年百姓疲敝,又多荒年,常有百姓流离失所,苦不聊生之奏报。
可朕在宫中,鞭长莫及,难有作为,只能仰仗各位爱卿多体恤百姓,做些能帮到百姓的实事。
而既要各位爱卿帮朕做事,自然朕也不能亏待了各位。”
“来人啊,把我早上准备的箱子都给我抬上来。”赵景大手一挥。
立即有殿前侍卫,帮着几个小太监一起,把一个个箱子,抬进了殿内。
徐阶微微侧目看了眼,一看就知道,里面多半装的都是金银珠宝。
因为很沉,竟要四人才能搬动,还略显吃力。
让他吃惊的是,赵景竟让人抬来了整整二十箱!
这都是金银珠宝?
要这么多的金银珠宝的话,怕是星月宗索取之物资,也不过如此吧。
圣上这是准备做什么?
难不成准备把这些财宝,都赏赐给他们?
绝无可能!
这可是至少大半国库的积年所存了!
圣上怎么可能将如此多的物资,都赏赐给他们。
很显然,
徐阶揣测,这些箱子,应当是陛下准备供奉给星月宗的。
现在之所以抬出来,是在讽刺他们这些做臣子的尸位素餐,拿了皇家俸禄却不办事!
以至于百姓困苦,国库空虚!
区区二十箱,就已经能将国库搬空!
连应付星月宗一次索取,都捉襟见肘!
如此一想,顿时间,徐阶是心惊胆战,冷汗直下。
他可是左相,百官之首!
圣上讽刺他们这些做臣子的无能!
那他不正是祸首罪魁,最大的无能之辈!
他满心仓皇,下意识地弯腰及膝,头也不敢抬。
不仅是他,满朝文武在看到赵景让人抬来如此多的箱子后,都是各个埋头不语,甚至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声。
在他们看来,此时坐在龙椅上,面容淡然的圣上,绝不像表面那般怡然和气。
怕是等侍卫们将箱子都抬上来后,就有万钧雷霆,一触即发!
这种时候,谁又愿做出头鸟,惹雷霆上身!
他们都只恐避之不及。
很快,侍卫和太监们,就将所有箱子,都抬进了殿中。
“把箱子都打开。”赵景慵懒地再度挥了挥手。
“诺。”站在殿下的徐貂寺,一声唱喏,立即指挥手下的太监们,将一个个箱子,都打了开。
顿时间,满堂生彩!
珠光宝气,熠熠生辉!
“嘶~”
有许多大臣见状,都是倒吸一口凉气。
他们没想到,这整整二十个大箱里,居然真装的都是金银珠宝!
就算想到了,得以证实,他们也是各个心惊。
徐阶更是连连抹汗,心悸如绞。
在他看来,这二十箱金银珠宝,哪是什么财宝!
分明是他无能的铁证!
是他的催命符!
他徐阶,怕是享年便到今日了。
龙椅上,赵景将百官姿态尽收眼底。
看着一个个大臣俯首低眉,跟课堂里的学生似的,一脸生怕被他这个班主任点到名的样,他就想笑。
所谓,“雷霆雨露,皆是君恩”。
他相信,大臣们一定都以为,他要降下雷霆了。
可并不是,他赵景是那种暴戾无德之辈吗?
No,no,no,他赵景宽厚仁善,乐善好施,就算真要大发雷霆,也得先降雨露。
他笑了笑,道:“各位爱卿,看见箱子里的珠宝金银了吧,朕现在就将它们全部赏赐于尔等。
但一如刚才朕所说的,朕不会亏待了各位,各位亦不能亏待朕的百姓。
从今日起,朕不要再收到百姓颠沛流离,难以聊生之奏报。
朕要你们安抚好百姓,让耕者有其田,居者有其屋。
朕就一句话,你们要钱,朕可以给你们钱。你们要人,流民既是人。
人钱都到位,若你们还没有作为,那朕就只能赐你们另一件东西了。
想必各位爱卿都猜得到,这件东西就是——死!”
言毕,赵景在龙椅上重重一拍,当即吓得一些大臣一个激灵。
更有甚者,两股战战,汗如雨下。
而赵景在再度环视了殿内大气不敢出的众臣一眼后,看向徐貂寺:“徐公公。”
“老奴在。”徐貂寺赶忙应和。
“你数一数在场有多少公卿,把这些金银珠宝都分了吧。”说着赵景又转头看向徐阶:“徐相。”
“臣在。”徐阶是脸色煞白。
他没想到,赵景真准备把这些财宝都赏给大臣们。
那星月宗那边怎么办?
他当下,丝毫没有要领到赏赐的喜悦,只有大祸即将临头的恐惧不安。
“诸臣都领到了什么赏赐,还麻烦爱卿你做个记录。都莫要多言,朕知道你们心里在想什么,但依朕所言行事就行。”赵景恢复支手旁观的慵懒神态。
“遵旨。”徐阶和徐貂寺躬身齐回。
此时此刻,他们心里都有疑惑万千,也有忧怖万千。
但他们都清楚,既然圣上下了决断,就容不得他们辩驳,只能先遵命行事。
而赵景在台上,默默地看着殿下众臣,随即乐了。
好一个议政殿众生相。
他的这些爱卿,不是愁眉苦脸,就是忧心如焚的。
这哪是受赏赐的样?
这分明是受了惩罚!
看样子,爱卿们并不想要他的赏赐。
可惜,他们不想要,也得要!
朕就是豪气!
朕就是大方!
朕就是这样的汉子(认真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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