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一个男人走进了红蛇酒吧。
挑了个角落坐下，香烟一根接着一根。
一瓶一公升装的白兰地，半小时便下去了过半。
男人已经喝得有点迷糊，眼睛却更亮了。
举起目光扫过周围，离这个昏暗角落不远的吧台上，端坐着两名妙龄女郎。
好像心有灵犀，她们也朝这望了过来。
男人露出轻浮的微笑，挤眉弄眼，端起酒杯敬她们。
其中一位马上也用微笑回应，凑到同伴耳边低语两句，然后便牵着手一同往男人这走过来。
男人的目光直勾勾地盯着她们，从头到脚打量。
准确的说，她们不能算是“妙龄女郎”。
一直冲男人微笑的那位，显然配不上“妙龄”两个字。
身穿奔放的红色短裙，腿上套着黑色丝袜。
身材确实凹凸有致，脸上却是过分的浓墨重彩。
妆容往下，脖颈处已经积聚不少深纹，一看就知道青春不再。
另外一名，刚好相反，好像连“妙龄”都还没达到。
身上套着白色包臀连衣裙，珠片密布，闪闪发亮。
耳垂上和脖颈上，也都挂着会发亮的坠饰。
不过那些装饰都很廉价，根本掩饰不住一张稚气未脱的小脸蛋。
与其说这是女郎，倒不如说是女生。
浓墨重彩的红裙女郎熟练地摇曳着身材，挨着男人身旁坐下。
白裙女生闪着大眼睛，在红裙女郎的示意下坐到了男人的对面。
男人的卡座不算大，三个人坐下，舒适度刚刚好。
小桌上，摆着刻有“红蛇”字样的电子烛灯。
灯火昏黄，把三个人的脸庞映得颇显暧昧。
“帅哥，今天晚上一个人喝闷酒啊？”
红裙女郎非常主动，率先打起了招呼。
男人喷出一口香烟，冲淡了扑面而来的刺鼻香水味。
仍是一脸轻浮地笑道：“加上你们二位，不就是三个人咯。这酒，就闷不起来了吧？”
“哟，帅哥可真善解人意，我的心里话全都被你说完了。”
红裙女郎掩口娇笑，趁机又往男人身边靠了一靠。
她很主动地给自己和同伴倒上小半杯白兰地，齐齐端起：“那今晚我们姐妹俩就在这陪帅哥啦，可不能那么快把我们灌醉哦。
为了今晚，我们干杯！”
红衣女郎自然是酒场老手，高度的白兰地入口，只是略一皱眉。
“看不出来帅哥年纪不大，竟喜欢这么烈的酒。”
白裙女生刚把酒喝进嘴，就又吐了大半口出来，还呛的直咳嗽。
红衣女郎忙抽了两张湿纸巾递过去，小声念道：“瞧你这什么样子，快把杯子清理一下，让人看着多难受啊。”
回头跟苏龙杰陪笑道：“抱歉啊帅哥，这是我妹妹毛毛，从小就毛手毛脚。我叫阿红，还不知道帅哥该怎么称呼呢。”
“就叫我苏佬好了。”
“帅哥叫苏佬……帅哥年纪轻轻，叫苏佬可真是奇怪啊。”
男人笑道：“这有什么好奇怪的，我不过就是天生长得年轻罢了。”
阿红狠狠地盯了男人一眼：“苏佬说的真轻巧，你这天生的本事，不知道有多少女人羡慕嘞！”
男人不再作更多说明，又给两人的酒杯倒上。
一旁的毛毛也已经将酒杯清理干净，放回到桌上。
她看了看酒瓶子里的白兰地，又看了看苏龙杰。
不知道是因为那点酒精在作用，还是因为过分紧张。
小脸红扑扑的，眼睛瞪得就像是受惊的猫咪。
“没什么好怕的，这东西，多练练就好了。有些事，总得习惯习惯嘛。”
阿红小声说着，又往毛毛的杯子里加上酒。
毛毛看着白兰地在酒杯中激荡出浪花，很是畏惧。
又看了一眼对面坐着的苏龙杰，咬牙点了点头。
阿红见男人也在盯着毛毛，嬉笑道：“苏佬，我妹妹长得漂亮吧？”
“青春，可人，还有点像未成年。”
“哎哟，苏佬可别这么说话。要是被其他人听见了，她可是要被赶出去的。”
红蛇酒吧这样的场子，是禁止未成年进入的。
如果被警察现场逮到，一顿处罚教育少不了，场子经营人也得面对高额罚款。
阿红利索地望了一眼周围，神神秘秘地小声道：“我也不瞒苏佬，我妹妹刚成年。但来这种场子玩，还是第一次，看上去呆头呆脑，难免的嘛。”
男人呷了一小口酒，表情古怪地重复道：“第一次？”
阿红斜眼看向苏龙杰，完全心领神会似的，加重语气道：“嗯，真是第一次哦！”
男人慢悠悠地吐出一个烟圈，突然问道：“什么价？”
阿红愣了一下，马上反应过来，娇嗔道：“哎哟，苏佬，干嘛这么着急啊。我们这才刚认识呀，时间还早嘛……”
“啪！”
男人掏出一张橘红色的千元大钞，拍在桌上，慢悠悠地笑道：“没别的意思，就是想问问。我该怎么做，才能跟你们从刚认识，变成跟你们是老相识呢？”
阿红两眼冒光，欣喜地盯在钞票身上，嘴上却故意支吾道：“我这妹妹今天第一次，主要是先来熟悉熟悉这里的环境……”
“啪！啪！”
男人往桌上又加了两张橘红色的千元大钞。
“你也知道，她才刚成年，很多事都还不懂……”
“啪！啪！啪！”
又加了三张橘红色的千元大钞。
阿红不自禁咽了下口水，声音都有些颤抖。
“帅哥……苏佬……苏佬帅哥，我们还是先喝点酒吧，凡事都有的商量。”
毛毛也是张大了嘴，小脸涨的通红，目光聚在钞票上，挪都挪不开。
“啪……啪……啪……啪！”
又加了四张！
每一张都像是撞击在小心脏上的大锤！
阿红再也忍不住了，两手同时伸出，将十张千元大钞统统扫入怀中。
“哎呀真是的，这么多钱就这样乱撒在桌上，像什么样子！”
话还没说完，桌上的钱都已经被阿红收拾干净，一把塞进了随身的手包里。
姿态迅速恢复如常，脸上的表情却还在失控。
几经努力，才将笑容保持在正常范围。
“苏佬帅哥真是……重情重义，毛毛能遇见苏佬，是她命好。”
说着凑到毛毛的耳边，低声交代了两句。
毛毛的一双大眼睛瞪得溜圆，不时飘到男人身上，耳根子都红透了，但还是勇敢地点了点头。
阿红娇笑着把杯中的白兰地一饮而尽，眨了眨跟刷子似的睫毛，不胜酒力似的，好像随时都会倒下，朝男人那个方向倒过去。
“苏佬帅哥这么有兴致，不如我也留下来吧。只要再加上一些，不用很多，稍微加上一些就行。那我们姐妹俩，今晚，就都是苏佬的老相识了。”
“啪！”
又是千元大钞，可惜只有一张。
阿红难掩失望，半个身子几乎要倒在男人身上，嗲声嗲气撒娇道：“哎呀，毛毛一晚上的时间，苏佬给了十张。我阿红这身段这颜值，再怎么不如也不止一张吧？何况……”
阿红压低了声音说道：“何况有我这老手在，带带新手，很快就能上道的。看苏佬也是个老玩家，肯定懂的呀。”
男人不为所动，看待阿红的目光跟看待毛毛的完全不同。
“红姐别误会，我对你只有敬重，绝无非分之想。这，只是一点买酒钱。漫漫长夜，感谢红姐把毛毛带到我眼前，让我有个美好的二人世界。至于那什么三人行的活动，可以下次再说嘛。”
这是委婉的拒绝，阿红哪能听不明白。
心中有点失落，但小手袋里鼓囊囊的收获，也已经是相当的满足。
横了男人千娇百媚的一眼，娇嗔道：“哎呀，叫什么红姐呀，都把人家叫老了。那今天晚上就让毛毛陪着苏佬吧，我只好等下次咯！”
将自己那杯酒一饮而尽，又冲毛毛眨了眨眼，阿红便摇曳着大屁屁走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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