莱纳市的地下牢笼中,北牧的全身经脉全部被震碎,感受着体内那疯狂外泄的灵力,陷入了久久的无言之中。
此处并非在学校之中,而是被转移到了莱纳市最大的地下监狱中。
地面的雨水通过缝隙不断的滴落在牢笼的地面中,时不时的有几只老鼠在牢笼的墙角阴暗处来回窜动着,又好像啃食着什么。
昏暗与恶臭是这个地下牢笼的代名词,在这里能称得上软的东西可能就是牢笼边缘的那堆茅草了吧!
北牧从始至终都没能说上一句话,看着自现在连双手都无法攥紧,又怎么能洗得掉这冤屈。
一阵绝望之后,他慢慢的冷静了下来,他开始调动身体的肌肉,努力让自己站起来,全身的经脉传来刺痛,这让北牧一时间无法适应,钻心的疼痛使得他又跪坐了下来。
北牧淡淡一笑,这种感觉像极了前世小时候骨折的感觉。
爬起,倒下,爬起,在倒下……
就这样,重复了几十次,他终于可以站了起来。看着自己现在的样子,不由得陷入一阵苦笑。
还没等北牧感慨完,隔壁的牢房传来了一声淡淡的叹息声:“又是一个可怜人,你现在多大了?”
转头望去,隔壁的牢房竟是一位头发斑白,衣服早已经破败不堪的老囚犯。
“北牧,十二岁。”北牧并没有隐瞒,他现在也不需要隐瞒。
老囚犯再次问道:“你是修者?”
北牧听闻此言刚要开口肯定,但又稍微犹豫了一下说道:“现在不是了!”
老囚犯仿佛看穿了北牧的心思一般,像是安慰地说道:“哈哈哈,年轻人不要气馁呀!万事都有个因果循环,可以看出你现在全身筋脉被毁,就连站起来这件平常人都能做的小事,对你来说都是困难无比。我都被关在这里四十年了,不明不白就被废掉修为关在这里的人不在少数,看着犯人换了一批又一批,基本没有什么区别!”
“活着真的还有希望吗?可是我现在已经废了。”北牧抬起头来观察着周围的景象,每一个牢房中都关押着一个犯人,犯人的脸上写着的确是满脸的绝望,不由得便对眼前的这个老囚犯产生了一丝敬畏,要知道被关在这里四十年没有疯掉已经可以算得上是奇迹了。
“根基没了,修行受阻是必然的事情,从古至今没有人能不受其影响,但是没有不代表不行!”突然,这位老囚犯的眼睛中泛着金光看着北牧,“孩子世界上从来没有什么办不到的事情,有的只是你想不想做的事情。”
金光慢慢的布满了这位老乞丐的全身,北牧能清晰地感受到,老乞丐身上的经脉是破碎掉的,甚至没有一处是完整的,但是其体内还是有微弱的灵气存在的。
北牧瞳孔皱缩,看着眼前的枯瘦老人,只见这个老人的腹中有一团金光在涌动,虽然微弱,但是非常纯净。
“这个世界是不平等的,有的人天生靠着【化体】【兽躯】血脉高人一等,不要付出努力就可以变得很强大!强大的【寄灵】人更是碾压同龄人的存在。而世界又是包容的,即使你出身在贫苦人家,靠着自己对大道的理解,照样可以登顶金字塔!”这位老囚犯的身上居然迸发出一股令人恐惧的力量,但是强大的力量之后又是无尽的彷徨。
就像一个被砍掉四条腿的老虎面对威胁时,只能发出威胁的低吟,而不能扑上去将其撕碎,其中的无助又心酸又有几个人可以理解。
北牧好像有所明悟一般,接着老者的话说道:“您说的是【悟生】”
“好聪慧的孩子!【悟生】这个是一个充满未知的一个领域,深邃而又附有希望。”老囚犯蓬松的头发之下是一个苍老的脸。
接着,老囚犯将自己的全身的经脉图打开,道道符咒封印着这位老者的全身血脉,他再次说道:“靠着体内的这股灵力,我在这里苟活了四十年。我每时每刻都受着来自身体和灵魂的折磨,但是我心中的还是向往着有一天能够出去!而如今大限将至,我已经出不去了!”
北牧也是一个聪明人,沉默片刻后说道:“前辈能帮我出去?”
“不能,但是我可一给你一个机会,一个暂时恢复灵力的机会。但是你得答应我一个条件,你可否愿意?”
北牧明白自己需要这个机会,他必须得到这个机会。
北牧并未过多的思考,他双手抱拳,说道:“前辈帮我!”
老囚犯听到此话,也是微微一笑,手中凝聚金光,一指向北牧额头点去:“我现在向你体内储存暂时的灵力,但是你的经脉破碎,无法稳固住这些灵力,最终还是会消散的,你还需要用心去寻找破局之法呀!”
说着道道金光化为一个个符咒贴在北牧的经脉处,将其外泄的灵力封住,随后灵力入体不断滋润着北牧的四肢百骸,但并没有将其修复也无法修复,只是单纯的镇压伤势,而北牧的意识则进入了虚无之间,感受着时间长河的流动,无数的法则之力涌入意识海。
咚咚咚!
心脏在不断的跳动着,不知过了多久,只听一句比先前更加苍老的声音响起:“好了,成功了。”
“我这符咒可稳固一年的根基,一年之后就得靠你自己了。”
北牧睁开眼,看着这个全身灵力枯竭的老者,心中莫名的有些不是滋味。
含冤入狱,失去了青春,而现在又要失去自己这个本不精彩的生命。
老囚犯因灵力耗尽,而要瘫倒在地,北牧下意识地去扶起,但是金属牢笼让他无法将身体穿过去。
扑通一声!这位老囚犯重重的摔在了地上,气息已经十分的微弱。老囚犯很明白,像他这样靠着体内灵力苟活至此的,如果散功,迎接他的将会是死亡,而他不后悔,因为他这是他能够报仇的最后希望。
北牧连忙向前问道:“敢问老前辈您有什么需要晚辈去做的,晚辈定将万死不辞!”
躺倒在地的老囚犯笑了一声:“好孩子,帮我杀了莱纳中学的校长!”
北牧听闻此言,先是微微一愣,随即目光坚定的说着:“老前辈您放心,这件事晚辈一定将其办好!”
北牧并不知道他们之间究竟发生过何事,谁恶谁善这些都不重要,现在他知道的是给他机会逃出去的人正是眼前这位老者。
这时出口处传来一阵骚乱声。
北牧此时立马警觉了起来,语速不由地变快了一些。
“敢问前辈尊姓大名!”
老囚犯慢慢坐了起来说道:“我姓庆,单名一个余字。”
北牧听完此言立马双膝跪地道:“庆前辈对我有再造之恩,我无以为报,今日我在次断发立誓,前辈的仇,我北牧定将牢记在心,望前辈放心!”
北牧看得出老囚犯此时的生命已经到了倒计时,马上有人来了,留给自己的时间也不多了。
北牧并没有多言,抬手汇集灵力,猛然向身后斩去,根根头发在脖颈出被剪断。
北牧来到这个世上后未曾断过发,此时他将断发放在自己面前,随后便磕了三个响头。
老囚犯微笑地看着他,眼中的瞳孔慢慢扩大,生命气息慢慢衰退。
听着出口处再次传来的嘈杂声,北牧也没有再犹豫,大声地喊道:“‘甘’‘癸’出来!”
因为筋脉被废,所以现在北牧无法像以前那样直接通过经脉调动体内的灵力,而是直接让“甘”和‘癸’直接从体内抽取力量,渐渐地在体外凝聚出了两个人型,其上闪烁着金色的纹路,气息更胜从前。
老囚犯临死之际,看到这一幕也是微微一惊,随后便是坦然笑:“哈哈,这小子居然还是一个寄灵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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