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两个主公?”
“你再说一遍!”
大将军夏侯惇,
在听了许褚的临晨急报后,大吃一惊,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他抓住许褚的衣甲前襟,大声喝问,声音近乎嘶吼。
“大将军,此事,千真万确。”许褚的眼神异常坚定。
夏侯惇强迫自己冷静,
心想,许禇对曹操的忠诚无人可比,此事段难有假。
看着对方满脸大汗,气喘吁吁的样子,
而且不经自己家丁通禀,就直闯自己卧室,可见情势紧急,
更加强了他的判断!
“你这血……?”
他指着许褚的额头问。
“救驾迟了,还冒犯了主公,自己磕的!”
许褚喃喃道,黝黑的脸上仿佛能透出一丝羞愧的红色。
“走!赶紧回营!”
夏侯惇收起惊诧的表情,迅速做出决断。
他急忙穿衣披甲上马,
与许褚火速赶往曹营。
不敢有片刻逗留。
他是曹操的族弟,曹家宗室四大将之首。
他素以擅长治军闻名,早在曹操起兵之初就已追随于他,是曹操的心腹大将,
他是曹军统帅第二人。
是稳定后方的大将军。
虽然来之前,他被许褚告知了事情的详细经过,
一跨进中军大帐,
他还是被帐中一黑一白、两个对峙的曹操的气势给吓倒了,
虽然,他们被宿卫分开于两处。
“丞相!”
他跪下后,心中七上八下。
他慢慢抬起头来。
睁着一只右眼,在两个曹操身上滴溜溜地转。
黑衣曹操,七分羸弱,三分余威,
白衣曹操,三分霸气,七分憔悴。
两个曹操,都特么太像了!
哪能分出真假?
他和许褚一样,心中也瞬间破防了。
“元让,快救我!”黑衣曹操眼中流露出夏侯惇熟悉的光芒。
“好!主公莫慌。”
“元让,我才是孟德啊。”
白衣曹操转头对绑着他的宿卫喝道:“没用的东西,还不给大将军看坐?”
他的神情也很熟悉,一举一动更是模仿不来。
夏侯惇内心崩溃,但强作镇定。
“好!主公得罪了,卑职要来辩认了。只能我问,你们答。可行?”
夏侯惇,随曹操征战半生,见多识广,阅人无数,经历非凡,心中立刻有了对策。
“好!”
两个曹操同时答应。
夏侯惇接过宿卫递过来的椅子,坐于帐中,
他极力将心里的紧张压下去,不将惊慌表露在脸上。
他指了指两个曹操身上的睡袍,转头问许褚。
“仲康,这衣服可都是主公的?”
“没错,这一黑一白两套,正是主公平常最喜欢穿的。”
“你再仔细看看,有没发现哪一位的神色、口音、习惯动作有异常的?”
许褚瞪大两只虎眼,再将二人扫描一遍,
也没发现一丝破绽。
他摇了摇头。
“那我来。”夏侯惇不再看两个曹操的脸。
心想,贴身十多年的许褚都看不出来,我一个独眼龙能看出个球?
幸好他是曹操的族弟,有专属于他们的共同回忆。
“延熹三年,您回谯国老家,一个夏天我们三个人去河里游泳。第三个人差点溺水而亡。”
“请问这第三个人是谁?你来回答?”他指着黑衣曹操问。
“丁幼阳。”黑衣曹操毫不犹豫,脱口而出。
丁冲丁幼阳是他们的发小,
丁家和曹家、夏侯家并称谯国三大家族。
三家反复联姻,强强联合,
曹操的母亲,和他曾经的正室丁夫人,都是丁家人。
而夏侯惇从弟夏侯渊的夫人,是丁夫人的妹妹。
丁冲于建安初任司隶校尉,后因酗酒而亡。
这么久远而私密的事,能答得上来的必是曹操本尊。
夏侯惇看了一眼黑衣曹操,心中正自窃喜。
“准确地说是四人,后来妙才也来了。”
“我们之间只有妙才通水性,他不及时赶来的话,后果真不好说。”
“溺水未亡的最后溺酒而亡,这也许就是气数吧。”
白衣曹操不紧不慢地补充着,调侃着。
夏侯惇、黑衣曹操心里俱是震惊!
此人所说的,正是事实!
若不是曹仁及时赶到,只凭他和曹操的狗刨式三脚猫泳技,自保尚难,丁冲恐怕难逃那次劫难。
黑衣曹操也瞬间破防了!
白衣曹操那句“溺水未亡的溺酒而亡,这也许就是气数吧。”
正是他心中所想,却一字不差地被对方抢先说了出来。
能不让他震惊?
夏侯惇顿时汗流如注,与许褚面面相觑,
二人无计可施。
这时,忽听黑衣曹操拍手笑了起来。
“两个曹孟德,真是太妙了!太妙了!”
话声未完,就听见,
“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
…………
白衣曹操发出魔性大笑。
“说得极是。”笑完后,白衣曹操继续道。
“过会夫人和丕儿来了,看你能猖狂几时?”
黑衣曹操听了,不仅不怒,反而向白衣曹操翘起了大拇指。
“人才!人才!”
白衣曹操爱答不理,忽然想到什么,对夏侯惇道。
“元让,现在天快亮了,我头痛也好些了,正想与你和令君讨论军政之事。派人让令君来一趟吧!”
“是。丞相!”
夏侯惇脑袋嗡嗡直响,听到此人名字,眼前一亮,
仿佛看到了救星!
看来眼下这事,非得令君来不能收场了!
于是朗声应允,立刻传令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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