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闺女饿不饿,我买了饭回来。”
秦招娣点了点小脑袋,又昂头看向陈玉燕。
“妈妈肚肚叫,弟弟肚肚叫。”
“妈妈也吃,弟弟也吃。”
秦子昂刮了刮秦招娣的小鼻梁,妻女在身边一个不少,还有什么比这更让人高兴的?
照旧秦子昂抱着喂小女儿,一顿饭如往常陈玉燕不发一言,也没有询问张家二嫂会被如何处置,反倒是小男孩和三天没吃饭一样狼吞虎咽,秦子昂都怕他噎着。
吃完饭秦招娣闹着回家,秦子昂问过医生没事后开车载着四人回家。
夜晚的风在车窗外呜咽,秦子昂目视前方心中坚定,他要把日子过得更好,像是这台虎头奔做妻女最安全的避风港。
姓顾的别想插进来半只脚!
回家后秦子昂烧好洗澡水开始往楼上搬运东西,大大小小的营养品礼盒不一会堆满外间,第二趟下楼时小男孩也跟着下来帮忙。
“嘿,你小子还挺有眼力见,捡搬得动的搬,要是给我摔坏了我就让你睡地板。”
“你不会。”
小男孩酷酷的说完提着两盒燕窝上楼,秦子昂怔愣后一笑。
“我还以为你是个小哑巴,合着会说话。”
东西全搬上楼又分成四份后他带着小男孩去公共卫生间冲了澡,此时陈玉燕还没出来倒水,秦子昂眼珠子一转脱下上衣往身上搽药。
空间狭窄的火车上独自制服五个大汉他不是没受伤,挨的每一拳都在身上留下青紫淤狠,可见那五人身份不简单。
“嘶,下手真狠,要不是我皮糙肉厚高低得去医院躺着。”
秦子昂一边龇牙咧嘴涂药一边嘀咕时陈玉燕端着洗脸盆从里间出来,听到动静秦子昂慌乱的抓起衣服,却故意做出因疼痛而穿衣困难的架势。
“你……”
昏黄的灯光照出秦子昂身前的淤青,陈玉燕握着洗脸盆的手一紧,她并不知道他怎么受的伤。
“没事,只是找女儿时不小心撞了几下,涂上药就好了。”
“嗯。”
陈玉燕端着洗脸盆出去倒水,秦子昂自嘲的笑了笑。
他带给妻女那么多伤害,怎么可能一次苦肉计就能挽回妻子的心呢?
不一会陈玉燕回来放下洗脸盆后抿了抿唇角,终是走过去说道。
“你后背够不到,我帮你涂药。”
“好呀。”
闻言秦子昂狂喜,老婆还是在乎他的。
刚坐下的陈玉燕被秦子昂推到沙发一端,然后自然而然的躺下枕在她膝盖上,顺道用脚踹了踹坐在另一端的小男孩,示意他坐旁边去。
陈玉燕明显身子一僵,秦子昂察觉到了却没有起身。
上辈子至死他都没联系过顾廷军,这辈子因为女儿被带走的联系不知道会不会产生蝴蝶效应,他得加快和老婆的关系修复,绝不给顾廷军半点机会。
“老婆,我疼的没力气,前面你也帮我抹抹药好不好?”
秦子昂睁着大眼睛表现的人畜无害,借机博取陈玉燕同情,不出所料她就吃这一招。
经常做活的手已经没了原先的圆润柔软,即便是生出不少粗糙秦子昂依旧乐在其中。
有了第一次亲密接触,第二次还会远吗?
趴在陈玉燕腿上给后背涂药时,开了五小时车又紧张担忧寻找女儿,和人搏斗一直绷着神经的秦子昂,嗅着独属于妻子身上散发的茉莉味沉沉睡去。
直到秦子昂轻微的鼾声传来,被赶到小板凳上的小男孩才再次开口。
“他能搽药,他在骗你。”
陈玉燕一怔,讶异过后点头道。
“我知道。”
“他对你不好,你为什么不揭穿他?我妈妈说对老婆不好的男人不值得可怜。”
闻言陈玉燕没再回答,秦子昂对她不好吗?
两人结婚前后也曾有过甜蜜时光,招娣虽然是女孩子但秦子昂也曾对她疼爱有加,直到外面的风言风语很快将这个小家淹没,秦子昂被困在里面找不到出去的路,他们的生活笼罩上一层黑暗。
最近几天秦子昂变了,好像比从前更好,但她却不敢再轻易相信。
轰隆隆!
憋闷的天气达到顶点降下一道惊雷,陈玉燕抛开脑中繁杂思绪正要起身时,秦子昂骤然焦急的惊呼声令她动作顿住。
“老婆不要走,我错了,我真的改了,不要……不要……”
断断续续的声音化作低泣,泪珠砸在腿上透过薄薄的衣料滚烫地似要把人灼伤。
借着灯光看向睡梦中哭泣不自知的人,陈玉燕心脏像是被一只大手紧紧攥住,瞬间泛起密密麻麻的疼。
这是她第二次看到秦子昂掉眼泪,第一次还是他的父母离逝,那一天他无声泪流将所有痛苦和烦恼一个人抗下。
而这一次没有悲恸大哭,也没有撕心裂肺,仅仅是痛苦至极的呢喃便让她所有的防御在此刻倾塌。
被魇住的秦子昂又梦到上辈子妻女死亡的画面,三双带着血色的眼睛死不瞑目的看着他,仿似在谴责他的重男轻女,他对妻女的不好。
又似在说,即便重来一世也无法赎清他所犯的所有错误。
大起大落后秦子昂发了高热,连公署连夜审问张家二嫂揪出张慧珠,隔壁张慧珠被带走闹的沸沸扬扬都没有清醒。
直到第二日太阳还没出来,秦子昂才被砸门声吵醒。
“子昂兄弟我求求你放过我家婆娘吧,她已经知道错了……”
“怎么这么吵?”
刚开口秦子昂便感觉嗓子里传来刀划过的疼痛,陈玉燕端来温热的水和药。
“昨晚你发烧了怎么都叫不醒。”
“看来该锻炼了。”
秦子昂苦笑一声,昨晚的苦肉计刚起个头就睡过去了,怪谁?
“子昂兄弟快开门,求求你去公署说一声,我家婆娘真的是被二嫂撺掇的,她没什么坏心。”
闻言秦子昂脸一沉,张慧珠联合张家二嫂拐带他闺女,秦大柱竟然还有脸来求情?
门猛然被拉开,秦大柱面色大喜,拉着秦子昂就要去公署。
“我们快去公署,要不然你嫂子就要蹲笆篱子了。”
“她做了孽蹲笆篱子和我有什么关系?”
秦子昂用力甩开他的手,冷然笑道。
“你不就是想让你媳妇出来,我可以给你出个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