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哥咳嗽了一声。
眼皮颤动几下，慢慢睁开。
眼神先是一片浑浊，然后快速聚焦。他看到了蹲在旁边的林凡，还有林凡手里那个亮着的手机屏幕。
伤口已经被包扎好，左肩裹着厚厚的绷带。血止住了，腐臭味也淡了。
他试着动了动手指。
“水……”刀哥声音沙哑，像破锣。
林凡赶紧把半瓶水递过去。刀哥接过，手有点抖，但还是稳稳地喝了几口。
他长长吐出一口气，靠在墙边。目光扫过林凡的脸，又看看周围狼藉的诊室，地上还有僵尸的尸体和医疗废料。
“你救的我？”刀哥问。声音低，但很清晰。
林凡点头。“不然呢？这鬼地方还有别人？”
刀哥没说话，盯着林凡看了几秒。然后，很轻微地点了下头。
眼神里那点戒备散了，换成一种实实在在的东西。
感激。
林凡心里松了一下。赌对了。这大佬认账。
“谢了。”刀哥说。就两个字，但分量不轻。
林凡扯了扯嘴角。“别客气。主要是我直播间老铁们给力，众筹的手术资源。”
他把手机镜头转向刀哥。“兄弟们，看看！活蹦乱跳了！”
弹幕瞬间滚起来。
“卧槽！真救活了？”
“刀哥牛逼！这体质！”
“主播医术可以啊！”
“礼物刷起来！庆祝大佬康复！”
打赏提示叮叮咚咚响起来。几个“火箭”特效炸开屏幕。
刀哥看着弹幕，有点愣。他显然不习惯这种场面。
“你在直播？”他问林凡。
“不然怎么还债？”林凡把APP界面亮给他看。“欠一万亿呢。靠打赏活着。”
刀哥扫了眼那串天文数字，眉头皱起。“一万亿？你干什么了？”
“我他妈也想知道！”林凡苦笑。“一觉醒来就这样了。APP绑定的，甩不掉。”
他收起手机，正色道：“不说这个了。你感觉怎么样？尸毒清干净没？”
刀哥活动了一下左肩，脸色白了白，但眼神很稳。“死不了。你处理得不错。”
他顿了顿，看向林凡。“我叫刀锋。以前是特种兵。”
林凡挑眉。特种兵？难怪这么猛。
“参加过三次副本。”刀锋继续说。“这个《僵尸围城》，算比较熟的。”
林凡眼睛亮了。宝贝！这是活攻略！
“说说？”他凑近点。“这副本什么路数？”
刀锋没直接回答，反而问：“你知道尸王巢穴在哪儿吗？”
林凡想起他昏迷前的话。“地铁站？”
“对。地铁站最深处。”刀锋眼神沉下去。“但那地方是陷阱。入口布置了东西，专门阴人。”
“李浩知道吗？”
“他知道个屁。”刀锋嗤笑一声。“他派过两队人去探路，没一个回来。全折里面了。”
林凡后背有点凉。李浩那种人都搞不定？
“我这伤，”刀锋指了指左肩，“就是尸王亲卫队弄的。”
“亲卫队？”
“比普通僵尸强十倍。速度快，爪子利，有点智商。”刀锋语气凝重。“我遇到两个，差点没跑掉。”
林凡想起医院外墙那些巨大的爪痕。原来是这样。
他立刻把镜头对准刀锋。“老铁们听见没？一手情报！尸王巢穴在地铁站，有陷阱！还有精英怪！”
弹幕又炸了。
“亲卫队？听起来就猛！”
“主播快问弱点！”
“打赏了！求更多情报！”
【观众“情报贩子”打赏了“啤酒”×10！】
债偿点往上跳了一截。
刀锋看着林凡和观众互动，没打断。等林凡稍微消停点，他才开口。
“你救了我的命。”刀锋说，声音很稳。“我这条命，现在算你的。”
林凡心跳快了一拍。
“副本里，一个人走不远。”刀锋看着他。“组队吧。你救我，我帮你通关。”
来了！林凡心里喊了一声。就等这句话！
但他脸上没露出来，反而故意犹豫了一下。“组队？浩哥那种队？”
刀锋脸色一沉。“别拿我跟那种废物比。”
他指了指自己身上的伤。“我说话算话。你直播你的，我干我的。需要动手的时候，我来。”
林凡看着刀锋的眼睛。那里面没有虚伪，全是硬邦邦的实在。
“行。”林凡点头，伸出手。“林凡。负债万亿主播。”
刀锋握住他的手。力道很大，但控制着没弄疼林凡。
“刀锋。前特种兵，副本老鸟。”
联盟达成。
弹幕一片欢呼。
“强强联合！”
“这下稳了！”
“刀哥霸气！主播捡到宝了！”
林凡松开手，心情大好。他点开APP，查看状态。
【欠款总额：999,999,994,940元】
【债偿点：52,100】
【直播关注数：10,305】
突破了！债偿点过五万，关注数破一万！
APP弹出新提示：【成就解锁：妙手回春。奖励：医疗类道具兑换折扣10%。】
爽！林凡差点笑出声。
他看向刀锋。“接下来怎么搞？直接去地铁站硬刚？”
刀锋摇头。“现在去是送死。我装备没了，你也没重火力。得先找补给。”
他想了想，说：“我知道个地方。警察局。以前去过，有个小军械库。”
林凡眼睛一亮。“有枪？”
“有。但被东西占了。”刀锋脸色不太好看。“变异体。皮厚，力气大。不好弄。”
“比亲卫队还猛？”
“不一样。那玩意笨，但硬。普通子弹打不动。”
林凡舔了舔嘴唇。挑战升级。
但他现在不是一个人了。
“干了！”林凡对着镜头喊。“老铁们！下一站，警察局！搞武器去！”
弹幕一片附和。
“搞起来！”
“想看主播拿枪！”
“刀哥带队，稳！”
林凡收起手机，站起身。他扶了刀锋一把。“能走吗？”
刀锋借力站起来，脚步有点虚，但站得稳。“死不了。”
两人收拾东西。林凡把剩下的医疗物资塞进背包，刀锋则捡起了他那把造型奇特的短刀。刀身沾着黑血，但依旧闪着寒光。
他们走出破败的诊室，穿过满是僵尸尸体的大厅。
阳光从破碎的窗户照进来，灰尘在光柱里飞舞。
医院外的街道依旧死寂，但远处的嘶吼声似乎更密集了。
刀锋指了指东南方向。“警察局在那边。大概两公里。”
林凡点头。“路上小心点。尸王醒了，外面肯定更乱。”
他最后看了一眼手机。
债偿点五万二。
欠款还是那座山，但好像……没那么可怕了。
他握紧手机，深吸一口气。
“走吧。”
两人一前一后，走进废墟的阴影里。
城市深处，隐约传来一声低沉的咆哮。
像是警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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