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凡猛地睁开眼。
头痛欲裂。
昨晚加班到凌晨的记忆模糊不清。他习惯性地伸手去摸床头柜上的手机。
手指触到冰冷的屏幕。
他按亮手机。
屏幕没有显示熟悉的主界面。一个纯黑色的APP图标占据正中央，下面一行血红色的小字：【无限负债】。
林凡皱了皱眉。
他尝试滑动屏幕，想关掉这个陌生的弹窗。屏幕毫无反应。
他长按电源键，企图强制关机。手机屏幕闪烁了一下，依然停留在那个黑色APP的界面。
“什么鬼东西？”
林凡嘟囔着，坐起身。他仔细看那行红字。
【欠款总额：1,000,000,000,000元】
他数了数零。
个、十、百、千、万……十万……百万……千万……亿……十亿……百亿……千亿……万亿。
一万亿。
林凡眨了眨眼，觉得自己还没睡醒。他用力掐了一下大腿。
疼。
不是梦。
屏幕下方，一个鲜红的倒计时开始跳动：【71:59:59】。
【71:59:58】。
【71:59:57】。
时间在一秒一秒减少。
一股凉意从脚底窜上头顶。林凡猛地将手机扔到床上，好像它烫手一样。
“恶作剧？病毒？”
他抓起手机，再次尝试关机。屏幕黑了不到一秒，又自动亮起，【无限负债】的界面顽固地出现。
他找到设置里的应用管理，想卸载这个APP。列表里根本没有【无限负债】这个程序。
林凡急了。他直接抠手机电池……却发现这款新手机是一体机，后盖打不开。
“妈的！”
他举起手机，想把它砸向墙壁。手臂挥到一半，停住了。
手机屏幕突然弹出新的警告框，字体加粗鲜红：
【警告：检测到违规操作意图。若实施，抹杀倒计时将加速百分之五十。】
林凡的手臂僵在半空。
抹杀？
他慢慢放下手机，心脏狂跳。这不是恶作剧。哪个恶作剧会用“抹杀”这种词？
他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先试试求助。
他解锁手机——这次正常进入了主界面。他立刻打开拨号盘，按下110。
听筒里一片寂静。他看向屏幕，通话连接的图标闪烁了一下，消失了。屏幕自动跳回【无限负债】的界面。
【通讯屏蔽中……】
林凡又尝试给父母打电话，给最好的朋友发微信。结果都一样。电话无法接通，信息发送失败。APP界面像一道无形的墙，隔断了他与外界的所有联系。
他冲到窗边，拉开窗帘。楼下街道上车水马龙，行人匆匆。阳光明媚，一切如常。世界没有任何变化。
只有他不一样了。
林凡背靠着墙壁，缓缓滑坐在地板上。
完了。
他想起昨天这个时候，他还在为这个月的三千块房贷发愁，盘算着怎么跟老板申请加班费。一个普通的社畜，过着平凡到枯燥的生活。
一万亿？
把他祖宗十八代都卖了也不值这个数。
绝望像潮水一样涌上来，淹没了他的理智。眼泪不受控制地涌出眼眶。他开始是低声啜泣，然后变成了嚎啕大哭。像个迷路的孩子。
不知道哭了多久，眼泪流干了。嗓子沙哑。
手机屏幕又亮了。
【新手提示：检测到用户情绪稳定。现发布初始任务。】
林凡麻木地看着。
【任务内容：于72小时倒计时结束前，进入首次副本【僵尸围城】，并成功偿还100,000元利息。】
【任务失败惩罚：直接抹杀。】
100000元利息？林凡看着那一万亿的本金数字，苦笑一下。连利息都是天文数字。
抹杀。这个词又出现了。
APP界面下方出现了一个小小的感叹号图标。林凡下意识地点了一下。
【提示：首次副本开启后，可同步激活【直播还债】功能。观众打赏将实时转换为【债偿点】，直接抵扣负债。】
直播？打赏？
林凡死寂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微光。
好像……还有一条缝？
他抹了把脸，用袖子擦干眼泪。哭解决不了问题。就算要死，也得挣扎一下。
他点开【无限负债】APP的主界面。除了首页的欠款和倒计时，下面还有几个灰色的图标：【直播中心】、【兑换商城】、【技能库】、【社交系统】。只有最下面一个【副本入口】是亮着的。
他点进【副本入口】。
一个阴森恐怖的宣传图跳出来，背景是破败的城市和扭曲的身影。标题是：【僵尸围城（生存类副本）】。
下面是一行小字介绍：极限生存挑战，平均死亡率80%。请珍惜生命，谨慎选择。
林凡的指尖冰凉。
死亡率百分之八十。
倒计时还在跳动，现在已经变成了【71:02:33】。时间不多了。
他盯着那个恐怖的死亡率数字，呼吸急促。
拼了！
横竖都是死，不如死在争取活的路上。
他深吸一口气，手指颤抖着，准备点击【进入副本】的按钮。
就在指尖即将触碰到屏幕的瞬间，一个新的弹窗猛地跳了出来，几乎覆盖了整个屏幕。
【直播服务协议】
密密麻麻的小字布满了页面。最下方有两个选项：【同意并进入副本】、【拒绝并接受抹杀】。
根本没有讨价还价的余地。
林凡快速滑动屏幕，想看看条款内容。文字又小又密，根本看不清。他只瞥见几个加粗的关键词：“风险自负”、“最终解释权归系统所有”、“可能存在未明示条款”。
陷阱。这绝对是陷阱。
但他有得选吗？
拒绝就是立刻死。
同意，还有一线生机，哪怕是百分之二十。
林凡的手抖得更厉害了。
他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再睁开时，眼神里多了一丝决绝。
他的食指，终于按下了【同意并进入副本】那个冰冷的按钮。
手机屏幕瞬间爆发出刺眼的白光，吞噬了他所有的视线。
整个世界变成了一片纯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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