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我刚出来。安娜和罗宾已经到家了吗?”
夏俊望着车窗外渐渐西沉的太阳,把手机贴在耳边说道。橘红色的余晖透过玻璃,在他脸上投下温暖的光晕。
“我顺路买点食材回去,等吃完饭再详细说今晚的计划。”
挂断电话后,他把视线从窗外收回来,看向前方的道路。出租车司机专注地握着方向盘,时不时急转避开突然出现的行人,车轮与地面摩擦发出轻微的声响。
这个世界的历史比他记忆中的更加残酷。二战死亡人数竟然是他所知的两倍。还有,德军当年怎么会在西班牙驻军?明天得尽快找欧文问清楚这些细节。
想到这里,他轻轻拍了拍司机的座椅:
“在前面那家商店停一下,我买点东西,麻烦等一下。”
“没问题,先生,”司机通过后视镜露出友善的笑容,“推荐您尝尝这里的奶酪,味道很不错。”
夏俊回以微笑,下车时习惯性地扫视了一圈周围,确认安全后才推开商店的玻璃门。店里灯光柔和,货架上整齐摆放着各类食品。他快速挑了几样需要的食材,又顺手拿了两块司机推荐的奶酪。
当夏俊提着购物袋从出租车下来时,天已经完全黑了。他付完车费,走向家门,目光被停在旁边的一辆白色商务车吸引。这车不错,车型流畅,车身看起来很新,以后出行能用上。他走近车窗仔细看了看车型和配置,这才转身走向门口。
“怎么不开灯?你们在哪?”
夏俊一边问一边摸着墙上的开关。随着“啪”的一声,客厅的灯光亮了起来,照亮了整个空间。
“在这里,进来吧,”声音从一楼的书房传来。这个房间昨天刚被他们从卧室改造的。
夏俊推开门,眼前的景象让他愣了一下。安娜和杰娜正坐在铺着防尘布的地板上拆解枪支进行保养,罗宾用花花果实的能力变出多只手帮她们装子弹。其中一只小手还在好奇地把玩着一颗子弹,手指轻轻摩挲着弹壳。
“不能玩子弹,很危险,”夏俊快步上前抱起罗宾,“以后不要这样了。”
虽然罗宾还小,但万一养成习惯,长大后不小心敲击子弹底部可能会引发意外。罗宾调皮地吐了吐舌头,但还是乖乖放下了子弹。
杰娜正在安装AK的复进簧,头也不抬地问:
“学校那边怎么样?”
她的手指灵活地操作着枪械零件,发出轻微的金属碰撞声。
安娜放下手中的枪机组件,起身接过罗宾。小女孩乖巧地靠在她怀里,眼睛好奇地在三人之间看来看去,似乎对大人的谈话很感兴趣。
“挺适合罗宾,但情况有点复杂,晚上很多地方不能去,”夏俊坐到杰娜对面,看着铺满枪支零件的旧布,“不过这些限制只在晚上,夜班保安也不敢进这些区域巡逻。”
杰娜抬头看了他一眼,伴随着“咔嚓”一声完成了组装。她继续检查另一把枪的零件:
“回来路上很顺利,我本来都把子弹盒藏在车座内层了。可戒严解除后,他们居然没留人?”
说到最后,她忍不住笑了,摇了摇头。
“可以理解,毕竟现在才2000年,”夏俊笑着回应,看向抱着罗宾的安娜,“对了安娜,你和杰娜是怎么认识的?”
关于杰娜找的那些西班牙本地黑帮,夏俊没兴趣提,以后他会找法国或者阿尔巴尼亚的,他们的军火货源更充足。
安娜的笑容突然僵住,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痛苦。她闭了闭眼,勉强笑了笑:
“不如我们都说说自己的过去吧,这样更公平。”
杰娜惊讶地张了张嘴,手中的擦枪布都停了下来,显然没想到安娜会这么直接。
“那就从我开始吧,也解释下为什么我这么在意罗宾,”安娜深吸一口气,随手捡起一颗子弹扔到房间另一边。
子弹在地板上滚动的声音在安静的房间里特别明显。
她盯着脚边的步枪,声音低沉:
“我服役十六年。穿越前36岁。加入三角洲第六年时,死在了乌克兰。”
自嘲的笑容在她脸上一闪而过,但很快被痛苦取代。她用手撑住额头:
“在去乌克兰前,我的任务区域是南美,还有巴勒斯坦。”
杰娜的动作突然停住,皱起眉头。夏俊的表情也变得严肃起来。作为龙国人,他对那片土地发生的事情再清楚不过了。
安娜的瞳孔微微颤抖:
“我被骗了,但骗我的不是上级,而是我的国家。”
她的拳头越握越紧,指节发白。
“你们能想象我在地道里看到的景象吗?能想象那些所谓‘难民营’里发生的……”
泪水无声地流下来,她捂住脸,肩膀轻轻抖动。
“安娜姐姐,你怎么了?”罗宾担心地从她怀里探出身子,用小手笨拙地擦她脸上的泪水。
“没,没事,”安娜勉强笑了笑,深吸一口气平复情绪,“该你们了。”
杰娜耸耸肩:
“何必这么严肃?以后有的是时间互相了解,”她意味深长地看向夏俊,“我父亲死在第二次车臣战争,母亲在莫斯科歌剧院人质事件中遇难。”
罗宾猛地转头看向杰娜,又偷偷看了看表情平静的夏俊,小脸上写满了困惑。
“18岁入伍,25岁加入信号旗,后来调到SSO。退役,如果算退役的话?”杰娜歪着头想了想,“之后加入瓦格纳,在叙利亚待过。”
夏俊无奈地摇头,杰娜又在炫耀她的经历了,这习惯还是没改。
“我的战场经验可能不算特别丰富,”杰娜嘴角上扬,带着几分自豪,“非洲、叙利亚、伊朗、乌克兰,差不多就这些。”
她突然凑到夏俊面前:
“我和这家伙就是在乌克兰认识的。”
夏俊假装咳嗽掩饰尴尬:
“那时杰娜38岁,我27岁。她是我的教官。”
虽然他来的时候只是走个过程,但这段经历确实改变了很多事情。
杰娜轻笑着补充:
“他是个好学生,这也让我对他的国家产生了兴趣,”她的眼神中带着一丝怀念。
安娜抱着手臂:“没了?”她的眼中闪过一丝无奈。
“有些细节不方便说,”夏俊边说边捂住杰娜的嘴,后者发出不满的呜呜声。
挣脱后,杰娜继续说:
“简单说,我最后是瓦格纳的新兵教官,专攻近距离作战,”她突然捏住夏俊的脸,“但这家伙可不简单,有时候真的很冷血呢。”
“这话不对吧,”夏俊无奈地掰开她的手,“我只是送那些日本雇佣兵回去见他们的天皇而已。”
他那时候想的是,这唯一合法杀鬼子的情况下管对方是不是俘虏呢。
接下来的时间里,三人轮流分享各自的经历和趣事。距离深夜行动还有足够时间,夏俊也乐得暂时放松一下。
安娜和杰娜都是被炮火击中身亡的,而且还是两人近距离打斗时同归于尽的。那时杰娜刚带领百余名士兵通过天然气管道渗透到乌军后方,而安娜的临时休整区恰好在附近。算上这次突袭,两人已经交手了五次。
乌克兰的索尔“国际军团”对阵瓦格纳的其中一支小队,巷战中双方都损失惨重,最激烈的一次战斗各自留下了几十具尸体。那支小组正是安娜带的三角洲第六组,她是指挥。而杰娜带的是瓦格纳最精英的一批人,前信号旗,前格鲁乌,甚至还有前VDV的。
来乌克兰前如果不是偶然看到半岛电视台关于巴勒斯坦的报道,安娜可能永远不知道自己究竟在为什么而战。以色列国防军看不起外籍士兵,常把安娜这些人派到最前线,这反而让她很少亲眼目睹巴勒斯坦真正的惨状。也就是因为这个,她才被上级发配到了乌克兰。
至于杰娜,与夏俊分别后便失去了求生意志,多次主动请缨执行最危险的任务。在一次战斗结束后,两人都以为对方已经战死,夏俊在野战医院苏醒后曾托人寻找杰娜,却杳无音信。
夏俊本人是带着特殊任务前往乌克兰的,具体内容他没细说。在瓦格纳训练营期间,他与杰娜从相识到相恋,这段感情在战火中显得格外珍贵。
罗宾听完三人的故事,小脑袋一时处理不了这么多信息,只能呆呆地看着地上的枪支发愣,小手无意识地摆弄着衣角。
安娜促狭地笑道:
“真浪漫啊,战场上的爱情。”
夏俊摇摇头,突然注意到墙上的挂钟,已经差不多八点了,他们居然聊了整整一个小时。他正色道:
“做饭前我先说一下今晚去学校的装备清单。”
大蒜、洋葱、盐、橄榄油,每人一件战术背心,装满震撼弹和闪光弹,再各带一把AK74和六个弹匣。这次只是侦察任务,轻装上阵便于快速撤离,带少量地雷即可,不需要带手雷,也不需要带手枪这种容易卡腰的玩意儿。至于小刀,太危险了。
双娜认真点头,加快手头的装备整理工作,房间里响起金属零件碰撞的清脆声响。
十五分钟后,夏俊抱起罗宾走向厨房。电磁炉的黑色面板映出两人的倒影,显得格外温馨。
“想学做菜吗?”他低头问道,声音温和。
“嗯!”罗宾用力点头,眼睛里闪着期待的光芒。
还没等夏俊说完,她已经发动果实能力,变出数只手臂将客厅的食材一一搬进来,动作熟练得让人惊讶。
真是个乖巧的孩子。夏俊心想,被路飞他们带走太可惜了。以后无论如何都要保护好罗宾,不让她落入任何人手中,无论是革命军、世界政府,还是草帽海贼团。
他下意识摸了摸裤兜里的魔方。终归要回到海贼王世界的,那里还有他想要的东西,恶魔果实。这个念头让他眼神变得坚定。
很快,诱人的香气从厨房飘出,弥漫在整个屋子里。与此同时,客厅里不断传来“咔嚓咔嚓”的声音,双娜正在做最后的装备检查,测试枪械的卡壳率,将各种投掷物一一装入战术背心,为今晚的行动做着充分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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