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5书阁 > 短篇小说 > 同穿:我靠自己为所欲为 > 31:九叔:血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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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任家雇来的壮丁们如临大敌,围绕着一口黑楠木棺材严阵以待。粗麻绳深深勒进他们的掌心,汗水混合着泥土,在他们的手臂上留下一道道泥印。

众人憋足了劲,脖颈处青筋暴起,脸色涨得通红,仿佛在进行一场艰难的拔河比赛。

随着一声刺耳的“吱呀”声,棺盖被缓缓撬起一道缝隙,刹那间,一股黑色尸气如汹涌的潮水般喷涌而出。这股尸气弥漫着腐烂的腥臊与陈年的土腥,恰似打翻了阴沟里的腐肉坛子,恶臭扑鼻。

众人下意识地捂住口鼻,连连后退三步,一些人甚至当场干呕起来,胃里的酸水翻涌不止。

棺木中的任老太爷,宛如时间凝固一般,依旧维持着下葬时的模样。顶戴花翎上的孔雀羽虽已褪去了昔日的艳丽色彩,却依然倔强地挺直着,仿佛在诉说着曾经的荣耀。

胸前刺着仙鹤的石青色官服平整如新,连盘扣都未曾松动半分,保存得极为完好。然而,最令人毛骨悚然的是他的脸,肤色呈现出一种诡异的青灰色,紧绷如鼓,没有丝毫松弛。眼窝深陷,却不见半点尸斑,仿佛只是陷入了一场深沉的睡眠,而非埋在地下二十年的死人。

九叔的眉头瞬间拧成了一个死结,眼神中透露出凝重与警惕。他右手悄然掐起法诀,口中念念有词。左眼瞳孔骤然收缩,一道神秘的光芒一闪而过——天眼开启。

只见一团浓如墨汁的怨气如狰狞的活蛇,紧紧缠绕在棺木上,迅速钻进任老太爷的七窍。尸气愈发浓烈,几乎要凝结成实质,这分明是尸变的强烈征兆!

“爹!孩儿不孝,惊动了您老人家!”任发“扑通”一声跪倒在地,膝盖重重地砸在坚硬的土地上,长袍下摆沾满了泥土,他却浑然不顾。双手用力拍打着地面,声泪俱下地哭喊着,那声音仿佛要撕裂整个天空。

任婷婷也跟着跪下,手帕捂着脸,发出细弱的哭声。然而,若仔细观察,便会发现她的眼眶干涩发亮,没有半点泪痕。毕竟任老太爷去世时,她还只是个襁褓中的婴孩,二十多年过去,所谓的“悲伤”不过是一场演给旁人看的戏码。

任发哭了许久,见无人回应,偷偷用袖口擦去根本不存在的眼泪。他迅速爬起来,像抓住救命稻草一般,紧紧抓住欧阳的手腕。

掌心的冷汗浸透了欧阳的衣袖,他的声音颤抖着,带着一丝急切与渴望:“欧小先生!九叔!您看这尸身不腐,是不是吉兆?这蜻蜓点水穴还能用吗?”他的眼神死死地盯着棺材,仿佛那里藏着任家兴衰的关键。

欧阳轻轻抽回手,指尖还残留着对方掌心的凉意。他凝视着棺内的尸体,神色凝重,沉声道:“任老爷,蜻蜓点水穴讲究‘借水聚气’,迁坟时棺木离了土,龙气早就散了。况且这尸身不腐并非吉兆,怨气积在体内,迟早要出事。”他的声音低沉而坚定,如同洪钟般在众人耳边回响。

“那可怎么办?”任发急得在原地团团转,绸缎马褂的下摆扫过杂草,发出沙沙的声响。

“我任家这几年生意一年不如一年,全靠这祖坟撑着!不能没有好风水啊!”他的眼神中充满了焦虑与恐惧,仿佛失去了主心骨。

“就地火化。”九叔上前一步,斩钉截铁地说道,声音中透着不容置疑的威严。“一把火烧了,怨气散了,任老太爷也能安息,免得日后尸变,祸及任家。”他的目光坚定,仿佛在宣告一个不可更改的决定。

“火化?绝对不行!”任发像被踩了尾巴的猫,瞬间跳了起来,脸上的表情扭曲而狰狞。

“先父生前最忌火,我要是把他烧了,岂不是成了不孝子?你们再想别的办法!钱不是问题!”他拍着胸脯,语气强硬,然而眼底的慌乱却暴露了他的真实想法——他并非真的怕“不孝”之名,而是仍心存侥幸,希望能找到一块风水宝地,让任老太爷继续“保佑”任家富贵。

欧阳看着他固执的模样,心中暗自叹息。这人已被富贵迷了心窍,连生死安危都抛诸脑后。但此刻并非争执之时,他耐心劝道:“任老爷,火化是最稳妥的法子。一旦尸变,任老太爷会失去理智,到时候别说富贵,整个任家都要遭殃。”他的声音温和而诚恳,试图唤醒任发的理智。

“我说不行就不行!”任发梗着脖子,摆出一副油盐不进的架势,脸上的肌肉微微抽搐着。“你们是道士,肯定有办法迁坟!找块更好的穴,把先父迁过去,多少钱我都出!”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疯狂,仿佛陷入了一个无法自拔的执念。

九叔见他心意已决,无奈地叹了口气。任家的事,终究是外人难以干涉。他摆了摆手,说道:“罢了,先把棺材抬回义庄停尸房,明天我再帮你寻块墓穴。”他的语气中带着一丝疲惫与无奈。

“多谢九叔!多谢欧小先生!”任发瞬间转怒为喜,脸上堆满了笑容,连连道谢,刚才的焦急仿佛从未存在过。

阿威在一旁早已按捺不住,此刻立刻扯着嗓子大声吆喝:“都愣着干啥?盖棺!抬回义庄!小心点,碰坏了任老太爷的棺木,仔细你们的皮!”他的声音尖锐而刺耳,如同夜枭的鸣叫。

壮丁们不敢有丝毫懈怠,七手八脚地盖好棺盖,用麻绳将棺材捆得结结实实。两人一组,小心翼翼地抬起棺木,朝着义庄的方向走去。

棺木经过欧阳身边时,他分明感觉到一股寒意从棺木中渗出,如冰冷的蛇蝎,顺着脚踝往上攀爬,让他忍不住打了个寒颤。他望着渐行渐远的棺材,心中暗自思忖:该来的终究躲不过,任老太爷尸变只是时间问题,必须提前做好准备。

“任老爷,天色不早了,您先回吧。”欧阳转过身,对着任发说道,语气中带着一丝淡淡的疏离。

“好!好!”任发连连点头,又对着九叔拱了拱手,满脸堆笑地说道:“有劳九叔和欧小先生费心,有事随时派人去任家找我!”说罢,他扶着任婷婷上了轿子,轿帘落下,很快消失在飞扬的尘土中。

“相公,不对劲。”岳绮罗的声音突然在欧阳脑海中响起,带着一丝罕见的凝重。她平日里总爱躲在欧阳脖颈的玉佩里沉睡,若非有异常情况,绝不会轻易出声。

“怎么了?”欧阳停下脚步。

“你看这个。”话音刚落,一只巴掌大的小纸人漂浮到了欧阳身边,宛如一片轻盈的羽毛。纸人手里托着一块暗红色的泥土,泥土黏糊糊的,还沾着几根枯草,散发着一股令人作呕的气味。

欧阳伸手捏起一点泥土,只觉一阵冰凉从指尖传来,仿佛触摸到了一块千年寒冰。凑近鼻尖一闻,一股刺鼻的血腥味直冲脑门,那并非新鲜血液的腥气,而是像在血水里浸泡了十几年的腐臭,令人胃里翻江倒海,几欲呕吐。

“该死,是血土。”欧阳眉头紧锁,心中“咯噔”一下。正常的坟地土应为黄褐色,而这种暗红色的血土,只有沾染了大量怨气和血液才会形成,显然这坟地绝非“巧合”出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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