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晚是被桌上堆积如山的订单报表惊醒的。
晨光透过办公室百叶窗,在“待处理”标签上投下细碎阴影,手机屏幕还停留在凌晨三点的员工群——“苏姐,仓库爆单,打包员不够了”“合作工厂说原材料涨价,之前的报价做不了了”“同行那边同款配饰压到半价,咱们的客户流失了好几个”。
她捏了捏发胀的太阳穴,昨晚为了核对订单明细,趴在桌上睡了不到两小时。“晚·国风”火得太快,从网店到工作室再到接影视订单,不过半年时间,可管理却没跟上:没有明确的分工流程,员工身兼数职疲于奔命;库存系统混乱,常出现“客户下单却没货”的情况;再加上同行见国风赛道好做,恶意压价抢客,这个月的利润直接比上个月少了三成。
“苏姐,又没休息好?”助理端着咖啡进来,看着她眼底的青黑,小声说,“刚才财务把利润表送过来了,您要不要先看看……”
苏晚接过报表,指尖划过“净利润同比下降30%”的数字,心脏像被攥紧了。她深吸一口气,刚想召集大家开会,办公室门被推开,顾沉舟走了进来,手里拎着一份早餐。
“昨天看你朋友圈发的加班动态,猜你没吃早饭。”他把早餐放在桌上,目光扫过满桌的报表,“管理出问题了?”
苏晚没瞒他,把订单混乱、人手不足、同行压价的事一股脑说了。顾沉舟听完,沉默了几秒,拿出手机拨通一个电话:“李哥,你今天有空吗?我这边有个朋友的工作室需要管理梳理,你过来帮着看看。”
挂了电话,他对愣住的苏晚说:“李哲,以前帮我管过工厂的运营,很擅长从小团队到公司的转型。你要是信我,让他来帮你搭框架。”
当天下午,李哲就到了工作室。他只用了半天时间,就指出了核心问题:“没有标准化流程,权责不清;缺专业的采购和库存管理;没建立品牌护城河,容易被同行低价冲击。”他给苏晚提了两个建议:一是把工作室升级为公司,明确部门分工;二是推出高端线,避开低价竞争,打造差异化优势。
苏晚立刻拍板执行。她租下更大的办公场地,把团队分成设计、运营、供应链、客服四个部门,又推行股权激励——跟着她最早干的三个员工,每人都拿到了1%的股份。“以后咱们不是‘打工’,是一起把‘晚·国风’做起来。”动员会上,苏晚看着员工们眼里的光,心里的焦虑少了大半。
而高端线的灵感,来自苏奶奶。那天老人来公司,手里拎着一个旧木盒,里面装着她年轻时绣的苏绣手帕,针脚细密,花鸟栩栩如生。“晚晚,现在年轻人喜欢国风,可老手艺不能丢。”苏奶奶摸着帕子,“你要是做高端衣服,奶奶帮你绣。”
苏晚眼前一亮。她立刻推出“非遗国风”高端定制线,每件衣服都融入苏奶奶的苏绣、盘扣工艺,定价从五千到两万不等。为了打响名气,她带着三件作品参加了本地的时尚沙龙。
沙龙当天,当模特穿着绣满玉兰的白色旗袍走出来时,全场都安静了——玉兰花的花瓣用渐变丝线绣成,花蕊处还缀着细小的珍珠,走动时花瓣仿佛在轻轻颤动。“这是苏绣里的‘虚实针’,现在会的人可不多了!”台下有人惊叹,几个富二代客户当场就围住苏晚,定下了定制订单。
可麻烦也没停。这天下午,苏晚正在和李哲核对供应链数据,办公室门被推开,陈景明走了进来。他穿着皱巴巴的衬衫,头发乱糟糟的,和以前那个光鲜的“未婚夫”判若两人。
“晚晚,求你帮我一把!”他抓住苏晚的胳膊,声音发颤,“我投资的设计公司被曝光抄袭,客户都退单了,银行还催着还贷……你现在这么厉害,能不能借我点钱,或者给我个订单?”
苏晚用力甩开他的手,眼神冷得像冰:“陈景明,你忘了前世你是怎么和林薇薇联手偷我设计、逼我跳楼的?现在你落难了,想起求我了?”她指着门口,“我告诉你,不可能。你今天的下场,是你自己选的。”
陈景明还想再说什么,李哲走了过来,把他“请”了出去。看着陈景明狼狈的背影,苏晚心里没有一丝同情——这是他应得的报应。
转机发生在一个月后。某天早上,苏晚刚到公司,就被助理拉到电脑前:“苏姐!你看!影后周曼穿着咱们的‘非遗国风’礼服走红毯了!”
屏幕上,周曼穿着一件酒红色的拖尾礼服,裙摆上用金线绣着凤凰,在灯光下熠熠生辉。她配文:“感谢‘晚·国风’苏晚设计师,让我把东方美穿在身上。”
不到一小时,#周曼红毯国风礼服#就冲上了热搜。更让苏晚惊喜的是,一周后,时尚杂志《风尚》的编辑联系她,想让周曼穿着“非遗国风”礼服拍封面。
封面发布那天,苏晚拿着杂志,手指轻轻拂过封面上的礼服——那上面的凤凰,是苏奶奶花了半个月绣成的。顾沉舟发来消息:“恭喜,我的苏设计师,现在是真正的国风大佬了。”
苏晚看着消息,笑了。她知道,“晚·国风”的路,终于从泥泞里走了出来,朝着更亮的地方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