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来吧。”他的声音恢复了平静,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命令口吻,
“藏头露尾,可不是待客之道。还是说,高桥一生社长,喜欢躲在暗处欣赏自己的手下被一个个放倒?”
话音落下,竹丛后沉默了片刻。
随即,脚步声响起,沉稳而有力。
一个穿着传统剑道袴服,外罩一件深色羽织,年纪约莫五十岁上下的男人,缓步走了出来。
他身材不算高大,但肩背挺直,步伐间自带一股渊渟岳峙的气度。
国字脸,浓眉,眼神锐利如鹰,下颌留着修剪整齐的短须,正是高桥重工的社长,日本剑道界的泰斗人物——高桥一生。
他手中并未持剑,但仅仅是站在那里,就仿佛一柄收入鞘中的名刀,虽未出锋,却寒意逼人。
高桥一生的目光先是在倒地的大谷身上停留了一瞬,眉头微不可察地皱了一下,随即抬起,毫不避让地迎上林子平那审视中带着戏谑的目光。
“林子平,我没想到,你会用这种方式来见我。”
高桥一生的声音洪亮,带着明显的关西腔,与他威严的外表相得益彰。
林子平笑了,露出两排洁白整齐的牙齿,与他刚才展现的暴虐形象形成鲜明对比,却更添几分邪气。
“高桥社长贵人事忙,想见您一面,总得用点非常手段。毕竟,您这‘砦门’可不好进。”
他踢了踢脚边一块松动的岸石,“不过,风景倒是不错,这池子里的锦鲤,养得挺肥。”
这话语里的漫不经心和隐含的挑衅,让高桥一生的眼神更冷了几分。
他身后的竹丛微微晃动,显然还有保镖潜伏,但高桥抬手,制止了可能出现的动作。
“你打伤我这么多部下,闯到我的私人庭园,就是为了来说这些废话?”
高桥一生沉声道,“说出你的来意。否则,就算你是关东联合的风纪委员长,今天也别想轻易离开这里。”
“来意?”
林子平仿佛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他向前走了两步,逼近高桥一生。他身高与高桥相仿,但此刻散发出的压迫感,却让久经沙场的高桥都感到呼吸一窒。
随着他的靠近,一股混合着淡淡血腥味、汗味以及一种难以言喻的、属于顶级掠食者的危险气息,扑面而来。
高桥一生身后的竹丛中,传来轻微的武器摩擦声,显然保镖们紧张到了极点。
林子平却在距离高桥三步远的地方停下,目光如同手术刀,仔细地刮过高桥的脸。
“高桥一生,五十一岁,剑道八段范士,梦想神传流居合道八段范士。
现任日本剑道协会副理事长,世界剑道协会特别理事,剑风以雄浑沉着见称,是「全日本剑道选手权大会」史上首位取得二连霸的知名剑豪。”
他语速平缓,如数家珍般报出高桥的荣誉,每一个头衔都代表着在常人难以企及的领域巅峰。
高桥一生面无表情,等待着他的下文。
林子平顿了顿,语气陡然一转,变得冰冷而嘲讽:“更是当今日本有数的铸剑名匠,其作品「龙月」、「草上雪」等深受剑道界、刀剑鉴赏界以至收藏界的一致赞许;
而「高桥重工」旗下的子公司「龙美堂」,也是日本刀剑铸造业界中首屈一指的领导者。”
“你曾经对我说,”林子平的目光锐利如箭,直刺高桥内心,“说我不该沦落,说这不是‘男儿生于天地间的意义’。
你说的,有道理。”
高桥一生眼神微动,似乎没想到林子平会提起这个。
“但是,”林子平的声音陡然拔高,如同惊雷炸响,
“为什么?!为什么你要支持4V的那个老不死搞什么独立呢?!”
这一声质问,石破天惊!不仅高桥一生脸色骤变,连竹丛后的保镖都似乎因为震惊而出现了瞬间的骚动!
高桥一生的瞳孔猛地收缩,他死死盯着林子平,仿佛要重新认识这个年轻的极道头目。
这件事,极其隐秘,他自认做得天衣无缝,这个林子平,怎么会知道?!
林子平逼近一步,几乎与高桥一生脸贴脸,他能清晰地看到高桥眼中闪过的震惊,但他毫不在意,反而露出一个更加冰冷的笑容:
“哦,我知道,为什么。”
他压低声音,如同恶魔的低语,
“因为这是东瀛、米国太平洋两岸政、商、军三界的共识,是吧?
因为这样,才能为你高桥财阀,在未来的格局里,争取到更肥美的蛋糕,更好的前途,是吧?”
“道理,我都懂。”
林子平的声音带着一种刻骨的讥诮,
“但是,为什么是你?高桥一生!一个口口声声‘男儿生于天地间’,标榜武士道精神、剑道至理的人!
一个铸剑师!你铸的刀剑,本该是守护之器,是堂堂正正之魂的延伸!
可你现在在做什么?你在用你的影响力,你的财富,去支持分裂,去撬动战争的基石!”
“你这他妈也配叫‘男儿生于天地间的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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